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先杀转轮王
日头正盛。
张大鲸府邸。
京城首富张大鲸产业无数，他最重要的产业是通宝钱财，整个大明朝，超过半数的银子在他钱庄流动。
张大鲸坐在轮椅上，带着笑容看向对面紫青双剑夫妇，“两位，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张大鲸身后，站着十几个人，这些都是他招揽的高手，也是他敢跟紫青双剑交易的底气。
紫剑严鹤看一眼周围，朝青剑周蕊点头。
青剑周蕊提起包裹，声音悦耳，朝张大鲸开口道，“你要的罗摩遗体我们带来了，银子准备好没有？”
张大鲸激动看着周蕊手中包裹，拍拍手掌，“好！好！好！只要是真的罗摩遗体，只要能让我再次站起来，多少银子都值得。”
随着张大鲸的话，他身旁管家掀开了一个个箱子。
刺眼的金光让人睁不开眼睛，一块一块金砖整齐排列，这就是张大鲸的财富。
严鹤与周蕊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笑了。
戗！
长剑出鞘，照亮了张大鲸苍老的脸庞。
张大鲸也反应过来，表情冰冷，开口道，“你们不是真心交易？”
“杀！”
张大鲸挥手，他身后十几个人立马提刀跃出。
能成为京城首富，张大鲸岂是良善之辈？
刀光剑影交错。
严鹤跟周蕊被称为紫青双剑，掌管崆峒派诺大产业，更不是浪得虚名。
紫青双剑的武功远超张大鲸预料。
一柱香的功夫，张大鲸瘫坐在轮椅上，他望着满地尸体，嗫嚅嘴唇，说不出话来。
严鹤的剑尖从他心口透出半截。
张大鲸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严鹤抽剑，转身走向一口口箱子，捡起两块金砖，笑得癫狂。
“你....！”
严鹤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低头，看到剑尖透出自己的胸口，场景是何其熟悉。
转头，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周蕊将半具金身系在肩膀上，将严鹤尸体推开，看向一箱一箱的金砖，她脸上浮现冷笑。
下一刻，周蕊笑不出来了。
一群黑衣人冲进了张大鲸府邸。
周蕊面容冷冽，声音更冷，“黑石的杀手？转轮王倒真看得起我。”
毫无疑问，周蕊死了，她眼睛瞪得跟严鹤一样大，这对老夫少妻倒在一起，都死不瞑目。
一箱一箱金砖被人搬走，半具罗摩金身也让人拿走，只留一地尸体。
空旷的大厅里，鲜血汩汩，汇聚在一起，散发刺鼻腥味。
整个大厅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江阿生从门外走进来，他看着死不瞑目的张大鲸，紫青双剑夫妇，眼神悲悯，叹一口气，“罗摩遗体，引起了多少腥风，又掀起了几番血雨？”
“你们这又是何苦？”
“黑石，转轮王，我张人凤与你们不死不休！”
啪！啪！啪！
鼓掌声在这死寂的大厅里响起，江阿生猛然转身，全身神经绷紧。
江阿生转身，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李尔一袭白衣，提一口长剑，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汩汩鲜血映衬得他的白衣更白。
江阿生警惕望着李尔，皱眉问道，“李公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尔抬手，一块石头飞向了江阿生。
江阿生下意识接住，低头一看，是一块磨刀石。
江阿生不解看向李尔。
李尔笑道，“阿生，我是不是该叫你张人凤？”
江阿生正要开口，李尔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继续道，“阿生，你要报仇，可以。这块磨刀石是我送你的礼物。”
“今晚子时，我娘子会带着罗摩遗体和转轮王见面，那时候就是你的机会。”
“我知道你搜集了黑石犯罪的证据。”
“如果你想看着转轮王与我娘子厮杀，等他们两败俱伤，然后再带着证据入宫，那你就太天真了。”
“这里是京城，没有那位允许，你认为转轮王敢如此猖獗？没有那位允许，黑石真敢杀当朝首辅，灭你满门？”
“说到底，黑石不过是一个杀手组织。”
“转轮王想要你父亲手上的半具罗摩遗体是真的，但没有那位点头，他不敢对一位首辅动手，遑论灭其满门？”
“跟我娘子联手，今晚，是你杀转轮王的唯一机会！”
李尔顿了顿，继续开口道，“先杀转轮王，事后，你要杀我娘子，我们接着。”
说完，李尔转身，消失在江阿生视线中。
江阿生站在原地，如遭雷殛。
他懂了！
一切都懂了。
黑石，朝廷黑暗之基石。
天下官员的任免，都要经过黑石同意。
可黑石不过是一个杀手组织，有那么大的能量吗？
转轮王曹锋，不过是一个九品太监，即使他武功再高，他能影响天下官员？
他父亲张海端，当朝首辅，位极人臣，黑石敢杀父亲，不怕那位震怒？
那位的怒火，黑石承担得起？
可是，张家满门被灭，那位并没有震怒，更是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江阿生懂了，他心里一片冰冷。
原本以为，黑石灭了他张家满门，细雨杀了他父亲张海端，黑石是他的仇人。
可现在他回过神来了，真正灭他家满门的是金銮殿上的那位，黑石不过是那位手中的刀的而已。
父亲的死，不单单是因为罗摩遗体，其中的因素可能更加复杂。
江阿生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不是他愚蠢，而是他不敢想。
天地君亲师，天地最大，君王次之。
现在，李尔点破了一切。
李尔没有管江阿生怎么想，如果江阿生不蠢，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跟曾静联手，杀掉转轮王。
他也只能杀转轮王。
江阿生的参差双剑，配合曾静的辟水剑，不是转轮王对手。
可加上一个彩戏师连绳呢？
再加上一个飞针雷彬呢？
李尔笑着，走向城西简陋的院子，那里是雷彬的家。
雷彬这个人，是黑石顶尖杀手，曾静以前的同僚。
他对黑石没有归属感，对转轮王也没有忠心，他对黑石和转轮王，有的只是畏惧。
李尔要帮助他克服对转轮王的畏惧。
而能够让雷彬克服畏惧的，就是他的妻儿。
“你好，你是？”
院子里，一个颇有姿色的妇人正在井边打水洗衣服。
妇人身后，虎头虎脑的小子玩着泥巴。
院子的屋顶上，晾有面条。
李尔笑着对妇人道，“夫人你好，我是雷彬的朋友，受雷彬所托，邀请你们前往我家避难。”
妇人脸色兀然变了，小心开口道，“他出事了？”
李尔摇头，“雷彬今晚要做一件事，很危险，他担心你们母子的安危，所以让我来照顾你们。”
妇人不疑有他，她经常发现丈夫雷彬身上的衣物染有血迹，知道丈夫做着不干净的事情，但她从来没有问过。
李尔带着雷彬的妻子离开了，路上，他用一串糖葫芦从雷彬儿子手中换了一个草蚱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