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愚人节的玩笑

陈宇、曾一勋唇枪舌剑，几个回合下来，曾一勋渐渐有点被动。

本来，曾一勋无论定价多少，从商业角度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

生意嘛，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有出价的自由，你也有接受或拒绝的自由。

但是，曾一勋给自己的定位是金凯的粉丝，希望能帮助一下金凯，这个把柄被陈宇牢牢抓住了。

这么一来，曾一勋被迫站上了道德的制高点：既然这单生意有帮忙的成分，那么让你赚10万，难道还不满意？如果再加价，你的诚意就令人怀疑了。

陈宇这一招，让曾一勋有些招架不住，唯一能拿来作为说辞的，就是张瀚说过的话，不过仅仅这条理由，显然不太够用。

无奈之下，曾一勋只得逐步降价，但在砍到了60万之后，就再也不肯让步了。

陈宇也稍微加了点，凑了个50万的整数，双方还有10万的差距，怎么也谈不拢。

陈宇放出了狠话：“曾先生既然不肯通融，那我们只好找别的设计师谈谈了。”

曾一勋有恃无恐：“我是真心想帮一下金凯，才降了20万。别的设计师未必是金凯的粉丝，就算是，肯降到我这个份上的，也是凤毛麟角。”

这下陈宇也有些棘手：曾一勋的报价本来就比别人低，再加上直降20万，若是换做别的设计师，的确不容易砍到60万。

此时徐超已经渐渐回过神来，他看得很清楚：这双专用球鞋，讲价的空间很大，努力争取一下，就能帮瀚哥省个10万、20万。

既然如此，他也有义务帮着杀一下价。

可是，陈宇已经将砍价做到了极致，他即使在一旁帮腔，也很难有什么效果。

看来得另辟蹊径才行。

听到曾一勋再次提及金凯，徐超立刻受到启发：有办法了。

他问曾一勋：“你想不想见一见金凯，跟他一起吃个饭？”

曾一勋立刻激动起来：“那当然再好不过。”

“我这就安排一下。”徐超说罢，走到角落里，拨通了金凯的手机。

听说瀚哥打算出一大笔钱，给自己打造专用球鞋，金凯激动不已，连声称谢，表示愿意全力配合。

徐超转身回来，告诉曾一勋：“已经跟金凯联系好了，我们这就去魔都港湾队的训练场。等赶到那里，差不多到了中午，正好一起吃个午饭。”

曾一勋连连点头：“行，那就走吧。”

张瀚、陈宇送他俩出门。

看到二人进了电梯，张瀚知道，这回大概率能成，起码还可以便宜几万块钱。

就连一向苛刻的陈宇，也不得不承认：徐超这一手感情牌打得妙，比他单纯搞“道德绑架”要高明。

张瀚拍了拍陈宇的肩膀：“其实你也干得不错，一下子帮我砍了20万，要不然我今天就得当冤大头了。

请替我谢谢你那位朋友，要不是他，我们根本无从知道专用球鞋的真正成本，也就没法跟曾一勋砍价了。”

陈宇呵呵一笑：“瀚哥的这个要求，请恕我办不到。”

张瀚皱起了眉头：“不过是代我道声谢而已，有那么难吗？”

“道谢很简单，但如果我说的那个朋友并不存在呢？你让我怎么个道谢法？”

张瀚差点当场“石化”：“不存在的朋友？难道你是在跟鬼魂对话？”

陈宇一听，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瀚哥，你想哪去了？大白天的，不怕瘆得慌啊？

算了，我还是跟你说实话吧，你只要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就都清楚了。”

“今天是四月一日……愚人节？”张瀚这下明白了：“这么说，你本来是想跟曾一勋开个玩笑，诈一诈他？”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我只是没料到，曾一勋会那么沉不住气，我刚一开口，他就把真实的成本给抖落了出来。

这么一来，我们砍价就有据可依了。”

“唉！”张瀚不禁感叹：“我现在更加确信，曾一勋是个实在人，没有太多城府。

先前他的报价就是最低的，今天你稍微使点手段，他就竹筒倒豆子。

刚才徐超说带他去见金凯，他立刻欢天喜地的答应了。

我有点怀疑，难道他没想到，我们是有目的的吗？”

陈宇撇了撇嘴：“曾一勋张口就要80万，这叫实在？”

“他也说了，等着我们来砍价啊，只不过我们一时都没往这方面去想，直到你刚才跟他开了个愚人节的玩笑。

而且，他刚才不是降了20万嘛，幅度也不算小了。

当然，60万的报价也有点高。

但人家想到，这双鞋是为一名中超球员专门打造，这个人未来有可能因此而成为球星。

这样的单子，也许一辈子都很难再碰到，他当然希望能从中大赚一笔，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陈宇表示：“曾一勋怎么想我管不着，反正该做的我已经做了，下面就看徐超的了。”

此时，徐超正带着曾一勋，往魔都港湾队赶。

等到在训练场门口见到金凯，已经到了饭点。

徐超想请客，金凯不答应，坚持由他做东，徐超只好随他。

席间，曾一勋问东问西，最感兴趣的问题，当然是金凯如何练成了任意球、角球绝技？

金凯回答：“这得好好感谢一下三位兄长，陈哥、徐哥发现了我，瀚哥出钱让我有地方训练，还设法让我进入了魔都港湾队。”

听了金凯的讲述，曾一勋这才知道，原来张瀚已经在金凯身上花了这么多钱，陈宇、徐超则帮着出了很多主意。

随后，曾一勋又问了跟金凯以前几场比赛有关的问题，有的细节连金凯都快忘记了，要回忆一阵才能想起来。

徐超心说：这才是铁杆球迷。他和张瀚、陈宇虽然也很关注金凯，但远没仔细到这种程度。

吃过饭，三人来到魔都港湾队的训练场。

金凯罚了几个角球，曾一勋看过后表示：“现有的球鞋确实很难保持罚角球的稳定性，专用球鞋太重要了，我回去后一定抓紧设计。”

徐超趁热打铁：“那你看咱们的合作协议……”

曾一勋考虑了一下后，下定了决心：“这样吧：咱们各让一步，52万，你看怎么样？”

徐超窃喜：这个价码，张瀚只需再加价2万，曾一勋则又降了8万元，让步幅度明显大得多。

要知道，刚才在公司的时候，曾一勋已经挑明：60万是一口价，态度非常坚定，连陈宇都没辙。

然而带曾一勋到这里后，他并没有说什么，曾一勋就主动作出了大幅让步。

徐超当即表示同意，正准备向金凯告辞，曾一勋摆手道：“别急，我量一下金凯脚的尺寸，这样做出来的球鞋才更加合脚。”

金凯一想也是，便坐到板凳上，脱下了球鞋。

一股臭脚丫子味立刻飘了过来，徐超前天就已领教过这味，连忙走开。

曾一勋却毫不在意，耐心地量着金凯的双脚，量得非常仔细，好一阵才完工。

徐超看在眼里，感慨不已：虽然量尺寸是曾一勋的工作，但能不顾脚臭味，如此认真，如果不是金凯的粉丝，未必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