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等，一个对手
李纪周捂着腹部，苍白嘴唇裂开：「你还有一点点时间，思考归不归顺我，不过要快了。」
「不然，我血都快流干了。」
李纪周看着满手鲜血，笑得更加渗人了。
「你是真不要命！」
见到李纪周走过来的路，一地鲜血流淌，廖华人傻了。
面对这个男人，抱着赌命一死的决心，廖华方才狠狠一咬牙，「行，只要你能保证世子不死，顺利继承北江皇位，我可以为你效力！」
他也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刚才李纪周捅了自己一刀，流了一地的血，他们间的恩怨，也算是了解了。
义父在洛阳关外自刎，也是他做出了抉择。
「一言为定，我就是喜欢，结交廖华兄弟，这等痛快人物！」
李纪周腾身起来，快快扶起廖华，称兄道弟。
他能保证北江世子不死，至于能不能在北江称帝，这就要看世子自身造化了，他哪来的本事。
「等大周太平后，你要杀我也是可以的。」李纪周笑道。
「你能不能……先去包扎止血？」
廖华无语，此人变脸堪比戏子，完全拿捏不住对方的心思。
「那两万北江铁骑，还需要廖兄多加安抚，一切厚待，你们在北江过着什么日子，大周一样能过！」
李纪周，这段时日廖华先暂住在自己的宰相府，待到廖华的府邸修造完成，再搬移过去。
「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先去止血啊？」
李纪周满手鲜血，脸色煞白的看着自己，廖华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这个家伙别现在就死了。
「好说。」
李纪周捂着伤口，衣袍浸染血红，跟着廖华有说有笑的走出屋子，旁边的奴仆看得目瞪口呆。
倘若不是有锦衣卫指挥使在旁，他们真认为李宰相是被人刺杀了。
「庄老管家，你来安排廖华兄弟的住处，以宰相府最高的待客对待。」
李纪周唤来老管家。
「大人，您受伤了，我带御医来给您疗伤！」
敖杰见到一身血染的李纪周，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腹部还远远不断的渗透鲜血来。
「嘘！」..
李纪周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拉着敖杰回到房间里，脱下自己的衣袍，从腰间抽出一个牛皮囊，扔在地上。
反观李纪周身上，光滑的腹部不见伤口。
「大人，此为何物？」
敖杰捡起地上的牛皮囊，上面还有匕首刺穿口子，用力挤压下还有一点鲜血从其中渗出。
敖杰指尖沾了一滴鲜血，凑在鼻尖嗅了嗅，眼前一亮。
「这是鸡血！」
「聪明！」
见到敖杰识别出来，这牛皮囊装的是鸡血，李纪周也没有意外。
「刚才大人看似赌命，实则是瞒天过海。」敖杰后知后觉。
「呵呵，眼见未必为实。」
李纪周换上一身崭新的衣袍，如今收服了北江这位千户长，日后还要带在身边，多加敲打。
这终究是北江的兵将。
将来，李纪周实在无法保证，会不会与北江还有一战。
倘若不是曹威临时发难，迫使自己带兵出征，李纪周还想来用一段时日，收服北江铁骑的人心。
但现在，时间紧任务重，不容怠慢！
「大人，您带兵出征，卑职愿意同往！」敖杰自荐。
敖杰自认不善于马上作战，但追随在大人的身边，还能为大人抵挡刀剑暗杀，充当贴身护卫的身份。
「不行！」
李纪周一口回拒了敖杰请缨，此行南征蛮夷千石，他身边的确缺少将才高手，但京都还要有人盯着。
他这尊活佛离开洛阳，什么妖魔鬼怪都会现出原形！
有些人，有些事，只要他还在洛阳城一日，那都不会轻易浮出水面，届时，敖杰将会是一把很好的刀刃。
同样的，东厂锦衣卫，也是李纪周的一双眼睛。
注视这风云色变的京都。
「敖杰，我不在的日子里，洛阳城发生的大小事情，一一记录在案，但东厂，锦衣卫都不得出手干预。」
「除非，有人威胁到你们的性命！」
李纪周双眼微眯，言语间透出一丝谨慎。
他的棋局布好了，等待下棋人，且看谁有资格与他对弈。
「卑职明白。」
察觉到李纪周神态变化，敖杰心头凛然，连忙点个了点头。
「前两件事情，你都办得妥当了，但第三件事情，就留到我离开再办吧……」
李纪周伸展了一下懒腰，自顾自的走出屋宅。
转而，李纪周就提着一壶酒，散去门外侍女，醉醺醺推开房门，一阵幽香扑鼻来，独坐在床边。
「我的公主夫人，你就寝没有啊？」
循着李纪周的目光望去，床上狭长睫毛微动的佳人，白齿红唇：「来都来了，就问这个吗？」
躺在床上的夏楚楚，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嗅到了一阵浓烈的酒味，听声音就知道是李纪周来了。
「哈哈，你不应该尖叫反抗吗？」
李纪周伸手捧着夏楚楚下巴，目光迷离，凑近端详着夏楚楚的容貌，他的公主夫人，貌美惊艳。
今日，他可是酒壮熊人胆。
这酒后乱了心性，很正常吧？
夏楚楚睁开美眸，瞥了一眼这个酒意正浓的男人，自嘲道：「在你的府邸，我喊破喉咙也无人能来救我。」
这大周女干相的威名，谁能来招惹。
以前，她或许宁可一死，也不会让这女干相再碰自己一根手指头，但是如今，她竟有些心猿意马。
是改观，还是内疚。
如果没有她给曹威通风报信，或许曹威就不会朝堂前迫使，李纪周带兵亲征，她知道李纪周不想出兵。
当年李纪周统率几万兵马，还失手被擒，如不是父皇相救，已经是贼人的刀下亡魂了。
这一仗，他李纪周胜不了。
带兵亲征，等同于送死。
看到夏楚楚神情复杂，李纪周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反而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回过神来的夏楚楚，有些意外。
「你是知道了，我马上要带兵出征，南征蛮夷，还你一年半载自由身了？」李纪周笑了。
「你知道这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你还争着去。」
夏楚楚眉头皱起。
「争着去？这不是你想我去的吗？」
李纪周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夏楚楚心虚，她心中闪过一个慌张的念头。
难道，密通曹威一事，已经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