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死
望着眼前并不高大宏伟的城门,赵山河慢慢走进。经过几天的赶路,赵山河终于是回到了曲城。
城门处人来人往,有跑商的,有夏天摆摊卖水的,寻宝人赵山河也看到了几个,但是其中一些人却是引起了赵山河的注意。那些人的衣着打扮,言谈举止仿佛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外来者吗,如七皇子叶望那般的人,他们来到曲城的目的或与李向天前辈说的那个机遇有关。这一切回城后怕是得去问问张爷。”赵山河兴中想到。
缓缓走向城门口,几个守城的士兵随意检查了下,便放赵山河进去了。进入城中,看着城内的人,这约半个月的经历恍若隔世。荒狼野的亡命逃亡,妖兽攻击下的死里逃生,十几天的ri夜兼程。疲倦即使在李家堡休息了一晚也未消去。
城门路过的行人好奇的看了看这呆呆站着大街上的木讷少年,有的少女却是笑出声来,如银铃般。
赵山河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自己还没长大啊,这么点风雨都感到疲累。”慢步走向城西家门所在。
路上更是多了很多陌生的人,以少男少女居多,还有一些江湖中人。其中一些人更是令赵山河感觉到莫大的危险之感,赵山河感受到其中一个大汉野兽般的气息,那股气息如狼,当从他身边经过时,赵山河汗毛毕立。
“算了还是快点回家吧,这些人希望没影响到母亲和妹妹她们。我还是早一点回去较好。”想到此,赵山河加快脚步,不再慢步前行,直奔家中所在。
远远的,看到了家门外的那几条小巷。几个穿梭,赵山河已是到了家门口,然而眼前的一切却是惊呆了他。
白,雪白。缟素飘扬,大门处悬挂着两个白sè的大灯笼,家中静静悄悄的,唯有雪白的丧布似乎在低语着。眼前的一切无不昭示着一个事实,赵家出事了。
“不会的,不会的......”赵山河哆哆嗦嗦的将手放与木门上,轻轻却如万斤压手般沉重的推开大门。
大门推开,一眼望去正中厅堂一副棺材静静的躺在灵堂中。旁边的桌面上一副剑盒平放着。“父亲,是你吗。父亲真的是你吗?”赵山河颤抖着慢慢走向灵堂。大门到灵堂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在这一刻却如万丈深渊般,不可跨越。
生与死的距离恍若天铿,当赵山河触摸到冰凉的棺木时,整颗心被揪紧了,窒息般的灵堂,少年此刻只想打开棺木看个究竟。
运起全身气力,轰的一声,已被钉上棺钉的棺木盖猛地开合,盖子被打开,一下就被掀到了地上。看着棺中熟悉的面容,赵山河瘫坐在地上。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父亲,不是,不是......”赵山河瘫坐在地上喃喃道。“父亲武艺高强,父亲经验无数,父亲是修真者,父亲怎么会死,怎么会,父亲你起来告诉我,告诉我你没死,没死......”豆大的泪珠掉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此刻站在灵堂门口的赵氏默然无语,一袭白sè丧服,头上银丝层层,不会老也只是曾经。看着瘫在地上的赵山河,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身为一个寻宝人,赵根的生死数十年来都牵挂着她的心。她也明了,不知什么时候可能就是天人永隔,或是人为,或是妖祸。但真到了这一天,赵氏却是一夜白头。
看着痛哭的赵山河,赵氏走过来缓缓扶着赵山河:“山河,别哭了。一朝生死一朝命。坚强,我们的家还需要你。”
泪眼朦胧的赵山河看着银丝遍布的母亲,擦掉眼泪,正yu站起来。赵氏扶着赵山河,不料赵山河却是突地下沉。再看去时,赵山河已是晕了过去。多ri的疲累加上突逢大变赵山河再也无法抵挡喷涌而来的倦意。
“唉,苦了山河。”赵氏看着赵山河道,又将目光投向灵堂正中的棺木“夫君,你就这样走了。留下我又该怎么办,曾经你说的照顾我一生,就这样付诸流水吗?”
扶着赵山河躺上床,赵氏却是走出家门。
天变了,夜sè慢慢笼罩着大地,炎ri不再高悬,寒月撒着清辉。赵山河悠悠醒来,坐在床上久久不语。如枯木般,两眼无神,无人知道他此刻内心的想法。或许过往让他沉湎,或许现实令他迷惘。
“山河,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赵氏的声音。仿佛被惊醒了,赵山河忽的会转过jing神来,下了床,穿上鞋默默地前去打开了门
“额,二叔,你也在。”郝然门外不止赵氏一人,还有赵山河的二叔。赵氏和二叔进来后,各自找櫈椅坐下。“二叔你的手怎么了。”赵山河问道。
只见赵山河二叔的左臂此刻却是空袖,二叔的jing神也不是太好,脸sè苍白。
二叔苦笑了一声,“此臂断了也罢,倒是为了我你父亲却回不来了。”
闻言,赵山河猛的一激灵。“二叔,你说清楚,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何我到断云峡却怎么也寻不到你们。这些天,你们发生了什么?”
赵山河二叔脸上苦涩之sè更浓:“那一ri,我和你父亲以及众位寻宝人根据城主府给予的信息到断云峡寻宝。具体宝物并不知晓,但想来可能是宝物所在位置较为隐秘,所以才需要如此多的寻宝人。”
“到了断云峡,你父亲忽然找到我,叫我小心些,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当时我并没在意,毕竟数十年来如此多的寻宝人一起行动还是很少见的。”二叔缓缓说道。
“可是,断云峡确实很古怪。当时我在探寻的时候听到断云峡深处有嘶嘶的声音,想到可能就是城主府让我们寻找的宝物,我孤身一人就进去了,去之前叫另外一个寻宝人通知你父亲。可是谁知里面竟然有妖兽。”二叔心悸之sè浮现与面。
二叔喝了一口水再次说道:“当我发现时,想走却是走不掉了,在即将丧命之刻是赵根进来救了我,那妖兽是一条碧绿小蛇,喷出的毒物与蛇涎具有很强的腐蚀xing。就是我左手沾了一点蛇涎,你父亲看到第一件事就是拔剑砍了我的手。因为他我才活下来。赵根似乎对那妖兽很熟悉带着我各处闪躲,并洒下很多不同的药粉,最终艰难的从断云峡内走出。到了外面却发现众多寻宝人早已不见,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断云峡顶部上面站着一个人,一个仙人。”
“仙人,难道是修真者。”赵山河说道。赵氏诧异的看了一眼赵山河,并不言语。
二叔苦笑着说道:“仙人也好,修真者也罢。那位仙人当时施法将我们擒道峡顶,打量我和你父亲半晌。最后叫我们前去峡内深处把那条碧绿小蛇引出来,我不肯,那小蛇是如此危险怎么可能再去犯险。仙人大怒,只是一掐诀,一道冰寒之气就重伤了了我。最后你父亲表示愿意前去,离去之时,赵根只是说了一句叫我照顾好你们。”
二叔歇了一口气,赵山河此时却是已咬紧牙关,嘴角已浸出血丝。“后来呢?”赵山河颤声问道。
二叔再次说道:“后来,大约两个时辰后峡顶的仙人一声大笑,如驾云一般飘了下去,而我则仍被那道冰寒之气伤着,难以行动。许久,仙人大笑声再次传来。此时我已能勉强行动,待我下到断云峡内,仙人已经不见了,在峡内边缘发现了躺在地上的赵根。此刻,他已然身亡。事后我背着你父亲的尸体辗转反复从一条隐秘的路线回到曲城。”
赵山河嘴角已满是血sè,但仍自沉声问道:“二叔,可知那仙人有何特殊之处?或是相貌特征,或是武器,甚至一个门派标记也行。”
二叔一脸震惊的看着赵山河“山河,你不会想报仇吧!”
赵山河闭上双眼,狠声说道:“不报此仇,枉为人子。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找到此人。”
赵氏此时轻声说道,“二弟,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山河吧!如若不说,怕会憋坏这孩子的。”
二叔再次震惊的看着赵氏“大姐,那可是仙人,不是我们凡人可以抗衡的,怎么能告诉山河,让他去送死。”
“二叔,你只管告诉我就行。其余的我会想办法,放心我不会莽撞的。”赵山河说道。
看着眼前的母子二人,二叔叹了一口气道“真不愧是母子,唉,也罢,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你吧!那人身着道袍,道袍上有着一个丹鼎标记,面sèyin沉,其余的到没有什么。”
“丹鼎标记,我记住了。”赵山河内心暗道。
“如果想知道这丹鼎标记是何门何派的,或许在这曲城中唯有城主府的人了。”二叔喝了一口水道。“天sè已晚,我还是回去吧!”
“嗯,谢谢二叔了,我送送你。”赵山河也不挽留,毕竟二叔也有家人。赵氏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只是看着二人走出去,眼角却已湿润。
走出房门,夜风徐徐吹来,赵山河却是顿了顿,看着天上的月亮
“山河,怎么了?”
“没事,二叔。”
送走二叔,赵山河回到房间,看着满头银丝的母亲。轻轻说道:“母亲,今夜我想为父亲守灵。您早点睡吧,顺便照顾好妹妹。”
赵氏静静的目视着赵山河,“先去吧,我也累了。馨儿刚才已经睡了,我也睡了,人老了jing神不好。唉..........”悲凉之意却是浸透这个炎夏。
赵山河独自在灵堂中守灵,他亲自将白天损坏的棺盖钉好。一整夜,絮絮低语着,仿佛将从小到大想对父亲说的话都说了个遍。白sè的灵堂,黑sè的身影,这夜终将被黑sè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