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买住宅地
行人往来，大多是为了生活奔波，鲜少有像楚晴和柳江澈这样悠闲的。
一路走来，楚晴有些意兴阑珊，跟现代相比，这里的东西简直可以用贫瘠来形容。
柳江澈倒是很开心，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来往的路人，怀里抱着楚晴给他买的木头小兔子，很是喜欢。
“小澈，你看那个拨浪鼓怎么样？好可爱啊！”
等了许久没回应，楚晴看向怀里的柳江澈，只见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拨浪鼓……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摊。
这个小地摊很奇怪，一是摊面上只摆了六样东西，一个九连环鲁班锁，更奇怪的是这个小贩一身破旧的灰布衣包裹全身，只露出一双耳朵，就静静地蹲在那里，也不像其他的小贩那样吆喝吸引客人。
楚晴走过去，柳江澈忍不住把地上的鲁班锁拿起来放在手里把玩。
楚晴拿起九连环看，一根木头上套着九个错杂环绕的金属环，看起来粗制滥造，但是木雕的工艺却很好，横切面光滑不扎手，棱边打磨地干净利落。
“咔嚓！”
木头响起的声音很清脆，楚晴转头，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柳江澈就已经破解了一个鲁班锁。
楚晴吃惊地微微睁大双眼，接下来更是震惊地微张双唇，就连那灰衣商贩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咔……咔、咔咔！”
柳江澈小脸认真，黑眸盯着手下的鲁班锁，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剩下的他只需拿在手里转一圈看看便可直接解开，解一个鲁班锁不过几秒的功夫！
等柳江澈把一个九连环鲁班锁全部解开的时候，楚晴回过神来，才发现旁边早围满了人。
“啪啪啪！！！”
围观全程的众人吃惊不已，一时间夸奖赞美不绝于口，柳江澈闻言小脸通红，再看楚晴亦是一脸惊喜的模样，心里暖洋洋的，仿佛在寒冬喝了上好的暖汤一样。
“可惜了，只是个男孩子……”
“诶，男孩子学这些没有用的，要是女孩该多好！”
“对啊……男孩子就应该安分守己，学习如何伺候好妻主才是，出来弄这些有什么意思……”
场面突变，原本是赞美柳江澈的观众突然开始替他惋叹起来，一声声叹息像是命运的诅咒一样，逃不掉，躲不开，重重的压在柳江澈的身上，他脸色惨白，看着那一张张开合的嘴，仿佛置身地狱……
一瞬间，他想起父君荒凉的坟，想起哥哥为了保护他满身伤痕，血不停从哥哥身下流出来，红的刺眼，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他！！！
“滚开！”
一声怒喝撕开他眼前的环境，他呆呆从臂弯里抬头，看见楚晴一脸寒霜把周围的人赶开，然后温柔地把他揽入怀，轻声安慰。
楚晴轻拍着柳江澈的后背安慰，眼神冷冷地看向那群人，道：“女孩如何，男孩又怎样？谁给你们的沾沾自喜高傲狂妄？”
人群骚动，女子为尊本就是这个世界的准则，有人不服道：“我们强大有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还要辛苦挣钱养家，他们做那一点事情又怎么了？”
楚晴直直盯着众人：“假如位置颠倒，假如都曾读过书，都能穿盔戴甲上阵杀敌，都曾见过塞北的雪，淋过江南的雨，又有几人甘心困于闺阁宅院？他们不过是在做你们大部分人都不愿做的事情罢了，哪来的高低贵贱之分？你们享受着时代的红利，却不是用剑斩杀敌人，而是将剑刺向身后之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强大么？！”
从未有人做过这样大胆的假设，众人避开楚晴炽热如同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眼睛，不敢与之对视。
柳江澈渐渐停止了颤抖，他抬头看着楚晴的目光里满是崇拜。
楚晴礼貌地把柳江澈解开的鲁班锁都买了下来，连同那个九连环。
她把恢复平静的柳江澈放下，牵着他离开前看着那些人冷笑道。
“我可不管什么男孩好女孩好的，小澈是我的弟弟，在我们家就是无价的，你们是哪个粪坑里的？有什么资格定义他？！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哼！我见一次打一次！”
路上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一双含笑的桃花眼默默注视着这一切，见楚晴两人离去，莹白如玉的手这才放下粉帘。
“有趣。”
离开摊位后，楚晴带着柳江澈看房子。
她并不打算在村子里常住，打算在城镇里买一个房子。
上一次赌鬼带着人来欺负柳渊明，除了远在村头的黎娘一家和上山打猎的秦湛不知情，其他的人就在门外看戏，居然无一人伸出援手，甚至特地等着楚晴回来看她的笑话。
原主的父母在世时乐于助人，友善乐施，原主不说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也是伯良村的一员，就算楚晴穿到这个身体里，帮原主把以前被欺压拿走的东西要回来，也从不会让他们因此陷入困境……
那一次柳渊明受伤，柳江澈被拐，算是让她彻底认清了伯良村的真面目。
寻了半天，楚晴也没有找到中意的院子，终于找到了一个看起来不错的院落，可……
“这一处房价是一千二百两银子。”
楚晴：“……我想找一处未修建房子的土地。”
介绍房子的女人了然一笑，道：“正好有一处地，大约两亩，八银子一亩，您看可以吗？”
买一套二进的院子七百多米，还不到两亩就要花费一千多两银子，如果是买裸地，两亩也就十六两，就算要修建，也不过是一两百两银子，只不过花费的时间会久点……
楚晴没有丝毫犹豫点头，女人笑着在前面带路。
柳江澈扯了扯楚晴的衣袖，楚晴弯腰，他这才怯生生小声道：“楚姐姐，我和哥哥都很喜欢伯良村的房子，很暖很温馨的……”
普通农民一年的劳作交完税后，剩下的粮食依旧不够自己吃的，还要想办法度过那三四个月的空窗期。
楚晴所在的伯良村以及她之前去卖野猪肉的村庄，是春城合德镇三百个村庄里，少有的十多个算是富有的村庄。
所谓的富有，不过每个月能吃两三趟肉，一年存款不超过一两银子，甚至比不上楚晴初到这个世界，借着金手指捕杀的一头六百多斤的野猪。
野猪肉虽只卖了二两多的银子，但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来说，已是一笔巨款，能保证每个星期都能吃肉，一年都能吃饱饭。
对于以前每个月每天干活干得精疲力尽，却赚不到三十个铜板的柳渊明和柳江澈来说，楚晴就相当于神一样的存在，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誓死追随的光！
他和哥哥不喜欢伯良村，那些村民讨厌哥哥的脸，总是趁姐姐不在的时候辱骂他们，破坏他们田里的庄稼……但是没关系，那里有楚姐姐，只要有楚姐姐在的地方不管多穷多苦他们都能待下去！
柳江澈知道楚姐姐一直自责没有保护好他们，但这不是楚姐姐的错，他们又何德何能……
因为柳渊明总能在她发现前处理好，楚晴虽不知那些事情，却一眼看破柳江澈的心思，笑道：“我们是一家人，难道只有你们能住房子啊？更何况姐姐要在镇上做生意，当然是离镇子越近越好啦。”
说话间，两人来到目的地，楚晴大概看了一下，靠近鱼龙混杂的贫民区，不过分安静也不显得吵闹，地块后方临近近一条小河，往右走不到一里地就是书塾，往左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就能走到城镇中心。
正好是穷人买不起，富人瞧不上的地段！
楚晴笑道：“就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