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目标郿坞
小皇帝在哭,大臣们也都在哭。
这是委屈的哭,也是喜极而泣!
这三年以来,在董魔王的恐怖统治下,大家实在是受了太多的委屈。而且,董魔王之威,令小儿不敢夜啼,这小儿也包括年幼的皇帝。
现在,董魔王终于死了,大家自然可以放心地大哭一场了。
而且,也没有人敢不哭,就算是董卓一系,此时为表示对天子的忠心,也得假惺惺地哭。
一时之间,哭声绕梁,在大殿上回荡,历久不息。
不过,王允没有哭。
王允大步走到阶前,随手将董卓的人头丢在地上,对小皇帝深施一礼道:「竖逆才除,纷乱未息,请陛下重振朝纲。不要让董贼余党继续逍遥,也不能让有功之士寒心。」
前面几句都是废话,重要的是最后一句。
王允这是提醒皇帝给自己授权。
刘协小小年纪,哪里懂得这些?
一旁的杨彪很是机灵,赶紧出列奏道:「此番诛贼,多赖王司徒居中策划,其功在社稷,利在千秋,忠心耿耿,堪比霍光。陛下年岁尚幼,还是小屁孩一只,请以王司徒为「录尚书事」、「总朝政」。其他有功之臣,亦需论功行赏。」
「录尚书事」,「总朝政」,也就是相当于相国了。
与之前董卓的官职没什么两样。
刘协没有更多的选项,与之前董卓奏事时一样,习惯性地说道:「可,准奏。」
杨彪出面请奏,使王允拥有了权力。
接下来便是王允使用权力的时候了。
王允当即向天子请旨,将杨彪、杨瓒、士孙瑞、种辑、郑公节、黄婉、李肃、徐晃、王越等人尽封为亭侯。
而吕布,则如原本历史上一样,封为温侯。
温侯是县侯,也就是河内温县的食邑,比亭侯高两级。
司马懿家就是河内温县的。按制,司马懿家的税,现在应该由吕布来收。只是这兵荒马乱的,在原本的历史上,吕布到死也没收到过司马家的一钱。
吕布暗自决定,下次遇上司马懿,一定要问问他偷税漏税的事情。
若是他敢抵赖,立即就判他死刑。
接下来就是兵权的分配,吕布被封为奋武将军,节制长安城外的南军和北军;杨瓒为禁卫统领,负责皇宫安全。
黄琬为司隶校尉,负责京城治安;种辑为越骑校尉统领城防军,负责长安城的城防守卫;宋翼为左冯翊,王宏为右扶风。
而李肃和徐晃则置于吕布之下,分别为吕布统领北军和南军。
王越在复职为虎贲中郎将之后,也根据吕布之前与王允之间的协议,被调入吕布麾下为部将。
从权力尤其是军权的分配来看,很明显王允和杨彪等人并没有将全部的军权交给吕布,这显然也是对吕布的信任程度有所保留。
吕布也没有跟他们计较。
此时情况紧急,吕布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在接到圣旨之后,吕布便立即将徐晃、李肃、王越、高顺这四人叫到一起,对四人道:「董卓的亲眷子侄,全在郿坞,必须尽快将之抓获。因此,本将欲亲并州狼骑立即前往郿坞,以防董卓的弟弟及亲眷子侄们逃脱。
至于南军和北军的收编工作,就交给公明和子慎。汝二人可持圣旨前去收编北军和南军,待到接管了军队之后,便尽快到郿坞来与本将相会。」
徐晃和李肃闻言,尽皆应喏遵命。
待到两人应喏之后,吕布便立即带着王越和高顺,率并州狼骑,直向郿坞急行而去。
郿坞,乃是董卓的大本营,号称三国第一坞堡。
其地位于陕西省眉县,离长安约二里。史载:「初平三年,董卓筑坞于郿县,高厚七丈(汉尺,约16.17米),周围三四里,号称「万岁坞」,世称「郿坞」。内盖宫室,仓库囤积三十年粮食;选民间美女八百人实其中,金玉、珍珠、彩帛堆积不知其数;家属都住在内。」
(备注:古代说「周围三四里」,不是周长三四里,而是相当于长四里,宽三里,周长十四里。)
看完这段文字,大家应该知道吕布为什么这么急着赶往郿坞了吧。
吕布急着赶往郿坞,当然不是为了抓董卓的亲眷子侄,而是为「财」而来。
首先,「仓库囤积三十年粮食」。史书没有记载是多少人食用三十年的粮食,但至少人以上吧。
然后就是金玉、珍珠、布匹、丝绸。这些东西有多少无从统计,总之就是「堆积如山」。
当初,董卓强迁雒阳百万人口入长安,劫杀了大量的富户和百姓,其获得的财富是多得难以想象的。要知道,当时的洛阳,是全世界最繁华最富裕的城市。
天下最富的、百万人口的城市所拥有的钱粮财富,哪怕只要有十分之一被董卓弄到了郿坞,那都是一个天文数字。更何况,董卓所掠夺的绝不止是十分之一,保守估计也之一。
除此之外,便是挖坟所得的财富。
吕布只是在挖坟的过程中稍稍「顺」走了一些财富,便有数十箱黄金珠宝,那么,董卓呢?
其通过挖坟所获得的黄金珠宝,也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钱粮财富是发展必须之物,吕布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所以,吕布才不跟王允打招呼,就匆匆忙忙带并州狼骑赶往郿坞,这是唯恐其它人占了先手。
此时,郿坞守将乃是董卓的弟弟董旻。
原本,在西凉军中,董旻在董卓的影响下也堪称一员能征惯战的大将。不过,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当董卓沉溺于酒色之时,其弟弟董旻也有样学样。
此刻的董旻正在安抚那些选自民间的美女。
郿坞之中,共有选自民间的美女八百多人。
由于时日尚短,与董卓有过承欢者还不到三百人,还多人在等待。
旱情似火!!
董旻自然也是要帮他兄长的,而且,这种帮忙也是被董卓允许的。
这一天,正当董旻在「帮忙」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名男子的嚎啕大哭之声。
董旻哆嗦了一下,随即大怒道:「何人如此无礼!」
话音未落,但听「咣」的一声,房门就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雄壮的男人站在了门口。
那男人正是董卓手下大将樊稠!
樊稠站在门口,扁着嘴巴,涕泪横流,「呜呜呜呜」哭过不停。
「樊将军?」
董旻一边披上衣服,一边惊愕地问道:「汝这是何意?!」
「太师……太师他没了!」
樊稠伤心地大叫道:「刚得到消息,司徒王允联合吕布那贼子,在皇宫中设下埋伏,把太师给害了啊!」
「啊!竟有此事!」
董旻惊得「噔噔噔」连退数步,大声问道:「这怎么可能?!」
樊稠道:「此事千真万确,长安城中守将胡轸和段煨将军,都有派遣多名信使飞马来报,现在,那些信使正在前厅。」
话音未落,却听得前厅中也传来很大的哭声。
显然是有很多人在哭!
「坏了!」
董旻大惊失色,赶紧整理好衣服,拉着樊稠往前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