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千年回溯女鲛祭
耽搁了许久,两人皆是空手而归。
甘媱却是一脸的了然,环顾四周后,目光落到了东南面,那里的墙面是被凿开的,当中摆着一尊仕女像,淡蓝色的装束下,手捧一盏灯,没有燃火的灯盏。
在供神殿中,仕女像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如此莫名的和谐。
“这雕像该是早就在此处的,毕竟水元本就崇尚海,而鲛人素有海之精灵的美称,将其供于供神殿,也不足为为奇吧!”连翘若有所思道。
“海之精灵!”甘媱嘴角溢出一抹冷嘲。
千灵谱中,详细记录过,千载之前出过三邪鲛霍乱水域,最终一女子与之同归于尽,方可换来一方平安。千载后,竟被美化成海之精灵,不知是悲是喜。
想到此处,还是嗅到了一丝不和谐的意味,即便历史被美化,但历代水元族长该是知道当中的辛秘,毕竟那位女子……
思绪间,一晃身形便到了仕女像旁,眸子扫视过每一处,不放过一丝一毫,生怕有所遗落。最后目光落到了那盏灯上。素手一抬,便按在了灯盏之上的凹槽处,尝试着用灵力驱使内藏的机关。
一圈圈灵元微波扩散而出,轻柔的绿色代表着生的希望,并没有强攻,而是以柔力推击。谁料想,那凹槽处探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直刺入那刚刚愈合的伤口处,瞬间一抹朱红落入灯芯处。
甘媱来不及惊呼出声,就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
就见吸了血的灯芯,微微颤栗,似是活物吃饱了,欢愉的抖动身体。继而殷虹的烛火燃了起来。
紧跟着,错愕的神情还未挂在脸上,“咯哒——”一声金属齿轮的响,嵌有仕女像的墙壁随之转动,露出黑洞洞的通道。
早先虽是耽误了一些时间,谁都未想过找到线索,再到打开,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
但眼下几人并未细究缘由,急匆匆的入了通道内。
几人入内后,两壁灯盏瞬间亮了起来,不必细看也知是长明鲛油灯。甬道内散发着幽幽的暗香,若有似无般系在鼻间。
几人皆是闭口不言,只低头前行着。
一时间,甬道内只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回荡着。
看似不见尽头的长甬,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一道光突兀的在眼前乍现,惹得他们纷纷掩面。待适应了光线,眼前的场景让几人不由的瞪大了双眼,眸底深处尽是骇然之色。
本以为会看到如同供神殿一般无二的殿堂,再不济也就是差不多的室内布置罢了!
【水域幻世.鲛人村】
谁知会看到一片临海岸礁,仰头就见正午的阳光洒在水面,掀起层层碧波。而他们脚下正是一块可容三四人的巨大礁石。
举目四望,便见不远处有一座山村,在红枫间隐隐绰绰,与那云烟寥寥相接,似是羞红脸的少女半掩面,怯怯的等着心上人归来。
经过方才的变故,几人已然没有错愕,只有连翘想到甘媱的伤,慌忙上前,“姑娘,且让我看看,那针头可染了毒?”
“不妨事。”甘媱扬了扬手指,那抹朱红早已褪去,看不出半分伤痕,“倒是塔域内部变化多端,情况不明前,咱们加倍小心才是。”
似是在与自己说,又似在叮嘱身旁的两人。
说罢,率先跃下礁石,任由海风裹挟着鱼腥味迎面而来,撩起额间的碎发。惹得她微合双眸,不禁舒展了眉头,熟悉感油然而生。
许是隐岛亦是这般的天吧!如此想着。
连翘按惯例,率先侦查了方圆百里,以确保安全,却不料发现了山村外百步远,立有一石碑。
几个跃身间,回到甘媱身侧,半躬身道,“禀告姑娘,那山庄外有立有石碑。”
这回姬以寒率先一掠而过,到石碑之前。
在那玄石之上,朱红色的颜料书写着三个古体大字——【鲛人村】,淡淡的馨香从中散发而出。
“现世还有鲛人的存在?”他不禁喃喃了句,“不是早已消弭了吗?”
“如果不是现世呢?”少女的芳香自身旁传来,吓得他不禁往旁一退。
对上攒满笑意的金丝眸,生出几分恼意。
甘媱借着面纱的遮掩,偷偷吐了吐舌,收起玩闹的心思,正色道。
“在扶屠大陆的所有的史料记载,鲛人出女子,人身鱼尾,其泪化珠,百金换一珠,可解百毒。善制鲛绢,其绢亦能百年不腐,担得起“龙绢”二字。奈何百年之前一股邪风,将南海渔村毁于一旦,有传言,道是那‘黄泉客"怨念不除,蓄意报复。”
末了,道了句,“史料传至今日,孰清孰浊呐!”
言语间,转过身看向村头,红枫遮掩看不清全貌,却是透着丝丝寒意。
“不是现世,那……”姬以寒冒出个念头,“莫非是幻世。”
这是最不切实际的说法,却极有可能是真的。
他家老头虽不靠谱,但在儿时酒醒时分,也是有过拉着他讲解过一些民间所没有的奇闻异事,尤其是异术灵咒,与法元境之类等。
【幻世】顾名思义便是虚幻之地,陷入其中者若能破解当中之谜,便可安然离开,若不能便会陷入虚幻之中,魂魄离体,变成痴儿。
不过有一特性,幻世级别绝不超过进入者的九境等差。因此,是塔域试炼任务中,最常出现的一环。
甘媱心领神会的了然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进入探一探再做打算。”
敲定主意,几人简单捯饬一番,将身上彰显身份的饰品收拾好,对外便以表兄妹互相称呼。还未提及姓氏,就听见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只得止住了话头。
互相对望一眼后,转而看向去路。
红枫小径处,三两个窈窕的身影自山村出来,手中端着浣纱,往海岸而去。
领头的女子着一袭蓝色纱裙,面庞美得不可方物,灿烂的笑颜似绽开的花蕊,轻易的便能勾住旁人的目光。尤为惹人注意的是,女子耳畔有一对薄如蝉翼的鳞,不知是哪种鱼的。
未走近,冷眸扫过,便开口,“尔等是何人?为何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