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心事
把彭凡送到家门口,在彭凡的强烈要求下,其实是在彭凡的金钱攻势下,白多多一直等彭凡进了家门才离开。
到祖宅的时候林白起居然还在,他和纪怀凛一直等在客厅,电视机正在播放晚间新闻。
听见门口有动静,两个人齐齐往来,林白起站起来走进两步:“怎么这个点才回来?我们差点准备出去找你们了。”
白多多到彭凡所在的会所只用了短短的三分钟,离开会所回家却用了整整一个小时。
没有带手机,实时直播的画面也随白多多的离开而消失,虽然知道白多多有一身本领,也让他们好好担心了一番。
在这短短一个小时里,纪怀凛至少看手表,林白起看在眼里暗自吃惊,他从来没见这样不沉着的纪怀凛,好在白多多安然无恙的回了家。
白多多对两人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随手带上大门,吐槽彭凡:“他被吓破了胆,非要我把他送到家门口。”
林白起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那你好歹给我们发个信息,不知道我们等着?”
危急关头知道用彭凡的手机打视频,夜间晚归却说都不说一声,没心没肺。
白多多确实没有这样的意识,住在山上的时候,甭管她多长时间不回家,冠泰都不会去找她。
冠泰在她身上施过法,如果她发生意外,冠泰会第一时间知道。
白多多散养长大的,对林白起的说法嗤之以鼻:“有什么好说的,全北城谁敢动我?”
语气狂妄自大,却让林白起找不到辩驳的语言,一时间哑口无言。
纪怀凛在这个时候说话,目不转睛地望着白多多,神情认真严肃,语气却不严厉:“以后还是说一下吧。”
白多多没想到纪怀凛也这么说,愣了一下,触及纪怀凛的眼神,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纪怀凛的眼睛宛如山间幽潭,总是深不见底,寒冷刺骨。
他望着白多多,潭水便泛起涟漪,微弱的波纹不小心将他心底的不安稳泄露了个彻底。
白多多在这样的注视下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她本来就总是拿纪怀凛没什么办法。
林白起默默地坐回沙发:“……你双标你了不起。”
不是家人不进一家门!就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过分!
就因为他只是好兄弟,在三个人的故事里就没有话语权吗?是不是看不起单身狗!
白多多没理他,径直走到纪怀凛的身边,她站着,却把头低得很低,轻声询问:“怎么了?这么不开心。”
纪怀凛的表情总是很平淡,可白多多就是能感觉到纪怀凛此刻的情绪变化。
他心情好的时候,眼中风光霁月,若有心事,迷雾重重,不高兴的时候总像是泼了一层墨水,黑压压,沉甸甸。
纪怀凛很自然地握住她搭在椅背上的手,然后似是无意间瞟了林白起一眼。
林白起心领神会,站起来往楼上走:“行行行,我不在这里碍眼了,我走行了吧?”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纪怀凛跟白多多之间的牵绊居然这么深了。
纪怀凛和白多多,富可敌国的商界大亨和神秘莫测的修道者,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如今站在一起也这么般配。
林白起的眸光变深,眉间拢着一抹厚重的忧色,只是不知道于他们本人而言,都是是福是祸,是幸是灾。
但他们现在总归是开心的吧,林白起漫无边际地想,他们现在开心就好,其他的就以后再说吧。
毕竟能和喜欢的人两情相悦,想光明正大的并肩而立,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白多多看着林白起晃晃悠悠的背影:“他今天住这里?”
林白起经常留宿纪家祖宅,纪怀凛不认为这是一件值得单独拿出来说的事。
他捏着白多多的手,垂眸看着两人相交的手指,随意附和:“嗯。”
白多多的注意力就重新回到了纪怀凛身上。
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白多多干脆蹲下,从下往上仰着头去找纪怀凛的眼睛。
终于对上后,她露出很浅淡的微笑:“不说他了,说说你。”
“你怎么了呀?我今天走的时候你不是还好好的么?”
意外来得突然,白多多在意识到彭凡的处境很危险后,二话没说就出了门。
她的速度很快,丝毫没有跟身边人商量的意思,纪怀凛只来得及叮嘱一句:“注意安全,不要意气用事。”
纪怀凛甚至不知道白多多有没有听见这一句叮嘱,因为白多多眨眼间就从眼前消失了。
他们之间的力量悬殊,纪怀凛从来都是知道的,知道和接受,接受和坦然接受,两者之间差了很远。
白多多见纪怀凛只看着她不说话,她就只能自行猜测:“是不是因为我回来晚了的事?”
“我下次有事情一定提前跟你们说。”
她郑重其事地向纪怀凛承诺,可纪怀凛仍旧没有开心起来。
白多多苦恼地眨眨眼睛:“干嘛啊,我今天也没有打架斗殴啊,你看我被秦淮川逮到后都是借手机给你打电话。”
打那个服务员,应该不算打架斗殴吧。
打架斗殴得是双方有来有回,那个服务员只是单纯地被白多多狠狠制裁。
纪怀凛深深地凝视着白多多生活的眉眼,声音低沉和缓,像深夜奏响的大提琴:“我没有不高兴。”
白多多对他比了个鬼脸:“那你干嘛这样?”
纪怀凛被她丑到了,很浅地笑了一下。
白多多及时捕捉到,心情也跟着变得很好。
她随性地坐到地上,大大咧咧地晃悠着两人相连的手心:“笑起来不是挺好看的,老愁眉苦脸干什么。”
“笑一笑十年少,你多笑笑,你就跟我一般大了。”
纪怀凛没有指出白多多对这句话的理解错误,笑意稍淡,将心事说给白多多听:“我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白多多在外面出事,担心自己拼尽全力也护不住她。
他清楚地知道,他的不安稳来源自不自信,而不自信,源自落拓的体魄。
能早些相识就好了,能有健康的身躯就好了,这样的想法越来越强烈,时时刻刻牵扯着他的精神,化为躁动不安的因子流窜在他的血液里。
白多多见不得纪怀凛有丁点不高兴,她眉飞色舞地跟纪怀凛吹牛皮:“全天下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我出门在外,你应该为外面的人担心!”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太在意我,以后我去哪儿都把你拴在裤腰带上!”
“纪怀凛,你太粘人啦!”
白多多说着指责纪怀凛黏人的话,自己却又靠近了纪怀凛几分,直到空着的手臂落到纪怀凛的腿上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