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2

第22章 Chapter22

凌晚浔看着越来越近的脸丝毫没有反应,在路宴离他不过一掌宽的距离时一道冰冷的嗓音冷不丁地响起:“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路宴微微一顿,并没有再继续靠近而是伸出拇指在凌晚浔的嘴角一抹替他擦掉嘴边的水渍。

转过头看着来人,路宴轻笑:“白少可真是悄无声息啊。”

白彻危险地眯起眼,视线转到凌晚浔身上霎时火冒三丈,他都站在这里了凌晚浔还巴巴地看着路宴,他火大地喊了声:“凌晚浔。”

凌晚浔脑子虽然昏昏沉沉的,但是熟悉的声音穿过耳膜直达大脑,身体下意识的替他做出决策。

他缓缓转过头,只觉得眼前的人很熟悉,原本涣散的双眼开始逐渐聚焦,迟疑了一下不太确定的开口:“阿彻?”

白彻没回应他,而是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路宴:“麻烦路总离开一下,我有事找他。”

路宴勾唇一笑,颇为为难地说:“这不太好吧,毕竟是晚沂将他交托给我的,我丢下他不管是不是不太合适?”

拿凌晚沂压他?

白彻嗤笑一声随即沉下脸呵道:“凌晚浔,过来。”

听到白彻喊自己,凌晚浔猛地站起身,机械化地朝着白彻走去,路宴想伸手拉住他却迟了一步,他蹙起眉脸色微沉。

见人晃悠悠地朝自己走来,白彻脸色才好了些,等凌晚浔走到自己面前他才用命令的口吻说:“跟我出来。”

白彻带着凌晚浔离开后路宴眯着眼站起来走出休息室的大门径直往会场方向去。

带着人走到酒店的花园,白彻停下脚步好整以暇地看着凌晚浔。

被风一吹原本浑浊的脑子慢慢恢复清明,凌晚浔看了看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木对当下的状况有些不明所以。

他穿得单薄,在宴会厅里没什么感觉,这会儿被风吹得瑟瑟发抖,他缩着身子无声地吞了吞口水,慌张地看着白彻:“阿彻......”

白彻看着他慢慢地眯起眼,脑中闪过刚才路宴靠近他的画面,顿时有些恼怒,冲着凌晚浔怒吼道:“凌晚浔,你他妈的是白痴么?”

凌晚浔被他吼得心里一惊,醉意也去了大半,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惹得白彻生气,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先开口道歉:“阿彻,对不起......”

白彻看着他一脸无辜又不解的表情,心里的火蹭蹭往上涨。

这怒火一半来源于凌晚浔,一半则是来源于他自己,这火来得莫名其妙,他一身的戾气无处可泄,眼前的人自然就得承担起他的怒火。

他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出口的话难听又伤人:“凌晚浔,看不出来你勾引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凌晚浔不明所以地瞪大了眼,胡乱地摇着脑袋:“阿彻,我没有。”

他走上前想要去拉白彻的手臂被白彻侧身躲过,看着凌晚浔难过的表情白彻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

伸手捏着凌晚浔的下巴迫使他抬高头,白彻冷笑着看着他:“一边说喜欢我,一边却勾搭别人,凌晚浔,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白彻的力道很大,凌晚浔疼得泛起泪光,颤巍巍的小手搭在白彻捏着他的手腕上,原本还在挣扎的人听到白彻的话瞬间停下了动作,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张冷漠的脸,磕磕巴巴地说:“阿,阿彻,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没有......”

“没有?”白彻讥讽一笑,他低下脑袋凑到凌晚浔耳边说:“凌晚浔,你怎么就这么贱?嗯?”

他的语气异常轻柔却让凌晚浔如坠寒潭,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冰冻住,他带着哭腔小声地为自己辩解:“阿彻,我没有,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只喜欢你......”

白彻猛地推开他,满是戾气的双眼死死盯着他:“喜欢我?你也配?”

凌晚浔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脚步不稳地撞上身后的树干,他闷哼一声顾不得被撞疼,急急地开口:“阿彻,我没有,我只爱你一个,你不能这么说我。”

他是真的难过,他对白彻的感情从一而终,这十几年来他没有对白彻之外的任何人动过心,白彻说他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能质疑他的感情,他对白彻的感情从来没有掺夹任何瑕疵。

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他无助地摇着脑袋:“阿彻,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你知道的,你明明都知道的......”

白彻逼近他,猛地伸手抓起他的手,力道大得恨不得掐断这纤细的手腕:“凌晚浔你少跟我说爱,你问过我没有?你所谓的爱不过是你强行加注在我身上的私欲罢了,你可真让我恶心。”

脑中的画面怎么也挥散不去,白彻只想把这股怒气尽数发泄在凌晚浔身上。

“恶心?”凌晚浔愣愣地重复白彻说的话,他大脑已经无法思考,泪水汇集在眼眶里使得他的双眼毫无焦距。

白彻无视他的哀伤,冷冷地说:“是,我讨厌你,看到你就想吐。”

凌晚浔看起来很无助,他颤抖的双唇微微轻启:“阿彻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白彻厌烦地皱着眉:“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喜欢的只有晚沂。”

看着凌晚浔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白彻的耐心消磨殆尽,他脸色阴沉:“凌晚浔,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就麻烦你以后都不要再来缠着我,你的纠缠不止让我失去晚沂还让我成为众人眼中的笑话,你真让我恶心。”

弥漫在眼中的泪水已经开始模糊他的视线,他渐渐地看不清白彻的样子,凌晚浔缓缓蹲下身子,用纤细的手臂紧紧环抱住自己。

其实他不是听不懂白彻话,只是舍不得,总想着再努力一下说不定白彻就能回头看看自己,抱着不想放弃的念头纠缠白彻。

在这一刻他忽然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了?他从来不顾白彻的意愿只想到自己对白彻的感情,他借着“爱”的名义肆意妄为,却没有考虑过白彻想不想要。

他是不是应该放手?

可是他这十几年都是靠着对白彻的爱坚持过来的,如果就这样放手那他过去的十几年到底算什么?

十五年,马上就十五年了,他追着白彻跑了整整快十五年,他不是不知道大家都在看他的笑话,但又如何呢?为了白彻他什么都不在乎,何况只是活成一个笑话。

只是他从没想过他不止制造笑话,还把白彻推到风尖浪口,让别人看了白彻的笑话,也难怪白彻觉得他恶心。

白彻是该恨他的,如果没有他,也许白彻和他哥早就在一起了,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他自认对白彻的爱无人能及所以他忽略了白彻想不想要。

正是因为他自信对白彻的爱比他哥深,所以他才没有放弃过,而他哥也明白,所以把白彻让给他,只是他们两都忘了问问白彻,打着爱的名义忽视了白彻的意愿。

他对白彻的是爱,那白彻对凌晚沂的难道就不是爱了吗?白彻因为他的爱而失去自己的爱,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爱有多自私。

不对,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想去面对,不敢去承认,所以放任了自己的私心,也抹杀了白彻的感情。

用手背擦掉眼泪,他缓慢地抬起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虚化了,他只能看到这个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的人,也清楚地看见那张俊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心被狠狠扎了一下。

白彻很出色,喜欢他的人太多太多,这条队伍排得好长,他遥遥站在末端用尽力气去眺望也看不见朝思暮想的人,或许放手后有一天他也能触碰到白彻,只要把这份爱埋在心里远远的张望他还能留一些念想。

他早该想通的,早该明白这个道理的,如果早一点放手,可能现在白彻看着他的眼神里就不会有厌恶。

蹲在树旁的凌晚浔在微微发颤,他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绝望,看着高高在上的人轻轻问道:“阿彻,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可能?”

白彻看着那个缩成一团的小身子心里忽然一阵抽痛,这感觉来得太突然,去得也太快,还来不及抓住就消失不见,他皱着眉甩甩头试图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脑海,他了稳心神面无表情地说:“这个问题我以为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凌晚浔轻轻地笑起来,他撑着树干站起身,眼里的泪水克制不住的往下掉,他自嘲地勾起嘴角:“是啊,我早就知道的。”

白彻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看着他,心里那股烦闷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阿彻。”凌晚浔抹着眼泪冲着白彻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得笑,“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这十几年来我不顾你的感受只想到自己,真的对不起。”

他顿了顿,吸吸鼻子,脸上的笑意更深:“我这么自私这么讨厌难怪你不喜欢我,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不会喜欢的。”

“你......”

“阿彻,你听我说。”凌晚浔见白彻要开口慌忙地打断他,他很怕,他怕白彻一开口他就说不下去了。

“我害你痛失所爱,这个就是杀了我也赔不起,我现在唯一能补偿给你的大概只剩下放手,放你自由,从此以后我不再纠缠你。”

本来应该欣喜若狂的白彻此时却说不出话,只觉得心里闷闷地疼,这种疼痛让他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撕碎,他想或许是这份喜悦来得太突然让他一时没有心理准备,情绪还在上一秒纠结。

凌晚浔轻轻牵起他的手,他破天荒的没有甩开,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泪中带笑的男孩。

握着他的手凌晚浔用拇指在他的手背细细摩挲,他的心好疼,疼到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心脏是不是出了问题,仅仅只是说出口放弃就让他痛彻心扉,心好像被人撕成一片片,再无法拼成一颗完整的心脏。

“阿彻,是我对不起你,所以,所以......”

他哽咽的说不下去,泪水滴落在白彻的手上,让白彻感觉手背仿佛被烫到一般的疼,他猛地甩开凌晚浔的手,手背在裤子的侧边轻轻擦拭。

凌晚浔僵硬地看着他的动作,他都不知道白彻嫌弃他嫌弃到这个地步,他该放手的,他必须要放手。

曾经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比他更爱白彻,凭着这份爱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让白彻幸福,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可笑,他自以为无价的爱情在白彻眼里不过是负担,是恨不得立刻甩掉的负担。

他以前究竟是多不知天高地厚?

手垂在身侧紧紧握着,他垂下眼甚至没有勇气去看那个人,放弃白彻的痛比在他鲜血淋漓的心脏上生生挖下一块还疼,几乎要了他的命。

颤巍巍地伸手抵上身旁的树干,有个支撑才能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阿彻,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再让你感到为难,我,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白彻铁青着脸看着他,语气里透出浓厚的怀疑:“凌晚浔,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凌晚浔胡乱地摇着头,用力过猛导致他脑袋开始发昏,他歪了歪身子无力地靠在树干上,疲惫的开始为自己辩解:“我没有,阿彻,你信我,我这次真的......”

脑袋越来越沉,他深吸口气稍稍平稳心绪才开口:“我会离你远远的不再纠缠,不会,不会再让你成为别人的笑柄,不会再让你因为我为难,你放心,我会做到的,我会拼命拼命做到的。”

白彻握紧了拳头,心里那股烦闷挥散不去,他狠狠地瞪着凌晚浔恨不得亲手掐死他,他觉得现在只有伤害凌晚浔才能平复自己心里的怒火,他嗤笑一声问道:“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你这种人有什么信用可言?”

凌晚浔迷茫地眨了眨眼。

是啊。

凭什么呢?

他为了追白彻早就没有下限了,他说得话白彻不愿意相信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他所做的事没有一件是令白彻满意过的。

闭上双眼,面如死灰,他自嘲地笑笑:“这次,这次是真的,阿彻,你信我一次,就这最后一次。”

白彻看了他半饷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结果本就是他想要的,不论凌晚浔说得是真是假对他来说都不是坏事,是真的他谢天谢地,哪怕是假的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既然如此他实在没有必要再和凌晚浔在这里纠缠。

“呵,我拭目以待。”

话音刚落白彻就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开,凌晚浔抬起眼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想他这辈子大概都只能远远看着这人的背影了吧。

白彻走后凌晚浔依旧靠着树干发愣,寒风里他抖得宛如风中残叶,单薄的身体仿佛随时能被风吹散,他站了好久,久到凌晚沂找不到人打电话来询问他才匆匆离开。

会场里充足的暖气稍稍缓和了冻僵的身体但却无法温暖如浸寒冰的心,一进会场他下意识的先找寻白彻的身影,在对方冷漠的视线扫过来时他整个人都顿住了,才答应过要远离白彻的,这会儿又巴巴地盯着人家瞧,着急忙慌地收回视线,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凌晚沂走去。

凌晚沂看着他脸苍白如纸眼眶却在发红,吓了一大跳:“阿浔,你去哪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凌晚浔眼神躲闪,他现在甚至没有勇气看他哥,他不单单害了白彻,也害了他哥,如果没有他,他哥说不定真的就和白彻在一起了。

“我没事,我刚喝多了出去吹吹风而已。”

拉起他的手发现他手异常冰冷,凌晚沂皱起眉,心里有些慌,他看凌晚浔神色怪异越发焦急:“阿浔,到底出什么事了?”

勉强自己扯出一抹笑,印在这张苍白的脸上让人格外心疼,凌晚浔反手拉着他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哥,我真的没事,就是醉了头有些疼而已。”

“......”见他不肯说,加上这个场合也确实不太适合说太多,他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们走吧,我带你回家。”

凌晚浔左右看了看,没看到苏青青的身影于是问道:“青青姐呢?”

“她去洗手间了。”

刚说完就看到苏青青朝他们走来,一看见凌晚浔苏青青也吓了一跳:“阿浔,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摇摇头:“我没事,就是喝了点酒有些头疼。”

“青青,我想带阿浔回去了。”

苏青青点头附和:“嗯,既然阿浔不舒服,我们还是走吧。”

凌晚浔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他拉着他哥:“别,现在还早,哥你还是多陪陪青青姐,我这么大的人了,自己回去就行。”

凌晚沂不赞同地皱起眉,正色道:“那怎么行,我不放心。”

苏青青也说:“我和你哥什么时候都可以见,现在还是送你回去吧。”

“不是。”凌晚浔为难地看着他们:“我头疼,回家太远了,我想回天御休息。”

凌晚沂看他难受的样子,想了想确实是回天御首府近一些,于是点头道:“行,那我送你回天御。”

“哥,我自己可以......”

“我送他吧。”

话被打断,凌晚浔循声看去,路宴挂着笑意看着他,“我也打算回去了,晚浔要去天御的话我带他一起回去。”

凌晚沂也看向路宴:“你要走了?”

“嗯。”路宴笑笑:“有些累了,你放心吧,我会安全把晚浔送回家的。”

凌晚浔连忙劝道:“对,哥,我跟晏哥一路,你陪青青姐吧,我真没什么事。”

他现在心里感觉非常愧对他哥,即使他哥已经有了苏青青他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始终认为自己毁了他哥一段姻缘。

凌晚沂叹了口气拉着他嘱咐道:“那行吧,你到家记得给我说一声,还有回去马上去洗个热水澡,再吃点感冒药,别生病了。”

“哥,我知道啦。”

凌晚沂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嗯,快去吧。”

又对着路宴道谢:“路宴谢谢啊,麻烦你了,改天我们再约。”

路宴勾唇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凌晚浔:“何必客气,你弟弟也就是我弟弟,应该的。”

凌晚浔有些待不住了,他脑袋突突生疼,和他哥说了两句后就跟着路宴离开。

白彻冷冷地看着凌晚浔跟路宴一起离开,眯了眯眼,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一上车凌晚浔就对路宴说:“晏哥,抱歉我喝多了有些不舒服,我能眯一下吗?”

路宴看着他苍白的脸有些惋惜:“嗯,睡吧,到了我叫你。”

“谢谢。”

凌晚浔迅速地闭上眼,他现在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静静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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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莬丝花只想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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