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被老头欺负了

朱祭酒家中花园凉亭中，老头一见到林小寒，便吹胡子瞪眼，怒视林小寒。

「二郎，你还好意思来老夫家中？」

林小寒愕然，这老头是唱的哪一出啊？

他仔细想想，自己应该没有得罪这个老头才是。

「朱公这是何意？我哪里做错了，惹得朱公不快？」林小寒不解问道。

朱祭酒冷哼一声：「哼，老夫问你，晏公府上你都去过了，还命人开始替晏公搭建水塔，为何老夫这里你迟迟不来？你小子拍泰山马屁，也不能忘了老夫吧？老夫即便不是你的泰山大人，但总归也是你的长辈，是你大哥的泰山吧？二郎你如何可以这般厚此薄彼？」

林小寒：「……」

敢情是改造卫浴设施那事闹的……

林小寒用膝盖猜，也知道肯定是他老丈人晏殊，在朱祭酒面前显摆来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朝会时，晏殊可没少与朱祭酒、燕肃等人显摆此事。

燕肃倒是无所谓，他根本不需要林小寒帮忙，在看过林家的卫浴设施后，自己便安排匠人在家中搭建好了水塔，现在只等窑口烧制好瓷砖与马桶等物。

但朱祭酒可被晏殊给那得意模样给「气」坏了。

同为林家老丈人，朱祭酒自然不肯被晏殊给比下去了，所以林小寒今日登门，朱祭酒才这般半真半假的嗔怪与他。

弄清楚事情原委后，林小寒赶紧回道：「朱公这可就误会我了，我今日不就是来替朱公家中测算如何改造的吗？朱公放心，今日我便命工匠来府上搭建水塔，开挖沟渠。」

朱祭酒这才满意点头，捻着胡须笑道：「这还差不多，说吧，今日来找老夫有什么事。」

老头当然清楚，林小寒这货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绝对不是什么为了替他测算如何改造而来。

林小寒讪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我打算办个私刻坊，想去太学挑选一些人才，想请朱公行个方便。」

私刻坊就是私人刻印出版图书的书坊。

朱祭酒略感错愕：「你办作私刻坊自然是好事，但为何要去太学选人？」

在朱祭酒看来，书坊印书，只需掌柜、伙计和工匠即可，根本不需要读书人，也没有读书人会去书坊做工。

「嘿嘿，我那私刻坊是打算刻印报纸，故而打算招集读书人编撰文章。」林小寒解释道。

朱祭酒有些诧异：「二郎你要办小报？」

林小寒点点头：「我看这市面上的报纸良莠不齐，甚至还有报纸诋毁时政、散布谣言，故而打算办份报纸，正本清源，以正视听。」

林小寒让他弟子傅宁去临安府找毕昇，今日来找朱祭酒，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准备办报。

至于办报的目的，毋庸多言，那就是为了掌握舆论，为赵祯争取亲政打基础。

身为现代人，对于掌握报纸这样的舆论工具有多大的作用，林小寒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只要有了足够强大的舆论力量，不怕将来刘娥不让步，否则士大夫的口水都能喷死她。

另外只要掌握了报纸这种舆论工具，其他好处更多。

广告就是一个赚钱的好玩意，林小寒可不会嫌自家的铜钱太多咬手。

而报纸在大宋并不是新鲜玩意，早已有之，且名字就叫报纸，或者小报。

虽然华夏早在汉代就有了邸报，但直至唐朝雕版印刷术出现，报纸的雏形才算是正式诞生。

大宋朝堂正式的报纸，称为邸报，其刊登的内容，大部分是由朝廷各个机关呈上的月报，最后经过进奏院的汇总编撰之后，推出的官方报纸。

而大宋民间，也有私自发行的小报。

只是这小报为了博眼球，捕风捉影，内容千奇百怪，甚至影响社会稳定，屡屡被官府打压，却也屡禁不止。

《宋会要辑稿》中就有记载，「有女干佞小人借助报纸，诋毁时政、散布谣言。」

那些小报，其实更像是后世曾经有过的地摊文学。

受制于雕版印刷的局限性，也没有什么新闻时效性可言。

林小寒既然要办报纸，那自然得搞定活字印刷术，并且得找到足够多的读书人充当编辑、记者甚至排版工人。

一旦他将这事做成，必然会在汴京引发轰动。

朱祭酒自然不知他的打算。

老头琢磨了下，微微颔首：「若是二郎来办小报，自是可以。」

以林小寒的身份，他若要办报，朱祭酒也不担心他会乱来。

朱祭酒知道这小子鬼点子多，便也懒得再继续多问，只是淡淡说道：「你想从太学之中召人，老夫倒是无所谓，只是怕是不易。」jj.br>

林小寒笑道：「朱公误会了，我没打算召太学里的太学生，我是打算从外来请听者里选人。」

宋初，太学里的学生皆是官员子弟，林小寒自然不会认为这些人会去印书坊工作。

但太学里除了太学生外，还有数量众多的旁听生，也就是他口中的「外来请听者」。

宋朝太学，与后世的大学一样，允许旁听。

所以太学里听课的学生，远远超过其生源数量。若是有大儒讲学，甚至旁听者能有数千人之多。

这些旁听者，其中不少家境贫寒的读书人，林小寒就打算从中挑选一些人到印书坊工作。

反正只要他舍得下本，不愁招不到人。

朱祭酒倒是没有拒绝，不过老头却也没有放过他，直接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去太学招人自然没问题，不过你得去太学讲一次学。如何，这个条件你可同意？」

朱祭酒早就想让林小寒去太学讲学了，这种送上门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林小寒郁闷了。

这老头实在是太鸡贼了，找到机会就想拉他去当苦力。

林小寒倒是有心推脱，毕竟他要招人，也不是非去太学不可，只是老头这话看似在与他讲条件，实则是非常有诚意邀请他去讲学，若是拒绝，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犹豫了片刻，林小寒只能捏着鼻子点头答应了下来。

出了朱家大门，林小寒很是郁闷的揉了揉鼻子，示意王朝马汉去别宅。

被朱老头欺负了，只能去寻求美女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