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关你的事
顾郁步子大,走得快,淼淼出教室时,他已经拐下楼梯间了。
淼淼只能小跑着追上他,并肩走在他身边。
“顾郁,我们一起回家吧。”
没有回应。
淼淼想了想,试探着伸手扯着顾郁的校服衣摆,希望他不要走这么快,她快跟不上他了。
“顾郁,我们可以一起吃关东煮吗?”
依然没有回应。
少年只自顾自走自己的路,淼淼咬了咬唇瓣,嘴角下撇,感到有些委屈。
“你为什么不理我了呀,”淼淼坚持不懈地追问,顾郁表情始终淡漠,浓浓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疏感。
淼淼不知道为什么顾郁忽然就跟陌生人一样,无论是对她的态度还是看她的眼神。
见顾郁要往停车棚去,淼淼强制性地挽着顾郁的手臂,挡在他面前,让他停下脚步。
淼淼注视着顾郁的脸,认真又固执地问:“是我哪里做错了,惹你生气了吗?”
顾郁的神色终于松动些,他缓缓将看向远方的视线转到淼淼面上,淼淼仰着脸打量他,不解又感到沮丧的表情一览无余,低温冻得她鼻尖和脸颊泛红,像个小可怜。
“淼淼,”顾郁很少如此正式地唤淼淼的名字。
淼淼“嗯”了声,心里隐约产生不好的预感。
她略紧张地等待下文,顾郁敛着眉眼,眼眸漆黑,他扯了扯嘴角,语气讥诮。
“你很幼稚,我没义务满足你的要求。”
淼淼愣住,她不可置信地张大眼睛,几乎不相信这是顾郁说出的话。
顾郁不留情面地甩开淼淼的手,阔步离开。
淼淼看着顾郁绝决的背影,鼻尖发酸,低头看了看小羊手套,又摸摸头上戴着的小熊帽子,一时手足无措。
父母工作繁忙,今天都没回来,家里只有淼淼一个人,她煮了碗面,味同嚼蜡,吃了几口,淼淼惊觉自己穿着的睡衣和常用的碗都是少女粉,
她更没胃口了,将碗推到一边,拿起手机上网重新买套新睡衣。
买着买着,手机页面不自觉就切换到了微信,指尖滑动着和顾郁的聊天页面,一些日常的对话让淼淼露出笑意,心情也好了许多。
她犹豫会儿,给顾郁发了条消息。
【喵喵】:我们见一面呗,就在楼下,我们之间需要解决一些误会。
好几分钟后,顾郁才回道:有事明天说。
明明没有看见顾郁的表情,但是淼淼无端觉得顾郁打出这几个字的时候肯定一脸不耐烦。
淼淼使用昨晚的招数。
【喵喵】:我会一直等你的。
顾郁秒回。
【g】:别等,我不会下去的。
淼淼在室内穿着厚实的睡衣感到有些热,下去一趟用不了多久,她懒得换衣服,就这么踩着毛绒拖鞋下楼了。
室外风大,人影寂寥,淼淼缩在柱子后面躲风,没心思玩手机,她揣着手,盯着虚空,静静地等着,耳畔隐约可以听见楼上某家住户的小型犬发出犬吠,一楼传出炒菜翻滚的声音,菜香飘到淼淼的鼻尖,淼淼饥饿的肚子咕咕叫。
不知道等了多久,淼淼的脸都被冻僵了,她颤颤巍巍从兜里拿出手机,算了算时间,她足足等了一刻钟,淼淼呼出的气体瞬间结成白雾,她对着已经不太方面弯曲的手指哈气,捧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按着,然后发送。
【喵喵】:顾郁,你要下楼了不?
淼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机界面熄屏又被按亮,她裹紧睡衣衣领,眼眶无可抑制地晕红。
新消息弹出来,淼淼迫不及待地扫一眼,心里一惊,不敢置信反复看了几遍。
【g】:早点回去。我过两天搬家,以后也不用在楼下等我了。
打出的消息又被删掉,淼淼擦了擦眼尾的湿润,捏着指骨,最终还是发出去了。
“你要搬去哪里啊?”
【g】:不关你的事。
淼淼拨打语音电话,响了一秒就被挂断了。
眼泪啪地砸在手机屏幕上,继而是越来越多的眼泪,淼淼终于忍不住,委屈地哭出了声,她无力地蹲下身,抱着膝盖,肩膀颤着,眼泪止都止不住。
少年久久地立在单元门内,一门之隔,周围寂静,他清晰地听见女生压抑的啜泣。
他无比厌恶自己,厌恶就这样站在这里的自己。
手搭在门把上,却始终没有打开。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门外已经空无一人了,只有冬夜冰冷的风,和地上的几滴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