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梁山记(69)梁山终只是个梦
?鲁成的话刚罢,李逵就又嚷嚷了,“我就说如此,打入东京去把那狗皇帝赶了下来,然后晁盖哥哥去做了大皇帝、公明哥哥做了小皇帝、老学究做个丞相、公孙先生、智深师父去做个国师,我们也都做了大将军,然后就不用再去看那些大头巾脸sè了,反倒他们做不好官就一拳打死了他,不也快活!”
宋江在听鲁成的拳头论和造反论时就在皱眉,心道这怕是要夺了这班莽汉的心去,此时一听李逵嚷嚷,就大怒,“你这厮好不晓理,我等怎可行此不忠不孝之事?众兄弟听说,大宋赵氏立国至仁至德,天下之人,皆载宋厚泽,我等也皆是大宋子民,怎可不思报君恩而生取而代之之逆心?”
李逵却又是不卖帐,“至仁至德?他若至仁至德何以jiān邪丛生、民怨四起?我却不曾想要对他忠孝。”
宋江气极,“你这厮,你这黑厮怎敢如此放肆无礼?你怎可忘了忠义本份?”
李逵却道,“可那宋皇又不曾有恩于我,叫我怎去忠孝?你们去做了皇帝我自然忠孝。”
宋江,怒指李逵,“黑厮再胡说就砍了你的头。”
李逵又哇哇大叫,“砍头,砍头,就知道砍头,我是让你去做了皇帝却还要砍我头,你倒是不愿?你是怕打不过官军吧?可我们如今将多兵广却又怕他作甚?”
宋江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我,我什么时候想做皇帝,却又想陷我于不忠不孝,左右,把这黑厮与我推去,斩讫报来!”
“哥哥息怒!”有人赶紧起来告道,吴用道,“这厮是浑人,哥哥不必与他一般见识。”晁盖也道,“贤弟休恼,他也不是要冒犯了贤弟。”
宋江,“可,可这厮连忠孝也不讲了。”
“忠义、忠孝”好大的帽子!好强的紧箍咒!鲁成开口道,“嘿嘿,公明兄,你如此可是在乱扣帽子了。李逵怎就不是个忠义、忠孝之人了?你听我来问他。”鲁成接着就问李逵,“李逵,你公明哥哥要杀你,你可有怨言?”
李逵就道,“他是我兄长,要杀就杀,我怎敢有怨言?剐我也不恨,只是他常是在吓我。”
“呵呵!公明兄,你说李逵就真是无忠义之人?”鲁成又对宋江道,“李逵虽粗鲁野蛮,但他却是个至诚忠义、忠孝之人,在忠和孝上谁要说他不是,那真是睁眼说瞎话了。”
宋江,“小可。。。。。。可他。。。。。。”
“是他对皇帝毫无忠孝之心,对吧?”
鲁成接道,“可公明兄你真能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忠孝吗?你听我再来问他,”鲁成又问李逵,“李逵,如果你公明哥哥也有欺男霸女或yin谋害兄弟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李逵一愣,“公明哥哥怎会有这事?”鲁成道,“我是说假如,假如他有你会怎么办?”李逵就道,“那我。。。。。。。我就一斧砍了他。”鲁成就又问,“你不是说他是你兄长吗?他要杀你都不恨,怎么又要砍了他?”李逵就嚷道,“他要也干坏事怎还是我兄长?就砍了他。”
鲁成就笑了,“呵呵,公明兄,各位兄弟,你们明白了吗?是他又没了忠义、忠孝吗?恐怕不是吧?他是个浑人但也是个直人,他认为的对错不会轻易改变,即他的忠义、忠孝之心也不会改变。可他现在又怎么像是不忠不孝了?其实,他的忠义、忠孝才是不带功利心的真正的忠孝。他忠公明兄忠的是事,忠的是公明兄的为人做事,而不仅仅是公明兄这个人。所以说忠诚于事业、人间道义这才是真正的忠,而有人偏要把这忠说成要忠于某人,这哪会是真正的忠?不辨是非、助纣为虐你也去忠?所以说就是要忠谁那也得谁先有合乎自己道义的事才能去忠,否则那叫愚忠。”
“再说这孝,孝其实是说要孝父母长辈,那是因为他们养育了我们,没有父母就不会有我们,我们不能不孝顺,可就是有别有用心的人吧这孝引申了开来,官称作为父母官,加了个父母就要我们等同于对待父母一样要孝顺他们,那皇帝更不得了,所有人都必须孝顺他。但父母生我们、养我们、爱护我们,那些官、皇帝可曾对我们有这些?他们倒也说自己爱民如子,李逵却道,‘皇帝又不曾对我有恩。’你们又见过几个真正爱民如子的官?所以孝也要他们先做到了真正的‘爱民如子’再说,却不是我等为不孝之人。”
“所以道,忠孝是好,忠孝要讲,却是要先看其人其事才能讲。那种抛开事理却一味强调要对某某忠孝,实质是张着忠孝大旗胁迫了众人行居心叵测之事,正是jiān臣、伪德们爱干的事,那种忠孝不讲也罢,我们却也不必自责自己不是忠孝之人。”
吴用又在心叹,“妖孽!”他却是知宋江的用意,想忠孝上套住这些草莽,以及以此来反击鲁成。宋江骂李逵不忠不孝就是在骂鲁成,可鲁成偏有这么一套说辞,并有反指宋江在居心叵测。鲁成的这些说辞不管有理无理在官场上必然会被抹杀,但在这些反贼身上却给他们指明了一个道理和一个可以理直气壮做反贼的理由。可吴用却也不能来驳,至少这些人中谁也不可能来驳,因为要驳就必须把忠孝于皇帝说成是死理,既然是死理他就该一头撞死而不是来落草做强人,所以他们没这个资格来驳。
宋江yin沉着脸,“鲁兄,你可是真想要去做了皇帝?”
鲁成却一笑,说道,“皇帝?皇帝有什么好做的?做不好,要被骂为昏君,要做好,却不是要把自己累死,我是没这个兴趣的。再说我道要造反可也不是说非得把皇帝赶下来。我只是说要建立适合我们这些人的游戏规则,我的目标也只是这个,就是能让弟兄们去了反贼的帽子,能无忧无虑的去过正常人的生活,能没有阻碍的凭自己能力实现自己的愿望。”
宋江一愣,还是没能抓住鲁成的什么把柄。
“可你如此终究是无君无父。”宋江又道。
“是吗?你是在说晁盖兄自称天王是无君无父吗?”鲁成淡淡的道。
宋江一呆,连忙道,“小可不是这意思。”
鲁成就道,“这不就结了,晁盖兄自称天王大概也是想建立自己的规则,我们这些人来做了土匪实质上也是不承认了当今的规则,又何必还来说是无君无父?当然,有人还念着君父、也还想去对皇帝忠孝,这也是正常的,所以要想等招安也可以理解。只是我说了,这一是要有去迎合了当今规则的准备,二是最好不要用‘忠孝’来胁迫了兄弟。
另则,既然要想建立自己的规则,那就不能只窝在一个水泊中称大王,这没什么意义,一出水泊你就是贼。我的愿望是弟兄们走到哪都不是贼,要能得到别人的尊重,这就需要我们有一个规划和努力方向。我不求要去推翻了整个宋国,我也不一定要自立一国,但我们最终必需要有自己自立自治的一块地盘,且要是被世间承认和不敢随便冒犯的一个自治地盘。”
吴用就道,“那若是此想,我们还可一起做成这事。”
鲁成摇摇头,“没这可能了,这条路也不好走,随时都有弟兄们为了这共同目标牺牲,是要靠弟兄们背靠背来完成的,可如今已不相信自己的背后了,如何能成事?还是你我分头去为自己努力吧。”
“你还是想自立为王。”宋江又道。
鲁成又笑了一下,“公明兄,我还真不是你所想,王就真有那么好?李逵也说了,你若干了坏事他就一斧砍了你。这就是我们的规则,你说在此规则下是不是谁来做王都无所谓?你记住了,我们立的是一个适合我们的新规则,而不是要立一个王,我们也不是为哪个王奋斗而是为了我们所有人能傲立于世奋斗。所以你也不要以为我们要离开的原因是想自立为王。在前我们对晁天王没什么想法,现在我们就是也称个天王出来也只是个山大王没什么意义,你说我们是为了这个王?”
搅来搅去却又搅到了晁盖身上,宋江还想拿鲁成有野心或yin谋做文章,可鲁成却也毫不客气的鄙视这只是一个山大王,不在他眼里。
晁盖脸挂不住了,“既然如此,那就各奔前程吧,明ri我们同回山寨,然后要走的弟兄就带了家小家当都走吧。散席。”说完就先离了席。
一席不欢而散,这晚却是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晚。
宋江、吴用不停歇的去做好汉们的工作,鲁智深和鲁成却是劝回了兄弟,一家人独聚。
“二哥你还想在二龙山重拉人马?”鲁智深在这时说道。
鲁成点点头,“当然,我怎可能让你真的孤守在宝珠寺做和尚。”
鲁智深道,“只是这事,难为兄弟们了。”
“大哥,其实我早就说了,这也说不上多大的不道义,合得来就合,合不来就散,扯什么道义不道义?只有宋江那样的人才会忠义、忠孝的乱扣帽子。难道还要我们忍气吞声了?”
“只是,晁天王,唉!……”
“大哥,既然如此了,就不要再去多想,人各有命,也各有各的路,晁天王再是好人可他识人不明却是个极其危险的事情,到头他只会害人害己。”
鲁智深默然,又道,“那二哥你还要去辽国吗?”
鲁成道,“去是要去的,这二龙山毕竟不是个能安稳发展的地方,等这边安顿好,我就去看看那边有没有前途,总要给跟我们的兄弟一个出路才好。”
这时,鲁成的那些女人才知鲁智深也要离开梁山泊了。一个个却高兴似的,“都离开也好,那地方我早就不想呆了。”王露嚷嚷道。
赵芸娘则道,“那我们原来的人都一起走吗?还有他们梁山泊会不会阻拦?”
鲁成道,“最后有多少人跟我们走我还不知道,但对这我也不想去管,反正在前我已把道理说清,认同我们的自然会一起走,不认同的也好早点分开,省得将来不能齐心。至于梁山泊会不会阻拦,我想晁盖是不可能的,而有晁盖在宋江也做不出撕破脸的事情,他最多再去说说他的忠义,可惜他这回怕是蛊惑不了多少人了。”鲁成说着笑了。
对草莽说忠孝,没鲁成在或许还行,可在鲁成那番话后,还有几人会被挟裹?鲁成有理由相信,回二龙山的人只多不少,且现在不跟来,将来还会有人会过来,因为梁山泊终只是一个梦,不管是晁盖继续当头领还是会被宋江取代,他们的愿望只停留在做梦上,且鲁成也会去继续帮他们敲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