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陶埙勾乡愁
次日清晨,众军整装列阵,只待主帅下令。
张怀仁环视眼前众仙,思量了片刻之后,对众人道:「如今形势严峻,须速战速决,不可耽搁。天理、司空道友、叶赫前辈,你三人入阵之后便率己部拖住阵中甲士,其余人与我一同前去破那金属绝阵,切记那阵门务必毁之,万不可重蹈覆辙,叫阵门封闭。诸位可有意见?」
「恐怕不妥。」张怀义道。
「有何不妥?」张怀仁问道。
「具玄机所言,下一阵乃是土行大阵,而下下阵乃是金行大阵。若将金阵阵门毁了,金阵之中金炁必然泄至土行大阵之中。土为金之母,两阵勾连会有何后果实在难以料想。」张怀义道。
「怀仁大哥,怀义大哥所言有理,我看还是以稳妥为上。」司空坎道。
「小弟此言差矣,如今形势危急,若不兵行险着,打他个措手不及,此战胜负实难预料。」聂璇道。
「一阵便能让我军伤亡如此之多,兵分两路是在冒险。」张怀义道。
「师叔,义父,弟子以为不仅要兵分两路,更要兵分三路。」冯天理道。
「胡闹!天理休要胡言!」叶赫元麟闻言大惊,呵斥道。
「祖父,我并未胡言。」冯天理道。
「理由。」张怀义沉声道。
「剩余三阵,五行分属,土金水,土为金之母,金又为水之母,但土却又可克水。若三阵之炁相互通,土炁必会被金炁所泄,金炁又被水炁所泄,水炁太盛,反侮土炁。届时土行大阵威能必然大减。若此时再有木炁在土阵之中辅以破阵,破他土阵轻而易举。土阵一破,金阵又被水阵所累,自然金阵威势大减,到时再以火炁破之,金阵自可瓦解。」冯天理道。
「你此法虽是可行,但如此一来,届时水阵威势势必过大,我等又该如何匹敌?」张怀义问出其中关窍。
「怀义哥,这个你不必担心,我与云阳道兄皆是龙属,有御水之能,那水阵之中水炁伤不得我二人,那水阵便由我二人来破。」驳龙上前主动请缨。
「驳龙兄弟说的在理。」云阳子道。
「但你二人双目还未痊愈,如何能破阵?」张怀义面带忧色地看向二人。
「怀义哥,你说的哪门子笑话。我乃应龙后裔,他乃青龙化身,皆是水中之物,我二人在水中何须用眼?」驳龙闻言,笑道。
「驳龙兄弟所言甚是。况且,这金阵乃是此局关键,金阵乃是水土二阵之枢纽,就算土阵未破,金阵先土阵而破,水无金母,其阵威势必然大减,而土阵土炁又被金水二阵大耗,到时土阵被水阵所淹,水阵又被土阵所掩,二阵护耗,大阵可不攻自破。」云阳子道。
云阳子毕竟也是正正经经的道门中人,亦是深谙五行之道。有冯天理之言在前为引,他再顺着冯天理的话头去说,自是手拿把掐,轻而易举。说起来自然是头头是道,令人无言反驳。
云阳子言毕,众仙便私下相互议论起来。
片刻过后,张怀仁率先开口道:「方才诸位也已相互探讨,不知诸位以为天理与云阳道兄之法如何?」
「我看可行,可以一试。我以为,还是由天理、司空道友、叶赫前辈破土阵。大哥,你将那鬼啸阵所得青面鬼旗交由司空道友使用。他曾是鬼王,青面鬼旗又是木属法宝,此物交由他可物尽其用,定可建奇功。」张怀礼道。
「可,司空道友接旗!」张怀仁闻言,毫不犹豫地将青面鬼旗交到司空坎手中。
司空坎接过青面鬼旗,抱拳对众人正色道:「定不负重托!」
「聂璇姑娘,那便劳烦你与我兄弟三人往金阵之中走上一遭了。」张怀仁对聂璇道。
「不必客气。」聂璇朝众人嫣然一笑。
众仙见计已定下,便各自起身率自部军士朝坠天阵行去。
不多时,大军行至阵前。
「轰隆!」
冯天理、叶赫元麟、司空坎三人各施手段将坠天阵阵门轰了个粉碎。
烟尘散尽之后,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片毫无绿意的平原,放眼望去,尽是山石,甚是凄凉。
当众人踏入阵中之时,传出一阵悠远的陶埙之音。
「呜呜呜~」
这埙声好似呜咽,令闻者无不心生思乡之情。众军之中更有甚者更是默然垂泪,小声抽噎。
张怀礼才经丧妻之痛,如今再闻此音,不由心生悲意,险些随众垂泪。
在张怀礼身旁的张怀义见其有异,随即低声呵斥道:「稳住心神!此战过后随你如何哭都行!」
张怀礼毕竟修为高绝,被张怀义这一呵斥,随即便止住悲意,将对刘玉思念之情深埋心间。.z.br>
「停!再有哭泣者视同扰乱军心!扰乱军心者,斩!」张怀仁见状,大喝一声。
张怀仁这声大喝之中夹杂了些许北斗七针医治魂魄之法,这一声大喝将众军从那思乡之情之中拉回。
叶赫元麟毕竟老辣,知道这不是长久之法,随即对张怀仁等人道:「你等切莫多做耽搁,趁敌还未现身,老夫等护送你等速往金阵而去!」
众人知道此时耽搁不得,也不顾不上客气,率军往金煞阵阵门疾驰而去。
「呜呜呜~」
正当众人准备启程之时,一阵鬼哭之声从前方大地之中传出。这鬼哭之声与鬼啸阵之中的鬼哭有所不同,那鬼啸阵之中的鬼哭甚是渗人,但这坠天阵之中的鬼哭之声却很是哀怨。
「哼!装神弄鬼!出来!」司空坎大喝一声。左手指诀一掐,右手挥动青面鬼旗。从青面鬼旗之中刮出一阵乌青阴风,朝着鬼哭方向吹去。
司空坎重获肉身之前乃是一方鬼王,什么鬼哭他没听过?如今竟有人敢在他面前鬼哭,真真是班门弄斧。
「既然右弼大人叫小人等出来,那小人出来便是。」
只见两个面庞一模一样的身影从地底之下冒出。
二人皆是面如蓝靛,发似朱砂,披头散发,身下各骑一只黄斑虎,手中皆未执兵刃。也不知这二人将兵刃藏于何处。
右手之人着素衣,上绣夜枭。左手之人着玄衣,上绣喜鹊。
这二人这身衣物着实怪异,令人看上去很是难受。这夜枭乃是凶鸟,却被绣于素衣之上,而那喜鹊乃是吉鸟,却被绣于玄衣之上。
「我乃地空。」那着素衣之人道。
「我乃地劫。」那着玄衣之人道。
正是:
陶埙呜咽悲切切,
思乡之人哀戚戚。
地空地劫似无常,
专勾英雄乡愁情。
不知地空地劫有何本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