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三人演绎小三国
第七十章三人演绎小三国
道木师和棕刷子、华篾片望着小哥,凝结了眉眼,也不肯出声,像听一个传奇故事。
小哥有点得意,继续说道:
「至于客栈里的两个,···那女的长得水灵,原是汉口小巷子里干暗娼的,被那驼背给骗到小镇上来了···人家说是从良···」
道木师、华篾片和棕刷子听得口水直流。
道木师问那小哥说道:
「小恩人,你说那张屠夫发了什么大财了,却还照样在小镇上做杀猪卖肉的生涯,未必就是真的?」
小哥咽了一嘴的唾沫,左右环顾一番,低声下气地说:
「我骗着你是长江里的王八好不?这小镇上就巴掌大的地方,就这么些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家喝酒吃肉,炒菜放油盐酱醋香料,满大街都可以闻得到,家喻户晓;哪个人放了个响屁,臭的香的,人人皆知!」
「你好像说什么大金牙的事情?···」
道木师问道。
「那讲不得的,是我信口开河,那讲出去是要杀脑壳的!···不过,你们几个是外乡人,又是过路的,讲了也无妨,只是不能闭不住嘴巴,不然的话···不然的话···小心舌头让江湖上的人给割掉了,丢进长江里喂王八!」
棕刷子赶紧表态明态度:
「你这小恩人,我们是什么人,你还没有看出来,一帮子讨生活做手艺的人角色,除了拼命下苦力,哪有嘴巴功夫?」
华篾片赶紧跟上棕刷子的话茬子道:
「是啊,我们嘴巴笨,只有一身的手艺,江湖人只求平安,不论是非,小哥任意说就是。」
小哥哥白了他们一眼,摇头晃脑,故弄玄虚:
「我信不过你们,这长舌头妇人的活路,不是我一个男人干的,你们要是着意打听,就到街道上去寻这烦恼好了!」
道木师用眼神止住华篾片两个,对小哥说:
「我们问这些个干什么呀,是昨夜里你冤枉着我们,说是我们有什么大金牙?」
小哥这才恍然大悟,冲道木师说:
「你这样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一路上跟踪你们,明明在江堤上听到你们讲起什么大金牙,就误认为你们就是张屠夫那样的江洋大盗了!」
「我们也是道听途说的嘛,只是不知道你们这小镇上的什么张屠夫,就是一个······还有就是,那客栈里的夫妻····」
小哥看他们跟自己扯闲话,没完没了,心里不爽,不愿意再搭理,就想着收场,站起来说:
「你们一伙赶路的,还不趁早往汉口走,这许多的路程,只怕坐在这江堤是扯闲话是到不了的吧?···我也我自己的营生···」
小哥说着,就要离开他们。
临了,小哥冲他们笑了笑,一边走开,一边自言自语道:
「就算是发了家,人家照样当屠夫,照样开客栈,···放长线钓大鱼···知道不?」
道木师他们三个也赶紧站立起来,向小哥挥手,送他往远处走。
小哥回过头来冲他们喊道:
「不要命有,你们赶紧赶路吧,别到这里惹是非,让人家丢进长江里喂王八就惨了!」
三个人挥手向小哥道别,看他走远了,静下神来,就合计着怎样赶路往汉口方向进发。
顺着江堤往下走,三五里路程,有个大的土地庙,比昨夜里那被搜身时的屋子要小一些,却可以容纳些人在里面避风避雨。
恰好里面没有人,只一个泥菩萨独自呆着,丑陋着脸,却也几分笑颜,是要讨人间烟火,好延续自己一场神圣的命运。
大白天的,他们不好躺倒在土地庙里安睡,就寻到庙的背后,恰巧一段阴凉,放下包袱,挤到一起。
或者对眼下的处境议论一番,或者弥补昨晚上的睡眠。
从小哥的谈吐中得知,道木师作出判断,他和安师公认定是那张屠夫等作恶,撬走了亡者嘴里的大金牙,应该说是十拿九稳的没有错。
棕刷子在一旁补充道:
「道木师,那黑寡妇必定就是客栈里的老板娘,我听得她声音就是十拿九稳?」
华篾片嘲弄棕刷子:
「你十拿九稳,怎么让他给拖了个狗啃屎?是不是倒在人家胸脯上喝了奶?」
棕刷子踹一脚华篾片,不跟他计较:
「你才喝她的奶呢,人家是老寡妇了,哪里还有奶喝?就你生猛海鲜,到汉口城里闯荡江湖!」
道木师听棕刷子这话,心里暗着笑了一下,他知道,这家伙正在洪水季节,弄了一肚子黄水,不到深秋是清爽不了的。
华篾片突然想起,那晚上在枫香山山顶上的事情,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仿佛还有些疼痛,咒骂棕刷子道:
「你个***,着急去抢黑寡妇的奶喝,中了她的圈套,把我给甩到一边,让我也跟着你一起丢人现眼,还受了伤,现在这下巴还时不时地疼痛呢!」
棕刷子忍住了笑,又要踢打华篾片,心里感激他当时为自己救急,嘴巴不饶人:
「华篾片,只怕你当时也是心急火燎吧,不然的话,未必会摔那样惨,回到家里也不好给老婆交待!」
两个人还说着逗笑的话,道木师心里就有点不愉快了:
「这是个什么场合,你们还胡说八道的扯东扯西!」
华篾片不理会道木师,嘴巴劲上不肯吃亏,嘲弄棕刷子:
「我是吃亏了,啃了一颗石子儿,你呢,身上那物件被人家黑寡妇给捞了一把,只怕从此以后再也没了阳气,婆娘面前怎么好交差?」
「你们斗起来就没完没了,嘴巴功夫上了天,遇到事情了就像个被猎狗追踪的兔子,连尾巴都可以不要···难怪安师公对你们不放心,让我另外带人来···」
听到这话,华篾片和棕刷子一时语塞,不敢再作对。
言归正传,华篾片问道木师道:
「师伯,你看我们这棋,往下应该怎么走呀?」
棕刷子也不再跟华篾片斗嘴,叹一声气道:
「这一路辛苦,我们只听老兄的,就处划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亡者嘴里那大金牙给弄回来,完璧归赵,物归原主,才会心安!」
道木师自言自语:
「现在看来,那张屠夫还呆在小镇上,就是不知道那大金牙是不是已经出手,若是留在他手上,我们抓了他,一顿狠揍,也不怕他不乖乖地交出来还我们,若是已经出手,那就是个***烦了!」
棕刷子看了一眼道木师,沉吟沉吟,对华篾片说:
「狗日下的图的是钱财,那大金牙合着可能让他出手了,那样民好给一帮兄弟黑鬼分账呀?」
华篾片鼓大眼睛看着棕刷子说:
「不管是不是已经出手,我们得先逮下了黑鬼张屠夫,杀他个下马威,才好往下一步走呀!」
道木师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闭目养,嘴里轻声说道:
「我们只能找一个人下手,是张屠夫合适呢,还是黑寡妇方便?」
华篾片心里一直在琢磨,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张屠夫毕竟是个大男人,身强力壮的,又有一身武艺,舞动那杀猪尖刀和宽叶屠刀,只有道木师是他的对手,我们两个个近身不得,······」
棕刷子接下话茬,看一眼道木师,见他只是眯着眼睛,像在瞌睡,心在不忍,道:
「我也这么想来着,黑寡妇身上倒是好打主意一些,毕竟他是个女的嘛!···师伯你看呢?」
「我们三个人,要是硬拼,未必每一个都是张屠夫的对手,除非是三个人一齐上阵?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跟人家地头蛇斗争,想要取胜,不见得是想象的那样轻松,坐桩胜于行桩,以逸待劳呀!」
华篾片和棕刷子就犯了难,心里还是认同往黑寡妇身上打主意的好,对于武艺高强而又心狠手辣的张屠夫,他俩是束手无策。
道木师有自知之明,他便有那施展点穴的神技,也只有跟对手接近了,能够伸手点到人家的死穴,才可以手到功成,不然的话,可以说是无计可施。
但是,从道木师跟黑鬼张屠夫几次较量来看,若是硬拼死打,道木师不是张屠夫的对手,他只好甘拜下风。中文網
前番在乌鸦山上,张屠夫被道木师击败,道木师得益于那香烛烟火的攻势,故弄玄虚的奇巧,把张屠夫弄得头昏眼花,找不到方向。
天大的本领,若找不到方向,就算是战无不胜,也是白费一番功夫,无功而返。
张屠夫失败于迷糊,道木师得胜于糊弄。
在乌鸦山上,张屠夫是吃了哑巴亏的,也在于他过分轻敌,只带了个小徒弟,耀武扬威的,要跟一伙赶尸匠争高低,从外乡人的嘴里抢食物,表面上可能轻而易举,实际上却钉子碰铁,没讨到个好处。
乌鸦山上,张屠夫差点儿成了道木师的刀下鬼,若不是安师公阻拦,他是可以当场就废了黑鬼强盗的。
安师公做事总得给自己留点余地,得饶人处且饶人。
道木师也没有那么心狠,只要不伤到自己的性命,不把人往死里逼,该出手时就出手,该放手时就放手,退一步海阔天空。
没想到的是,那张屠夫在乌鸦山失败,贼心不死,竟然纠集到他的死党,一路跟踪着安师公他们,上了枫香山,两度出手,终于阴谋得逞。
开始,张屠夫只是想讨到一点所谓的买路钱,贴补家用,打三两壶老酒喝个酩酊大醉了事,着城里找个熟识的暗娼云雨一番作乐,算是自得其乐。
从他落脚到小镇上来以后,凡但凡只要起了贼心的,贼胆上来,几乎都能够如愿。
没想到,在乌鸦山上被一个棺材匠给羞辱了一番,有自己的徒弟面前丢了颜面,当然贼心不死。
张屠夫并不知道,安师公他们护送的亡灵身上隐藏着万贯家财,要不,他完全可以在小镇的客栈里就下手,那一定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至于什么时候,他们怎样得到亡者嘴里镶着满口的金牙这个信息,现在还只是一个迷团。
道木师跟两个兄弟合计着,决定在今晚上动手,他的主意是先必把那张屠夫给弄起来,一翻收拾,找到大金牙的下落。
而棕刷子和华篾片却不同意这样做,他们以为,虽然是张屠夫为主做的这场恶事,但他武艺高强,手段不是一般,在人家的地盘上,只怕难以得手。
而黑寡妇虽然有一些手段,毕竟女流之辈,而且那客栈里是他们住宿过的,轻车熟路,好下手一些。
再说,将那黑寡妇擒拿到手后,一顿死揍,也好对付一些。
还有就是,依着一般的情形,这伙强盗得手了大金牙以后,只要没有出手,多会收藏在客栈里让黑寡妇保管比较妥当一些。
道木师心里想,你们两个都不是黑寡妇的对手,在她跟前吃了苦头,却还想着跟她那个,真是好笑。
他坚持要往张屠夫身上下手,擒贼先擒王,这是常理。
那亡者嘴里的大金牙,未必就会收藏在黑寡妇的客栈里,这地儿人来人往的,眼线多,耳朵灵,没准走漏了风声,必定前功尽弃。
还不如放那张屠夫家里,一来他一脸凶恶,名声在外,一搫没有人敢对他家里的东西痴心妄想,全骒要安全一些;二来,这事是他当家作主,如此的一笔钱财,放别人家里,他不会放心。
两人认可了道木师的想法,就开始酝酿着今晚上的事情。
只可以成功,不可以失败。
道木师派出华篾片,出了土地庙,望那小镇而去,讨买得一些酒菜,回来酒醉饭饱,攒下力气和勇气,准备在黑夜里大干一场。
临行前,道木师对华篾片如此这般作了一番交待,无非是小心谨慎,不露了马脚。
华篾片江湖上混得熟稔,眼尖手快,也有一些私密的手段。
这会儿依了道木师的要求,用心做了一番整理,单是他一个人上街,就算是当面碰到了刚才那小哥哥,也不见得被他一眼认了出来。
道木师放心他去,显然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