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求大道前路难行，造玉碟稳中求变
盘古盯着那渗入斧背的血液，一手紧攥着斧柄，一手叩击着斧背。
双目渐渐失神，陷入了沉思。
似是神游未来，又似打盹儿养神。
口中呢喃：变数？
不知过了多久，额间眉头一皱，旋即抬起头来。
一双虎目精光四射，直直看向前方那混沌青莲莲茎之上的细密毛刺。
随即虎躯一震，锐气勃发。
一身煞气外溢，激荡四方，直奔青莲而去。
再看那笔直莲茎，被这锐煞之气一冲，竟然通透了几分。
四周竟有少许原本被青莲排斥离散的法则碎片，顺着凶煞锐气钻入莲茎。
原本青中透绿之色的莲茎，竟似着墨一般。
而且其内不时有狂狞之气滋生，缭绕莲茎，接引周围同种法则碎片，不停的进入茎内。
一根莲茎与整株青莲温润守护之意相背而行，隔阂陡生。
看到此处，太一兴奋的喊道：“哥，哥，你看，你快看！这白藕墨茎是不是那可伤圣人的凶宝弑神枪？那趁机混去莲茎的法则碎片是不是毁灭法则？”
“用眼看，用脑子想！闭上嘴！”
被帝俊怼了一顿的太一，闹了个没趣，只能压下兴奋的心情，继续往下看。
莲茎表面的细碎的毛刺，吸收了盘古凶煞锋锐的气息，竟有汇聚增大之势。
莲茎浑圆四方，处在同一方同一面的毛刺逐渐向下，汇聚合一，在藕茎相接之处，化成四根粗大锋锐的利刺，剑指四方！
“哥！哥！这难道就是那诛戮陷绝四把宝剑？不都说这是罗睺炼制的嘛？怎么成盘古大神的手笔了？”
“难道鸿钧把诛仙剑阵给通天，不是为了算计三清？这是盘古大神的遗命？”太一又不淡定了。
“这是灵光灌顶！不是看小电影！先看行不行？行不行？”帝俊已经出离了愤怒。
太一被憋的满脸通红，但还是继续耐着性子看下去。
那没了毛刺的莲茎，光滑笔直，犹如枪杆。
墨绿莲茎失去了毛刺虚掩，更显深邃幽暗，其内狂狞气息更是与日俱增。
盘古看着这一切变化完成，将手中黑色巨斧放置于青莲一侧，继续于混沌中游荡。
此次耗时似乎更久，似乎想要踏遍每一寸混沌。
回来后，将搜集的法则碎片杂糅合一，双手揉搓捻压，费力异常，终于揉出来一颗硕大灰色圆球。
细细感知，珠内上下左右前后，六合稳固；
古往今来，时间长河流逝崩腾；
时空合一，宇宙一体，尽纳这灰珠之中。
盘古看着面前这一莲、一斧、一珠，青、黑、灰三色宝光含而不漏。
再看看周围稀薄了一些的混沌法则碎片之气，又怔怔然似发呆，戚戚然现纠结。
最终还是长叹一声，丢下这一莲一斧一珠，落寞的走向混沌深处。
看着盘古那有些佝偻的背影，幕布前的太一竟然来了诗性：
盘古窥未来，安排后事。
大道留一线，变数陡生。
为补救炼剑，枪却生灵。
因空闲落寞，混沌慢行。
看旁边帝俊的神识之体被自己抢了词都无动于衷，太一瞬间没了继续搜肠刮肚作诗的冲动。
无聊之下，只能继续盯着幕布接受传承。
不过这3传承电影质量真是不错，就连人物的内心活动都能够直接传递到自己的神识之中。太一就喜欢这种不用费脑子思考的观影活动。
盘古落寞的在混沌中游荡。
“自己能做的似乎已经做完。”
“未来看似一切皆有可能，但又似早已注定。”
“混沌因孕育自己而破碎，自己的道行境界却是都不如原来完整的混沌。”
“而且体内法则道韵还在缓慢的衰弱。”
“自己即便按照那命中注定的轨迹前行，奋力开天，造化万物，又能有什么用呢？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未来会有生灵达到自己的道行境界嘛？”
“自己都无法达到的，那虚无缥缈的永恒，靠自己造化的万物生灵，有希望实现吗？”
感知着这不周山传递过来的盘古大神的内心活动，二缺太一的神识高呼：“大神！我能！我能！”
帝俊像看傻子似的瞥了一眼太一，继续听盘古内心的独白。
“自己此前所做的一切准备，到底是利于万物道行境界的提升？还是在阻碍万灵求道呢？”
无尽的空虚落寞，充斥着盘古的心扉。
他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他明白自己要干什么！
但是却不知干这些有何用？
做这些有何意义？
诞生之初，盘古浑浑噩噩。
炼制混沌青莲时是出于无聊，其后炼制开天斧和混沌珠又是因为心系未来，目标十分明确。
直到做完了这一切，空闲下来，等待命运的支配时，才被无尽的空虚落寞冲垮了心防。
道心失守几近道化的盘古，最终反而是被此前从未特意关注的法则碎片的扰动拉了回来。
直到此时此刻，才注意到这些法则碎片的内涵，以及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
开始感悟周围的混沌法则碎片气息。
炼制混沌青莲、开天黑斧、混沌灰珠，虽然用去了大量法则碎片，但是这混沌中的法则碎片浓度却还是十分浓郁。
盘古由混沌大道而生，天生亲近大道法则。
特意体悟之下，一时间感悟丛生，道行大为精进，推演计算能力急剧提升。
眼眸之中，显现出时空轮转、万物生灭、世界轮回之景象。
重新推算所得的未来走向，似乎也像自己早先神游时感知到的那般命中注定。
变数处处有，并非一成不变，未来尚可期。
但是变数过多，未来走向又过于纷乱。
盘古不喜欢这种对与自身相关的事物完全无法掌控的感觉。
一切注定也是令人无法接受的，但未知也是可怕的。
即便是盘古，也特别厌恶这种对未来的无力感。
没有变数的命中注定，让盘古看不到希望。
变数丛生的一切未知，也让盘古无所适从。
世间万物为什么是在矛盾中挣扎，在矛盾中前进，在矛盾中进步呢？
因为造物主盘古就是这样一位矛盾的老祖宗。
为了挣脱这种无力感，盘古又开始了手捏玩具的工作。.
和上次手搓混沌珠相似，这次同样耗时颇久。
这倒不是说这次要捏的玩具和混沌珠，就比混沌青莲和开天神斧高级。
主要还是盘古自身大道的问题。
混沌珠为混沌法则碎片中，时空大道法则碎片被聚而成球，揉而成珠，融合揉炼而成的。
法则属性虽然精而不杂，但是初生的盘古确实不够擅长时空大道，耗时自然要多一些。
不说盘古大神，后世又有几人擅长空间大道？
更不用说那让人感觉似有似无的时间大道了。
反观开天黑斧和混沌青莲。
一个是破解、重镇、定化；
一个是造化、守护、吞噬毁灭。
要么是盘古生而亲近，最为精通的法则；
要么是阴差阳错，变数而生。
捏造起来自然是轻松迅速。
最后这次捏玩具耗时过长，难点有二：一在搜集原料，二在原料揉合。
盘古此次捏造玩具，主要目的在于提高自身推演测算能力，同时也给后世安排一个维稳器。
希望自己开辟的世界稳中有变，变而不乱，稳中有进，变中突破；
达到以这样的世界格局推动生灵探索大道，追求永恒的终极目的。
看到这里，帝俊不由感叹：
大道难求，大神尚且道心失守；
稳中求变，盘古方能手捏玉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