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女儿愿意当妾

沈姝眼圈又红了，她努力压下了怒火，才没立刻去找沈娴算账。

「也怪我，那夜茴香发觉蒋姨娘不对劲来找过我，我想着隔日早上再过去看她，没想到她当夜就自行了断了……倘若我连夜过去敲开她的门，说不准还能劝上一劝。」

纪氏摇了摇头，「没用的，有娴姐儿在。」

沈姝便没再说话了。

母女二人对坐了半晌，情绪都很低落。

沈姝先打破了沉默，「阿娘，咱们给沈娴物色个好人家吧，总归也是蒋姨娘的遗愿。」

她其实并不想就这般放过了坏事做尽的沈娴，可有蒋姨娘的这一层关系在，沈姝不得不妥协。

「嫁了对她来说是好事，若是再生活在同个屋檐下，我只怕会忍不住对她动手。」

纪氏想了想，答应了。

于是，满怀希冀的沈娴盼了五六日，终于盼来了纪氏。

沈娴很高兴，见纪氏突然上门来，自己也没个准备的，便想再去简单地梳妆打扮一番。

纪氏笑着拉住了她，「娴姐儿本就长得好看，哪里还需要收拾，更何况我是你母亲，自然也不会嫌弃你。」

沈娴被说得脸红，忙把她请到屋里坐了，回头则是遣人赶忙上茶。

纪氏多看了她两眼，瞅着她神采奕奕的模样，笑容淡了淡。

「娴姐儿别忙活了，我这次是有好事找你。」

沈娴这般一听说，唇角的笑容又大了，她忙低下头，生怕被纪氏给看穿了心思。

「是有什么好事？母亲您倒是说说。」

纪氏让沈娴在边上坐着，「娴姐儿比较少出门，想来并没什么心仪之人，你今年已经十四了，是个大姑娘了，母亲倒是帮你相看好了几个人家。」

沈娴的笑容一僵。

她以为纪氏是要来说过继的事情，没想到竟是她的婚嫁。

她心头一慌，并不想嫁给不喜欢的人。早就想着会有这么一日，她瞅了瞅纪氏，打算把话说在前头。

「母亲我……」

纪氏却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你不要害臊，年龄到了，婚嫁是自然而然的事。如今你姨娘不在了，你的婚事我自然要好好张罗张罗。」

「大理寺少卿的嫡出三公子你觉得如何？那人比你大两岁，长得好，品性也不错，眼下正在相看个合适的姑娘，你若是嫁过去了，是当嫡妻的。」

「还有个去年的探花，家境一般，可如今在翰林院当编撰，很是上进，前途无量，亦是还没婚娶。」

纪氏瞅着沈娴似是愣住了，便稍稍停了下来。

须臾之后，又说了第三个人选。

「还有一个是给张御史当续弦，只是张大人年纪要比你大上许多，最大的嫡女都快及上你了。娴姐儿正是好年华，虽说都是当正室，可母亲也觉得大你几岁的最好，既懂得疼人，又年轻力壮，说不定更有共同语言，如此日子会过得更有趣一些。」

「不过一切都看你，咱们侯府的姑娘不论嫡庶都金贵，我说的这三个是条件差不多的，当然也有一些比较普通的，娴姐儿若是有别的想法，也可与我说说。」

沈娴总算等来了说话的机会，忙一口回绝。

纪氏看了看她，「怎么的，一个都瞧不上？」

沈娴做了个深呼吸，虽觉得自己成为嫡女之后再提的话更合适些，可眼下她若是再不表态，只怕就要被许配给了别人。

她说什么都要为自己争取看看。

「母亲，女儿其实有心上人。」沈娴羞答答的，「承初哥哥不是还未婚配吗？女儿知晓配不上他，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女儿愿意当妾。」

她退而求其次，心道待她进了太师府，自己再搏一搏，是妾是妻都说不定。

本以为她已经足够退让了，却不想纪氏忽地笑了。

「娴姐儿既然是侯府的人，想必也知晓承初喜欢的是谁。你想当他的妾，他说不定连看都不看你一眼。更何况，姝姐儿虽对你好，但是她绝不允许和别人同享夫君，她所要的便是一世一双人。」

沈娴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她不是不知道陆承初喜欢的是她的大姐姐，可是她亦是喜欢他。左右男未婚女未嫁，她与大姐姐是平等的，她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母亲，女儿喜欢承初哥哥好几年了，女儿这辈子再也遇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女儿不会威胁到大姐姐的，不过是做妾，如此一来，甚至以后还能成为大姐姐的助力。」jj.br>

纪氏看了看她，似是第一天认识她。

「娴姐儿，姝姐儿是你的姐姐，你也知晓他们是相互喜欢的，你去插这么一脚，是把你自己当成什么？又是把姝姐儿当成什么？」

纪氏的脸色不知不觉中冷了下来，「你这样是不对的，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你可知晓？」

原本姝姐儿便是因为蒋姨娘才想着饶过娴姐儿一回，她若是暗暗喜欢也就罢了，竟还胆大包天到在她跟前胡言乱语，若是让姝姐儿知晓了这一回事，只怕娴姐儿是要吃苦头。

虽说感情使人盲目，可堂堂一个侯府姑娘，放着正经的嫡妻不做，偏要上赶着给人家做妾，委实是……

沈娴低头垂泪，纪氏也觉得与她再也聊不下去了，丢了句让她好好想想之类的话便起身离去了。

纪氏一离开，沈娴便发了脾气，摔了一地的东西。

她恨纪氏，恨沈姝，恨所有不能理解她的人。

她不过是想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她有什么错？

纪氏板着脸从沈娴的院子里离开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沈姝的耳里，初初听到的时候，她还有些不信。

印象中，阿娘的性子极好，鲜少发脾气。而她的那个二妹妹，心思也玲珑，沈姝没想到二人也有发生冲突的时候。

她想了想，起身去了余云院。

纪氏被气得不轻，回到院子已经有好一会了，她竟是都没再笑过。

直到沈姝来了，纪氏的脸色才柔和了一些。

「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在娴姐儿那里被气了一回，这不，赶紧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沈姝见纪氏是真的生气，也不敢去开玩笑，「都聊了些什么，怎么还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