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兵分三路(下)
这金煞阵之中,打眼看去寒芒扎眼,仔细去看这寒芒,竟是一柄柄尖刀。这些尖刀布满整个大阵,组成一座高达百丈的刀山,看上去令人汗毛直立。
而那水阵阵门具吴玄机将,乃是在刀山之后,换而言之若想前往水阵,唯有翻过这座刀山一条路。
「这刀山难行,昆仑之上能飞越过去。但毫无修为的普通士卒却只能步行过去,看来只能弃了坐骑战马了。」张怀仁抬头朝刀山山顶看去,皱眉道。
「也只能如此了。」众人闻言,纷纷点首道。
「铃~铃~铃~」
「咚~咚~咚~」
「哐!哐!哐!」
当张怀仁准备下令之时,一阵由金石乐器敲击之声组成的哀乐从阵中传出,令闻者心头涌起阵阵悲意。
乐声响起,张怀仁等一众将领心中暗道糟糕。
「铿锵!」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当张怀仁等人再看向刀山之时,心头大骇。
「盾牌手列阵!」张怀仁惊呼下令道。
张怀仁不是第一次行军打仗,就连八卦尸阵这等诡异战阵他都经历过,他若不是看到了令他大骇的场景他绝不会如此失态。
天空之上,闪烁着数不清的星点寒芒。或有万数,或十万数,又或是百万之数,总而言之,不计其数。
仔细看清,那不计其数的寒芒竟是一柄柄三尺飞刀。飞刀之上布满金煞之炁,不消去看那柄柄飞刀定皆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嗖嗖嗖!」
顷刻间,无数神兵飞刀从天而降,朝着汉军军阵落去。
若无法宝相护,飞刀落下之时,除却有修为在身之人尚可自保,那些凡人士卒便是有巨盾相护,也难逃刀兵加身之厄。
这金煞阵本不该有此威能才是,但如今金煞阵阵门被毁,坠天阵之中土炁流入金煞阵之中。土生金,这金煞阵得了土炁,金煞之炁更甚,故而才有了这漫天飞刀的阵仗。
「毛毛细雨,何足挂齿!去!」
正当众人发愁之际,聂璇娇喝一声,将手中白鹤阴阳伞撑开抛起,手捻指诀。
只见那白鹤阴阳伞随风暴涨,将整个大军罩在巨伞之下。别看聂璇嘴上说得轻松,但神色却是格外凝重。
「叮叮当当~!」
顷刻间,无数飞刀齐齐落下,砸在巨伞之上,从其上发出阵阵金铁交鸣之声,着实令伞下之人头皮发麻。
别看聂璇这白鹤阴阳伞只是柄纸伞,但这纸伞却是由阴阳二气凝结而成。飞刀落在白鹤阴阳伞之上,登时会被伞上阴阳二炁绞为粉末。
只是,那飞刀却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数飞刀前赴后继地落在宝伞之上,一刻不停。
金煞之炁归根到底还是五行之炁,五行之炁又是自阴阳二炁分化而来。真要说起来,这金煞之炁还得喊阴阳二炁声老祖宗哩。纵使金煞之炁滔天巨浪,也奈何不得这白鹤阴阳伞。
只是,将白鹤阴阳伞撑开如此之大颇耗灵气,聂璇灵气有限,能护住众人一时,却非长久之计。
「这金阵本就是由不知多少人的生气布下,如今又得了土阵之炁,金煞之炁太盛。虽毁不得我那宝伞,但我的灵气也不足以一直支撑下去。你等速速谋划突围之策,我最多撑再两个时辰!」聂璇对众人正色道。说完,便悬身半空,聚精会神地应对那漫天飞刀。
众人见状,不再耽搁,聚在一起商议着应对之策。
有道是有事时短无事时长,一个半时辰的工夫一晃而过。众人仍旧未商议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嗖!嗖!嗖!」
「啊!啊!啊!」
一声声惨叫声不时从四面传来。
「还未商议出对策么!」聂璇话语之中略带疲惫,转头对众人道。
过去了如此之久,她的灵气已即将见底,白鹤阴阳伞已没了开始时的那般大。此时,正在逐渐变小,部分军阵边角暴露在漫天飞刀之下,有些军士丧命刀下,被无数飞刀插做肉泥。便是侥幸逃得性命也是缺胳膊少腿,更有甚者更是四肢皆被斩碎,只能神色绝望地眼睁睁地看着漫天飞刀落在自己身上,自己又无处躲藏。
「大哥,我有一法。」张怀礼似是做下什么决定一般,对张怀仁道。
「都什么时候了,别卖关子,快说!」张怀仁烦躁地道。
「只能保二人突围,不能带走一兵一卒。」张怀礼看向驳龙与云阳子二人。
「不能带兵?!这……那水阵凶险,他二人不带一兵一卒,就这么孤身前往哪里还有生还之理。」张怀仁闻言,眉头大皱。
「无妨,我龙族乃是水中王者,水阵无论如何凶险也奈何不得我二人。」驳龙道。
「怀仁道友,若不想再有将士牺牲,便让怀礼道友送我二人过去。只需打开水阵阵门,金煞之炁一泄,聂璇姑娘才能有喘息之机。」云阳子也催促道。
「朱明若是在水阵之中,你二人这一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张怀仁皱眉道。
「若真是如此,那也只得认命了。死在金仙手中,不丢人。再说了,就算是带上士卒,朱明真要动手,我等也无有生理,除了徒增伤亡别无他用。」驳龙倒是看得开,摊了摊手,说道。
「大哥,看来如今只得赌一把。就赌朱明还讲武德,他只会寻玄机报复,而不会与我等动手。」张怀义亦是神色凝重地道。
「有几成把握赌赢。」张怀仁道。
「前路难测啊!」张怀义仰头轻叹一声道。
「赌他娘的!」张怀仁一咬牙,下定决心。
张怀礼闻言,对驳龙与云阳子道:「稍后我会施展法天象地,并奏响凤头琴,为你二人清出一条道来。你二人需趁新飞刀为生之际,速速飞过刀山将水阵阵门毁去。」
「好,便按你说的办。」驳龙二人闻言,纷纷摇身一变化出龙身,走至军阵之前蓄势待发。
张怀礼也取出凤头琴来到军阵之前盘膝坐下,深吸一口气,调动灵气,准备施展法天象地。
「怀礼,你……」张怀仁瞥见张怀礼手中凤头琴之时,忽然心中不知何故,升起一丝不祥之感。
「大哥……」张怀义拉住张怀仁的胳膊。
张怀仁转头看向张怀义,张怀义冲其摇了摇头,示意其不要多言。
张怀仁之所以欲要喊住张怀礼,也正是因为那凤头琴。因为,他清楚的记得,那凤头琴的琴弦是被他亲手射断。而方才张怀礼取出凤头琴之时,他发现凤头琴之上竟有琴弦。
要知道,行军打仗之时不可能会随身带有无用之物。张怀礼又无乾坤袋这类收纳乾坤之物,随身行李只有背囊,背囊里头除了文房四宝之外也只有换洗的衣物和鞋袜,他又哪里来的琴弦为凤头琴上弦。
「那琴……」张怀仁指着凤头琴看向张怀义。
张怀义目中含泪,轻轻摇头。
正是:
斩仙飞刀挂满天,
白鹤仙伞多玄妙。
金煞得土休逞凶,
遇上阴阳也奈何。
不知这凤头琴琴弦张怀礼自何处得来,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