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 奸细是谁
白羽没想到,康帝居然将此重任交到他手上了。
自从他做了皇城司指挥使后,多年没出过京,也没带过兵,盔甲都已经生锈废了,于是在下朝后,他便申请去了兵部武库重新挑选一套。
武库中,各种精致的铠甲被套在木人上,在余晖的照耀下摆放了一排,熠熠生辉。jj.br>
白羽用手抚摸着,认真地挑选,眼里闪着对血战沙场的期盼。
就在此时,他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
「白指挥使看上哪套了?」
白羽回头,就看到了一脸女干笑的李毅。
这位郡王如今身形消瘦,脸色发白,嘴唇泛紫,还靠人推着轮椅,听说自从沈琴治疗后,身体恢复得不好,根本走不了路,还经常胸闷心痛,三天两头地告假。
白羽行礼道。
「李大人,你身子未愈,应该早些回家休息,怎么有空来武库了?」
李毅那刻薄的紫唇勾出几丝谄笑,
「当然是来找白指挥使叙旧呢,本王和指挥使还并肩作战过呢……」
白羽很不给他面子的打断了他的话。
「打住,本官从来不问是非对错,也不讲人情世故,严格按照圣旨来办事。」
很明显,他已经猜测到李毅想拉帮结派了。
他是酷吏,也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刀,从来不结党营私,也不会放个人的想法在公事里,所以才会得到康帝的重用。
李毅倒也不恼,突然说道。
「想当年,你妹妹和辽国世子私通一事……」
白羽脸色微变,再度打断了李毅的话,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妹妹也得到应有的惩罚,你还提她做什么?」
「哦?是吗?」
李毅不以为然地女干笑道。
「李某怎么听说她还活着,藏于庵中?」
边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珠钗来,在手中转着,眸光中已有威胁之意。
「怎么?白指挥使居然私藏女干细,勾通外敌吗?」
白羽见了那珠钗,脸色更不好看了,沉默半晌,严肃地说道。
「你要我做什么?」
李毅小人得志般的笑了笑,「很简单,你只需要袖手旁观就可以了。」
「太好了!苏慕围了唐州,熙王、贾青守城,白羽带重兵支援,一场大战一触即发,他们内斗得越厉害,对本教越有利。」
暗蛇总舵昏暗的大堂内,勾陈听到消息后,抚掌大笑。
「怪就怪这熙王对沈琴太执着,分散兵力亲自寻找,数日不愿离开,让苏慕抓住了机会,要不是他命大,撤回了唐州,早就死在山中了。」
他身旁的朱雀一边给勾陈倒着参茶,一边媚笑着说道。
「宗主,那我们坐山观虎斗?」
勾陈笑言道。
「咱们别只做观客,也得给他们加把火嘛。既然熙王说我们传播瘟疫,那我们可不能辜负他给的盛名,一定要将这瘟疫传入京城,给那昏君敲上一醒棍。」
朱雀满脸娇笑地恭维道。
「教主英明。」
「此番内斗一定会让康朝折损大量兵力,再加上瘟疫的播散,我们就可以借机起势了!」
勾将得意忘形地大笑,然后将参茶一口喝下,舔唇咂嘴,又问堂下的玄武道,
「你可有收到邻国的消息?」
「上次我们伪装成康帝派来的刺客,围剿参加比武大会的大理国武士,生擒了其中的大理郡王拓拔浚,告诉他比武大会就是康帝为了削弱各国武力的阴谋,然后故意露出破绽,让拓拔浚逃跑了。」
用腹语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玄武真的有点累,缓了缓才说道。
「后来康帝虽然与大理国做了解释,但大理皇帝明显不太信,虽然表面上没和康帝撕破脸,其实已经暗自招兵买马,防着康帝了。属下想,若是大康陷入危机,大理断然不会出手相助的。」
「很好!」
勾陈一拍面前的案子,兴奋地问道。
「辽国呢?」
玄武答道。
「听说,耶律齐在某日早上突然死在床上了,耶律烈还不知道原因,嚷嚷着是沈琴给开的药没把他儿子医好。」
「哼,他终于下手了。」
勾陈冷笑,随即转着杯子说道。
「让我们安插在辽国的人手好好查查,一定要找到李思谋害耶律齐的证据,叫他以后还在本座面前耀武扬威。」
玄武笑了笑,答道,「是。」
勾陈又看向堂下长桌前饮酒的红衣男子,眉开眼笑道。
「少主,熙王这下凶多吉少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没错,他所叫的人就是常玉,在他的精心谋划下,常玉果真回到了暗蛇。
常玉对这些人所说之事漠不关心,也不理勾陈,只是披头散发,颓废地半躺在席上,提起金壶,对嘴灌,一壶饮尽了,就死劲吸上几口大烟,然后一边猛咳一边让侍从往壶中满上酒,那样子仿佛要把自己作死。
勾陈实在看不下去了,
「不就是没了个情人吗?少主以后有的是,至于这幅半死不活的鬼样子吗?」
他招了招手,朱雀会意,就将常玉手中的烟斗夺走了。
常玉趴在地上,像狗一样向着朱雀爬去,伸出手,双眼迷蒙,疯魔般地叫着,
「给我!给我!」
勾陈脸色一沉。
「把他拎起来!」
朱雀听命,拎着后衣领,把常玉就扯了起来,而常玉就跟个死人一样,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
勾陈走到常玉面前,抬起手,狠狠地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常玉被打得侧过了脸,嘴角也流出了鲜血。
可他回过神来,不怒反笑,通红的杏仁眼也流出晶莹的泪珠来,沙哑又叛逆地喊道。
「打啊,继续,打死我好了。你不就是想让我生不如死吗?」
勾陈怔了怔,随即眸子流露出一丝赞许,
「臣总算在少主身上看出点硬气来了。」
常玉冷笑道。
「别以为我猜不到,你们能埋伏在将我押送回京的路上,说明你们早就知道我的所在了,也知道他们会来抓我!」
他经历了多么悲惨之事,他甚至不愿意再清醒,只希望自己一直醉生梦死。
他被熙王、苏慕、贾青带兵围剿,容辰拼死护他,熙王提出与容辰决斗,只要他赢了,就放过常玉,容辰应战。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容辰不敌熙王,被打倒在地,然后熙王就将利刃插入了容辰的心窝,容辰就在他眼前死了,死之前还最后看了他一眼,氤氲的眸子里都是没有护好他的内疚。
「不!」
当时,他大喊着,几乎都要疯了,连哭都忘了哭,只知道抱着脑袋,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不!不要!」
然后,他就晕了过去,醒来就在苏慕将他押送回京的囚车上了,当时他万念俱灰,只盼着一死解脱。
结果暗蛇派了大量人手,截了囚车,把他救回来了。
那又如何?他们救回来的只是个皮囊,他的心,已经随着容辰而死了。
亲眼看着他曾经最爱的人,杀了最爱他的人,这是怎样的人间悲剧?
「少主向来不笨,让少主遇险,臣确实难辞其咎,臣是有暗中保护少主,但是暗蛇之中,有皇朝的女干细,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臣不可能和军队硬碰硬,只能用这种方式救回少主。」
勾陈掏出丝帕,很是怜香惜玉地要帮常玉拭去唇角的血,常玉却将头甩至一边,眸光中含着杀意,恨恨道。
「女干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