第14章 美得很不真实
萧棠宁和卫夫人府门分开后，她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让马夫调转马头，一路马不停蹄地往东市去。
“小姐，我们还去哪里？那裴寿也在京都，我们还是先回府吧。”瑞雪紧紧握住自家小姐冰凉的手掌，忧心忡忡道。
萧棠宁点头道：“就是因为他来了...”
还有那人！
她的额角突突直跳，感觉又被巨大的恐惧感笼罩得透不过气来。
又想起祁王方才冷漠的态度，她暗暗下了一个决心：“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得准备些东西。”
“那我们去哪里？”瑞雪小声问道。
两人将马车停在八宝阁一侧，命马夫在阁前等着，萧棠宁带上面纱，二人缓步进了阁内。
“小姐，听说这八宝阁的点心贵得很，我们...”瑞雪跟在萧棠宁的身侧，轻轻扯了下自家小姐的袖口，边小声地嘟喃着，边在心里盘算着今日出门带的银两。
“没事，我们来京都这么久了，竟连这闻名天下的八宝阁的点心都没吃过，今日我们吃个够。”
萧棠宁看着瑞雪很明显比在云城清瘦了许多的脸庞，心中有些苦涩。
两人上了二楼的雅间，点了不少点心，又唤店小二取来了纸笔。
瑞雪看了看小姐塞到她怀里的芙蓉莲子酥，又看了看执笔在白纸上写字的小姐，最后只得叹了口气，坐在檀木圆凳上，心满意足地吃起了糕点来。
“再试试这杏仁酪，可是八宝阁的招牌。”萧棠宁挽袖，将一个白玉瓷碗轻轻推到瑞雪的跟前。
“这是？奶？”瑞雪面露惊恐之色，挑眉看着自家小姐，颤声道。
“不是，是杏仁磨出来的，味香浓，唇齿留香。”萧棠宁轻声解释道。
瑞雪闻言，用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确实味道极好。
“等一下，你从后门出去，帮我买几样东西，再悄悄回来。”萧棠宁抬手用帕子将瑞雪嘴边的酥碎擦去道。
“好。我吃完了，小姐告诉我怎么走吧，就算让我去死，我也满足了。”瑞雪话罢，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就瞧见自家小姐眼眶红了，她双手捂着嘴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眨了几下，“我错了了，瑞雪错了。”
萧棠宁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将刚写好的方子塞到她的袖口里。
带着她出了房门，指了下后门的位置，轻声道：“看到前面那‘药"字了吗？就是那里，你从后门出去，只要左拐，直走就能看到了，我在这里等你。”
“好，小姐一个人关好门，我很快就回来。”瑞雪点头道，快步出了门。
萧棠宁刚想转身回房，身后就传来了一声惊呼声。
“三小姐！”
萧棠回头看去，就见一身梨白色衣衫的齐子濯从不远处的楼梯口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的书生。
他瞧见了萧棠宁转身和身后的人嘀咕了几句，就径自朝着她走来。
萧棠宁转身就往房门走，丝毫没注意到隔壁半开着房门的屋内，有一人听见声音，沏茶的动作一顿。
祁元湛闭了闭眼，觉得自己真是魔症了，听到“三小姐”这个称呼，竟然下意识地往外看。
薄唇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抬眸看向了外面的长廊，就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匆匆从眼前掠过，他捏住茶盏的手顿住。
下一刻，他无语地嗤笑了一声。
还真是那萧三小姐！
萧棠宁不想和齐子戳再多纠缠，只得快步闪身进了门，刚想关上房门，就有一只大手死死抵住了房门，任她怎么拽都拽不动。
她犹豫了一瞬，握在掌心的银针收了回去，这是她唯一能保命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能用。
她抬眸，一双清冷澄澈的眼眸看着房门外的人。
男人压低身子，满是哀怨的声音传了进来。
“三小姐，那夜之事，并非齐某所愿，你能不生在下气了，行吗？”
萧棠宁幽幽叹了口气，这句话，她听了两次了，她眼底漫出了无尽的寒意道：“好，我已经不生气了，齐公子...”
可以滚了！
最后四个字还没说出来，门口站着的人突然脸露喜色，旋即大大咧咧地钻进了房内。
萧棠宁怵在门边，警惕地看着在屋内落了座的男子，秀眉抿紧。
“那夜的事，齐某觉得有必要和三小姐说明白，和四小姐的事，都是那刁蛮歹毒的二小姐做的...你莫怪我！”
祁子濯叹了口气，就见萧棠宁站在门边，一副疏离的样子，心口苦涩。
他起身朝着她身前走了几步，见房门大开着，在她身前三步远的地方站住，克制住去握她手的冲动，
自以为含情脉脉道：“你现在就真的一刻不想和我单独待在一起吗？”
萧棠宁闭了闭眼，如不是瑞雪还没回来，她早就离开了，眼下只能将眼前这人“请”出去，“齐公子，你我之间缘分太浅，请回吧。”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男子又突然往前走来，萧棠宁只得往后退。
一下子就已经退无可退，整个身子贴着房门边。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你还在生气，我心中最喜欢的是你，四小姐，我从...”
齐子濯越说越激动，萧棠宁抬手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刚想开口冷声打断他的话：“齐公子，从前我觉得你风度翩翩，眼下才知道..”
“我就知道你是喜欢齐某的...”齐子濯闻言，伸手就想握住萧棠宁的手腕，却被她避开了去。
萧棠宁心中憋着一口闷气，眼底流露出了几分失望之色。
父亲说他觉得他为人端方正直，才学也不差，也没有不良的嗜好和风流的传言，可是没想到这人在云城安分守己，可一朝跃了龙门，彻底露出了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内里。
“齐公子自重！”萧棠宁沉声道，眼底如覆了寒霜，猛地推开身前的人。
没有半分设防的齐子濯被推得脚步一踉跄，腰背撞在了圆桌上，桌上的茶盏重重摔在地上。
一连串“哐当”的声音响起。..
“萧棠宁，你...你可曾有一刻真心爱过我？”齐子濯厉声质问道，双眸堆满了恼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