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临渊已经没有心情再去问梁衡事情的始末,他只听见那句小媳妇儿被带去了镇南王府。
他整个人便如同失去了理智的兽,甚至不愿意再伪装自己的容貌,就那么带着满身杀意直接杀去了镇南王府。
原先舒展的眉头凝在了一块,本该温润的眼神中带着一抹肃杀。
虽然穿着素白的锦袍,却让人不难看出其中升腾的杀意。
镇南王府守在门口的侍卫和小厮根本就无力拦住他,等镇南王知道消息的时候,龙临渊已经直接闯入了花厅。
镇南王刚要说话,一柄长剑就架在了脖子上。
顺着剑柄望过去,就是那张让人一看就恐惧不已的脸。
倒也不是说模样如何,只是那脸上的杀意仿佛都要凝为实质。
镇南王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下一句话说错了,立马就会身首异处。
“瑾儿呢?说”
饶是妖帝之名盛传,镇南王也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龙临渊。
仿佛在这会儿才能把眼前震怒的男人和传说中的妖帝联系起来。
“帝……帝君,她……来了京城以后,我便请贵妃来府上落脚休息,不曾想……不曾想贵妃不告而别,此刻我也不知道她的去处啊”
龙临渊听闻这等辩解,怒意更甚。
他握着长剑的手愈发用力,轻而易举地割破了镇南王的肌肤,露出了一抹血色痕迹。
“说实话”
镇南王觉得自己两股战战,丝毫不怀疑下一秒就会屎尿失禁。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该打贵妃娘娘的主意”
听见他承认,龙临渊手上的剑又往里偏离了几寸。
这回镇南王身下深色的袍子,颜色变得更深,脸面在此时丢尽。
“帝君!
这里是安照国,你可不能胡来呀”
龙临渊眯眼一笑,只不过脸上的杀意没有丝毫退却。
“你觉得我是怕你,还是怕安照国,还是怕那个毫无建树的安照国帝君?”
镇南王差点就哭出来了,十分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更后悔,不该听了林安姌的一面之词,就做出这样的事,将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帝君饶命!
若你现在杀了我,就算安照国拿你没有办法,也会拖住您,寻找贵妃娘娘的脚步啊”
镇南王说着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
“帝君饶我一命,我帮帝君寻贵妃娘娘,我还能将大牢里的梁衡一并放了,让贵妃娘娘一家团聚”
龙临渊沉吟一会儿,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利弊,就直接放下了剑。
“你最好说话算话,在我回到龙绍国之前,我要看到梁衡完好无损的送过去”
剑身一被抽离,镇南王整个人就跪瘫在了地上,狼狈至极。
闻言只能不住的点头,然后目送满带杀意的素白色身影离去。
“兵分三路,从不同的方向去找”
龙临渊整个人已经到了暴虐的边缘,吩咐影卫的声音犹如低吼,带着一股子摄人心魄的威压。
“是”
新笔趣阁影卫四散开来,开始分头寻找梁玉瑾的身影。
而另一边,梁玉瑾对这些却丝毫未觉。
破庙不是个可以久待的地方,况且干粮也总会有吃尽的时候。
再者,她得快点回龙绍国,免得阿渊忧心。
她抬头瞧着坐在对面闭目养神的尤宁,最后将眼神落在了尤宁腰间鼓鼓囊囊的荷包上,突然就有了算计。
还未开口,尤宁就睁开了眼,眼中锋芒一闪而过。
“你在打什么主意?”
骤然被人发现,梁玉瑾有些尴尬,却还是不得不说出来。
她伸手指了指尤宁腰间的荷包,“你还有钱吗?”
尤宁也不含糊,将荷包里的银两哗啦啦倒了出来,碎银子落了一地,一看就上了百两。
梁玉瑾面上一喜,突然发觉尤宁想要跟着她,似乎也不是坏事。
“你这些银子能不能先借给我?反正咱们也要赶路,我也得快点回去”
尤宁点了点头,将碎银子归拢装回去,把荷包直接抛到了梁玉瑾手上。
“双倍还”
别说双倍了,十倍她也愿意。
在这种荒凉没有人烟的地方,能有人施以援手,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咱们现在就动身,我瞧破庙的不远处有个马棚,我去租辆马车”
尤宁又闭上了眼睛,梁玉瑾只能无奈离开,用三十两银子买了一匹马,外加一辆并不算精致的马车。
回城的路就此开始,不过看着马车梁玉瑾却犯了难。
她没有这个驾马车的技术,影一又昏迷不醒,只剩尤宁一个人了。
但一看尤宁身上那金贵的宝蓝色披风,梁玉瑾瞬间觉得有些开不了口。
尤宁又像有所察觉一般和她视线相接。
“你不会是想让我驾马车吧?”
梁玉瑾点了点头。
尤宁气急败坏的跳脚,“不可能”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开始驶向远方,坐在前头驾马车的,正是尤宁。
只不过驾车的时候他嘴上也不闲着,叽里咕噜的吐槽,“要不是看在他的份上,我怎么可能给你驾马车?”
“想给我驾马车的人排了一个山头呢”
马车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了茫茫雪色当中,唯一留下来的一串马蹄和马车印子,都被新下来的大雪覆盖了。
这一路,了无痕迹。
“帝君!
前面有座破庙”
龙临渊闻言,透过茫茫大雪往前望去,果然见到了一座在大雪中显得单薄的庙宇。
“过去看看”
他率先一步靠近破庙,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光亮透进破庙内,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尚未燃尽的火堆。
仿佛是揪住了什么线索,他飞身向前,在面前的空气中,闻到了两种十分熟悉的气味。
一种是瑾儿身上独有的瓜果香气,即使被烟味掩盖,这种熟悉的味道,却还是让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瑾儿还活着,真好。
但另一股气味却让他皱了眉。
这种气味非人可以闻到,或者说根本就是无色无味的,只是气息罢了。
他上一次闻到这气息的时候,还是未曾化为龙身的那几年。
他怎么也下山了?为何他的气息和梁玉瑾的在一块儿?难道两人碰面了吗?龙临渊脚步不敢停歇,转身出了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