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均衡之道,诡灵之别
就在某罪魁祸首悠哉喝茶rua猫的时候,被困在诡异校园的周顺,却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与煎熬。
冒着气泡的血红色人影,在周顺抬头的一瞬间,飞扑而下,将周顺的头颅团团包裹住,顺着眼眶、鼻孔、耳朵、嘴巴等部位钻了进去。.
奋力挣扎的周顺,脖颈青筋暴起,双手奋力的托举起血红色人影,试图将其甩飞。
结果自然是,无济于事。
越挣扎,越痛苦。
梦境里淹没窒息的痛苦于此刻与现实重合。
渐渐的,周顺奋力挣扎的双手无力下摆,垂在两旁。
最终,血红色人影完全融入进周顺的身体。
无声无息的周顺瘫坐在厕所的马桶上。
良久,周顺的身体猛的摆动起来,不正常的紫色斑块从身体的各个部位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继而变得鲜红,最终变成正常肤色。
猩红色的双眼缓缓睁开,露出迷茫之色,只见它抬了抬手,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仔细端详着周顺的身体。
但就在下一秒,血红色的诅咒光焰围绕着周顺的身体熊熊燃烧起来。
而附身于周顺身体的诡异则愤怒的嘶吼起来,不祥的血雾源源不断地从身体中涌出,将血红色的诅咒光焰包裹住。
淡淡的黑色手印从厕所的各个地方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最终厕所的天花板与地面都被密密麻麻的黑手印覆盖住。
黑手印之上,也有血雾不断涌出。
受此影响,熊熊燃烧的诅咒光焰像是被扑灭一般,火势变得微弱起来。
悄然间,一道模糊的人形身影,出现在周顺身体的附近。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古老传唱的怪谈歌谣:
“笔仙笔仙”
“我是你的今生”
“你是我前世的缘”
“……”
荒诞不经的吟唱声先是微微作响,随后声音高亢嘹亮,回荡在厕所里。
而在模糊的笔仙身后,一幅幅画面不间断的闪现而出。
懵懂的小女孩们围绕着桌子,进行神秘的仪式,随后高呼笔仙……
成年的赌徒大人们,双目充血的死死盯着被自己紧握的笔,自己动起来,在纸上写下一连串致富密码……
一对男女在深夜里,彼此含情脉脉,随后在某种冲动下,进行了刺激的鬼怪游戏,唤出笔仙,寻求真爱……
刚开始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一帆风顺,但随之画面一转,淡淡的灰雾渐渐弥散开来,画面的内容逐渐变得扭曲疯狂起来。
赌徒在高楼之上,抱着大袋的金钱,于闹市之中,一跃而下……
女孩们肆意嘲笑着彼此的缺点,随后扭打撕扯在一起……
女孩用刀戳着男孩的身体,刀刀避开致命处,痛哭着你不爱我……
无一例外的,他们的背后,都有一根铅笔,从阴影处骨碌的滚动出来。
而歌谣的调子也陡然一变,变得阴森恐怖起来,仿佛加入了进行白事时的唢呐声。
“笔仙笔仙”
“你是我今生今世的劫难”
“嘻呀依~”
“劫难呵~在劫难逃嘞~”
“……”
此时的笔仙,模糊的身影已然变成周顺的模样。
而逐渐变得微弱的诅咒光焰,则轰然炸裂开来,沿着厕所里的黑手印倒卷而回,浓郁的血雾也不断蒸发一空。
拥有血红色双眼的“周顺”,流露出一丝丝忌惮,但并未就此罢手。
毕竟,它也是易安中学这个最大怪异的一部分。
无声无息处,偌大学校的每一间有水池的洗浴室、卫生间等地,水龙头飞快的转动起来,却没有水流出。
而周顺所在的厕所里,每个水龙头口,都有粘稠的血红色液体滴落,紧接着越来越多,最终满溢而出。
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一个接着一个的血红色人影,从地面冒着气泡的血潭中,缓缓爬出。
一双双邪恶贪婪的眼睛,注视着笔仙。
波涛汹涌的血浪声与阴森恐怖的歌谣声,在此进行最激烈的碰撞。
周顺昏迷的身体,也成为了二者的战场。
完好的身体已然龟裂开,一缕缕蠕动的鲜血涌出,与燃烧的诅咒之火进行抗争。
与此同时,周顺的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体内正常的血液已然浑黑,一根铅笔纹身烙印在他的背后。
——
旧地东洲。
“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咚~”
悠悠的敲锣声从远方传来,一个穿着麻衣,戴着破驴帽的老头儿,不紧不慢的从村口走过来。
微微提起手上的油灯照了照村口的标识。
“关门村”
“是这里了……”
这是一个略微古旧的村落,有的房子是瓦砾砖房,有的却是茅草屋,空荡荡的街道里插满火把,部分家里本来还点着油灯和蜡烛。
在听到打更人的呼喊声后,不约而同的将油灯蜡烛熄灭。
就这样,除了街道燃烧的火把外,整个村子陷入到寂静深邃的黑暗中。
走进村子的打更人,满意的咧开笑容,泛黄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还有一两处空缺。
嘹亮悠扬的呼喊声与敲锣声回荡在整条街道上,久久不能停歇。
待打更人绕村子大致走了一圈后,他便离开了。
听着逐渐微弱的敲锣声,村子里的人纷纷松了一口气,重新点亮油灯与蜡烛。
有懵懂无知的小孩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因为刚刚有大人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响来。
“爷爷,为什么我们要把油灯熄灭啊”
“咳~因为打更人来巡夜了”
“打更人是什么人呀?为什么感觉大家有点怕他……”
随着油灯的点亮,摇曳的灯光照亮屋内。
一个老太爷正困顿的坐在屋子正中央的椅子上,背后挂着一幅黑白画像。
听着孙子疑问的话语,老太爷笑眯眯的摸了摸孙子的小脑瓜,不急不慢的说道。
“打更人不是人,他是灵”
“那什么是灵啊?”
“嘿,你问题还真不少”
“嘻嘻~”
“灵啊,就是人们对某些人的记忆与思念铸成的假身”
“他们本身已经死了,但还活着”
“活在人们的心中”
“以死人之身,庇佑那些还活着的人”
“不过,由于生死有别,我们活人不能与灵接触”
“一旦接触就会给他们带来干扰和污染”
“当干扰与污染过度时,灵就会回忆起生前的记忆,变成拥有执念的诡。”
“鬼?”
“是那种吃人的鬼吗?”
小孩子好奇道。
“不是哦,是诡,诡异的诡。”
说着,见孙子迷惑不解,老太爷笑眯眯的用手指在孙子的手心中比划了一个字样。
似懂非懂的孙子“哦”了一声。
“诡啊,是会给别人带来不祥的存在”
“被人们认为是堕落的化身”
“所以,会遭到人们的厌恶”
“可,明明他们之前在保护我们呀”
“谁知道呢……”
说着说着,老太爷竟打起了盹儿,靠着椅子便睡了起来。
见状,气鼓鼓的孙子拔了老太爷的胡子后,便也爬到一旁的草垫床睡觉去。
不一会儿,孙子便睡着了。
再过了一会儿,老太爷睁开微眯的眼睛,摇了摇放在一旁的蒲扇,只余一声叹息回荡在厅堂内。
“害……”
忽明忽暗的油灯,照亮了老太爷背后的画像。
黑白二色的画像上面,老太爷一脸安详与微笑。
夜更深了,关门村里还在燃烧的蜡烛与油灯,摇曳不灭。
一幅幅黑白画像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被挂在各家各户的墙壁上,而画像旁则是一枚枚形状各异的军功奖章。
更远方,敲锣呼喊的打更人已然一袭白冠丧服,行至一片坟塚前。
似哭似笑的击打着锣镲,身形渐淡,融入到漆黑的夜色当中。
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满座衣冠白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