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反转世界30
嗒嗒嗒!!
「大月,醒醒!」
有人在敲门。
阜宁月迷迷糊糊睁开眼,一丝光亮从外面照进来。
天亮了,她好像听见了风尘女人的声音。
调转视线一看,果然是她,她正站在牢房外面敲着木桩,面上挂着淡笑,身子被一团光晕罩住,显得朦胧且不真实。
阜宁月被晃花了眼,恍恍惚惚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风尘女人温柔地笑着。「刚刚。」
「哦。」上前将牢门打开。「进来。」
「不了。」风尘女人摇头,站在那里没有动。「我一会儿要走了,想和你说两句话,也找不到人道别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你要去哪里?」阜宁月觉得不对劲。
「尘归尘,土归土,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女人还是那副微笑的样子,违和感十分严重。
阜宁月心脏突突突地猛跳,视线在对方身上仔细打量,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记忆中的风尘女人,如果这个外号一般,从气质到打扮充满了风尘味,长相妖艳,成天涂脂抹粉,衣服也是常常歪着,领口敞开,露出纤细的脖子和漂亮的锁骨和肩头,诱惑十足。
她的笑,带着三分薄凉,四分讥讽还有,两分无情,一分悲凉,从不会像现在这样温柔。
「你怎么……」
阜宁月着急上前,想要询问她为什么是这幅样子,但刚跨出一步,她就停住了,视线停留在风尘女人的脚下。
她的脚没有落地,整个身子都是悬空的。
那一刻,所有被忽略的记忆重新回来,她才猛然想起,今晚,风尘女人出去赴约了。
她的脑子空了一瞬,脱口而出。「你是怎么死的?」
风尘女人一愣,随即叹了口气。「哎!!被你看出来了,本来不想吓你的。」
这话一出,风尘女人美好的外表再也维持不住,周围的光晕快速褪色。
从光明到黑暗,就像是有人将她慢慢拖入泥沼,最后得到满身的伤痕。
她的衣服破了,头发也乱了,脸上,脖子上,手臂还有身体裸露的皮肤上,全都是青紫伤痕,看痕迹就明白,是被人用拳头捶打留下的。
仅仅是看着这些伤,阜宁月就能够想象对方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夜是怎样度过的。
呼吸越喘越急,眼泪止不住地浸染了整个眼眶,颤着声音问:「是谁?是谁?」
「诶!你别伤心。」
风尘女人面上毫无怨恨,比起她活着的时候平和了不少。
「我这也算是解脱了,其实我早就想死了,就是一直害怕也不敢死。现在这样挺好,我自由……」
「这怎么算呢?」阜宁月打断她。「你想死就早点告诉我,我亲自掐死你,别人不行,究竟是谁?」
「……」
风尘女人咽下这碗不似鸡汤的鸡汤,一时间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愤怒。
转念一想,反正都死了,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她木着脸,对阜宁月道:「我不是来让你给我报仇的,我是想告诉你,我来的路上顺便去城外看了一眼,你猜……啊!!!」
话说一半,阜宁月猛然升起一股危机感,黑暗中忽然窜出来一团浓墨般的东西将风尘女人罩住,她伸手去拉人,却什么也抓不住。
下一秒,风尘女人一声惊呼,便被那东西吞没,消失在阜宁月眼前。
随即,一股飓风袭来,将她吹得往后飞去,眨眼间,她躺下了,睁开了眼,天亮了。
她躺在那里,看着屋顶,抬手压着自己的心脏,那里还在剧烈地跳动着。
原来是在做梦,但这个梦太真实,她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看向对面的牢房,依然是空的,心情更加沉重。
放饭的时候,阜宁月问牢头。「她呢?」
「呵呵!!」牢头笑眯眯地看过来。「阜小姐,那青楼女子昨夜突发疾病,去了。」
「什么病?」阜宁月指节绷紧,碗里的粥不小心撒了出来。
「风寒。」牢头回答得顺溜。
「尸体呢?」
「葬了。」
阜宁月双眼寒冰,杀意涌出,狠狠地盯着对方。「她昨晚跟着你走的,途中感染了风寒,当天夜里就死了,尸体还被你连夜葬了,是这样的吗?」
「是。」牢头硬着头皮回答,眼睛里却闪过心虚,额间也有冷汗大颗大颗地落下。
「哼!!」阜宁月被气得笑了,颤抖着手指着牢头道:「那你可真是个好人,你这么好的人,我一定会替她报答你的。」
牢头表情一震,眼神闪烁思索半晌,脸色忽然阴沉下去,似笑非笑道:「小姑娘,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阜宁月以同样的表情回应。「如果你要这么想的话,我没什么可反驳的。」
「哈哈哈!有意思。」牢头抬起手中的勺子,直接打翻了阜宁月手中的饭碗。「既然你这么闲,今日就别吃了。」
灰扑扑的陶碗落在地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阜宁月退后一步,避开了泼洒下来的稀粥。
这动静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纷纷停下吃饭的动作,朝这边看过来。
牢头脸上重新挂上温和的笑,说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不要以为自己做了那件事,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感激你,进而为你所用。」
「你以为你现在的逍遥是你第一天的表现换来的吗?错了,是我,是我给你做脸。」
「你信不信,只要我对你表现出不喜,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除了那个这两个疯子,所有人都会针对你,让你今后再也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过?」
阜宁月听得浑身发冷,终于体会到风尘女人所说的话是什么样的了。
一开始的客气或许并不全是莫司尘的打点,而是他本来就想这么做,刻意将一个人捧高,然后再将对方拉进地狱,彻底控制对方。
或许是感受到了阜宁月心中的忌惮,牢头嘿嘿一笑,眼里散发着从未有过的睥睨之色。「小姑娘,本牢头吃过的米比你走过的桥都多,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阜宁月冷冷的看着他,不回答。.
牢头只当她是心里忍住,表面不服的那种人,冷哼一声便走。
这样的情况很多人看见,顿时,阜宁月感觉到了各种复杂的视线投射在她的身上。
和牢头说的一样,大部分人是对她报以嘲讽的神色,像是在说,你这些日子逍遥得够了,该到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