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爬床
被宋财大力拖着,少女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只能仓皇的跟上了宋财的脚步。
围观的路人看的分明,以为两人是叔侄,不知什么原因起了冲突,也就没有上前管人家的“家务事”,不一会儿就散开了。
只有和少女一伙的那个男人惊疑不定,随即攥紧拳头悄悄跟了上去。
宋财猜到少女有同伙,一直在留意周围的动静。发现有人尾随却因他对镇上不熟悉,迟迟没能摆脱对方。
少女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如此天赐良机根本不可能放过,便一咬牙主动拉着宋财钻进一条幽深的巷子里,最终成功的摆脱了尾随的男人。
“你到底是谁?”宋财盯着少女,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三叔,你、你不记得我了?”
少女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很难相信六年不见,这个曾在她受委屈的时候,讲故事哄她开心的人,对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宋财听罢,确定面前的小姑娘是熟人无疑,便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坦白道:“之前受了重伤,连自己姓谁名谁都忘了,至今找不到家在哪儿。”
少女大吃一惊,看到他后脑勺上刚愈合的疤痕,对他的说辞深信不疑:
“三叔,我是杏花啊,我亲姑姑是你大嫂,你本名叫宋财,媳妇叫牛花儿,还有个女儿叫溪溪,你连她们都忘记了吗?”
牛花儿……溪溪……
这两个名字如同一个开关,一下子触及到了宋财的心防。明明是第一次听到,却像是在心里默念了千万遍,让他不由自主的感到亲切。
杏花心急如焚,又不敢催促,只能警惕地观察四周,防止那些人找过来把她抓回去。
宋财冥思苦想了半点,始终想不起妻女的样子,便暂时放弃问杏花:“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你一定知道我家在哪儿,你随我一起回去吧。”
杏花失望极了,苦笑着摇了摇头:“三叔,六年前老家大旱,所有人举家逃荒,我只知道你家是跟着村里往淮安府逃的,你家在不在那里我也不知道。”
当年她在天水府被卖,在被去花楼的路上,她找机会逃走了,却因她没有户籍和路引,她哪里都去不了,最后为了生存,跟那些人做起坑蒙拐骗的勾当。
前几年她曾混入淮安府,无比希望能够打听到姑姑一家的下落。
直到被官府发现他们这伙人坑蒙拐骗的行径,不得不仓皇离开淮安府,也没能打听到姑姑一家在哪儿,只能继续过着漂泊无依的日子。
却没想到,会在这个小镇意外遇到宋三叔。
“淮安府?”
宋财眸光一亮,心里有了主意:“那咱们就去淮安府!”
杏花为难道:“没有户籍和路引,我们只能东躲西藏,万一不走运被抓住,沦落到矿山挖石头,这辈子都别想活着出来了。”
户籍和路引确实是个问题,却也难不到宋财:“你且等我几日,我尽快弄到户籍和路引。”
说罢,他看着杏花倒是有些为难,不知道离开这里前,该如何安顿杏花。
虽然相信杏花所说的话,但是他对杏花一无所知,万一半途出了岔子,她对申家的公媳俩透露了什么,他要顺利离开这里,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杏花不傻,一看宋财的表情,就把他的想法猜透了七八分,便主动说道:“三叔,我会想办法拖延时间,还望你弄到户籍和路引,能带我一起离开。”
宋财暗暗松了口气,心里不免有些羞愧:“嗯,你每日正午时分到镇口等我,只要我拿到户籍和路引,定会立即赶来带你离开!”
与杏花分别后,宋财调整好情绪,如往常一样回到了申家。
原以为会迎接芸娘的冷脸和申老爷子的痛骂,没想到这两个人跟吃错了药似的,竟然关心起他来:
“今儿个去哪儿玩儿了,怎么到这个时辰才回来?差点就赶不上中饭了。”
宋财不动声色:“想找个赚钱的活计,就到镇上溜达了一圈。”
申老爷子追问道:“找到了吗?”
宋财摇头:“没有,镇子太小,能做的差事就那几样,我这个年纪还能跑去酒楼,像奴才一样伺候人么!”
说罢,他吐槽道:“这镇子真是要什么没什么,我看得去县城府城看看才行。”
说着,他发问申老爷子:“咱家以前不是做生意的?不如去繁华的地方看一看,指不定能找到路子,让咱家东山再起!”
申老爷子心念一转,没有给准话:“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咱家如今的光景也拿不出本钱,还是再等等吧。”
宋财怕他起疑,不敢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成,反正下地干活你想都别想,我是不可能干的!”
说罢,他摊开自己绵软的手掌:“一个茧子都没有,天生不是种地的命!”
这话是故意说给申老爷子听的,偏偏生老爷子听进了心里,愈发觉得宋财出身富贵人家,不然凭他这副不争气的败家样子,早让人家里的长辈打死了。
晚上,宋财泡过热水脚,指使申茂给他倒了洗脚水,就直接钻进了被窝里,准备闭上眼睛睡觉。
谁知迷糊间,听到房门推开声音,一睁眼就看到一个身段苗条的妇人摸到床边。
宋财狠狠地打了个激灵,猛地坐起身拥紧被子不露任何缝隙:“你大半夜的摸到我的房间干什么!”
芸娘做足了心里准备,才鼓起勇气爬床。被宋财如此质问,她的脸臊的通红,有些底气不足的反驳道:“我们、我们是夫妻,本该同床共枕……”
宋财气笑了,暗暗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咬牙切齿道:“不用了,茂茂胆子小,晚上还会踹被子,你还是陪他睡吧。”
再次被拒绝,芸娘又气又羞,哪里还有脸待下去:“好,好,你别后悔!”
说罢,她捂着脸转身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宋财立马跳下床,三两下闩好房门,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把床头的那张破桌子拖过去抵在门后头,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这申家,真是没法儿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