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哑婆婆
哑婆婆的家住在村东头。
村东头连接着南北大路，且更靠近山脚，因为很难发掘出合适的庄稼地，东头的人家很是稀少，而哑婆婆的家更在是村庄的尽头，不但和别的人家相距甚远，就是连前后都基本没有人家。
孤零零的一家茅草房和竹篱笆围成的院落，似乎坐落在一片树林里。
当里正带着大家到哑婆婆家时，哑婆婆带着她的大花狗正坐在院子中似乎悠闲地和大黄狗聊天。
半个人头高的大黄狗可不允许生人贸然靠近院落，此时一看这么多人走过来，早已开始了“喔喔”地狂叫。
走近院门口，里正开头喊：“哑婆婆，我是里正啊，来看看你，并且带了些村里的后生来给你打扫下卫生啦，”
“啊，里正啊，不用，家里的卫生我自己能行，”
里正那么大声地喊，生怕婆婆耳朵不好使听不见，毕竟九旬的老人，有几个是耳朵聪慧无虞的。
可哑婆婆平稳而小声地答，却让人不由得吃惊，这婆婆耳朵好使得很呢。
于是里正忙调整自己和她说话的音调，笑着说：“婆婆啊，村里惦记着您，这些后生啊也想来看看您，帮您做些什么，你就给他们个机会吧。”
哑婆婆一听，满脸的皱纹上似乎就开出了花，笑着对里正说：“呵呵，谢谢里正，谢谢孩子们，大黄，去开门迎客人进来。”
说着那条大花狗瞬间停止了仰着脖子的戒备状态，安静地低下头，跑到了院子门边，用爪子轻轻地将门放了开来，便恭敬地站到了一边。
大家都用无比好奇地眼睛看着那条大花狗，投去敬佩称赞的目光。
这狗咋训练的，那么听话，哑婆婆真厉害，大家在心里一边想着一边跟在里正的后面往院子里走去。
走近哑婆婆身边，大家才发现哑婆婆还有更厉害之处。
家里的院子整齐干净不说，还在院子里的一角割出一块菜园和一个水池。
菜园里种着绿油油地蔬菜和一小块麦子，而水池里还养着鱼虾呢，且还不少，水池因常年未清理，周边长满了青褐色的青苔，但一角落的水草似乎让池塘里的水显得清澈而深悠。..
如果是菜园大家还能见到，左右不过是将平时家外的移到院子里，兰花家不就是这样吗，后来村里人跟着学，也都在院子里劈开一角用来种菜养花了，但池塘就显得稀奇极了。
大家纷纷围过来，看着里面悠闲地游来游去的鱼，和立在周边的一两只虾。
“婆婆，你真厉害，这鱼这么大，有些年头了吧，”一个猎户崇拜地说。
“喔，那是红鲤鱼，确实有些年头了，”
大家盯着池塘里的鱼，看的兴趣盎然。
兰花一转头，看到那只大花狗大黄已经在婆婆地指挥下搬来了四条长凳子，给大家坐。
里正这时也赶紧对大家说：“哑婆婆是，梳子在屋子窗台下的洗脸盆那里。”
兰花赶紧去婆婆指的方向找梳子。
“婆婆，我给你按摩按摩腿，”阿紫也赶紧走过来对婆婆说。
“嗯，好，”
兰花找来了梳子，兰花一下一下给婆婆梳着头，阿紫轻轻地帮婆婆敲着腿。
婆婆似乎高兴得咧开了嘴。
“婆婆，最近生活有什么困难吗？”里正关心地问。
“都挺好，挺好，”婆婆笑着答道。
里正还在想怎样将婆婆的话题引到主题上呢，这么贸然一问，也不好呀。
正当他不知怎么问时，兰花一边梳着婆婆已经花白的头发，似有似无地对里正说。
“里正，婆婆一个人住在这里，安全吗？黑毛怪再来我们该怎么样第一时间将她背到祠堂呢？”
“是啊，婆婆家住的远了些，这也是我担心的，你看连小宝都被它掳走，可不是不安全，”里正唉声叹气地说道。
“里正，要不让婆婆到我家住一段时间吧，我娘一个人住，正好两人有个伴，我们也都放心些，”
“好啊，好啊，”
兰花赶紧问婆婆，“婆婆，这段时间你就到我家住一段时间，可行？最近黑毛怪常来，你一个人大家都不放心，”
婆婆听着他俩的对话，面露微笑地说：“谢谢，谢谢，我就住在自己家就好，左右不过是个猴子，没关系的，不会伤人，”
兰花眼睛一亮，故作不解地问：“婆婆，你见过这些猴子吗？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伤人呢？”
婆婆似乎沉默了一会，眼睛里涌出了泪花。
沉沉地说道：“如果你们想听，我便告诉你们，只是你们开门见山说就好了，不用找什么来铺垫。”
这都知道，大伙忙凑过来，里正的脸上似乎红了红。
是啊，在如此睿智的老人面前，哪里还能有什么心思瞒得过她。
婆婆缓缓地打开了话匣。
“我刚出生那年，遇到了罕见的灾年，连日大雨，那雨下得到处汪洋一片，连家里都浸了水，河水更是早已冲得庄稼没了影，山上更是泥沙俱下，你们问我，那水池里的鱼长了很长时间了吧，它们就是那时冲进了我家被我爹索性在水里挖了鱼塘养起来的。”
众人不禁惊呼，“那条鲤鱼有九十年了，”
婆婆点点头，接着讲道：“大雨下了足足一个月没有停息，家被淹了，房子倒了，庄稼被冲了，大家为了活命，只好在雨停后倒山上找些东西吃。可雨刚停，就见从山上，山脚下的那片树林里跳来一大群猴子，他们全身黄毛，长尾巴，大眼睛，瘦削的身体却敏捷万分在村里的树上跳来跳去，甚至聚集在人家的屋顶上叽叽喳喳个不停。
还不时地抢人手里难得的一点吃食。村里人害怕，以为是不是这群猴子要来夺被水淹的的到处破损的村庄。大家一商量，决定将他们驱赶走。可简单地驱赶哪里能行，不但不能行，猴子甚至更嚣张地和人们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这给村里人气得，决定用最后的大招赶走他们，应为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太危险了。”
哑婆婆停顿了下，“然后呢，婆婆，”
“后来大家决定用猎枪来打杀他们，原本是想枪一响他们肯定会被吓跑，可没想到枪一响，他们竟全部上来夺枪了，激得那猎枪的那些猎户一阵扫射，瞬间有一半的猴子死在了血泊之中。那一半的猴子看状更是奋不顾身地来抢夺两抢，又遭到了一阵扫射。剩下的几只猴子吓懵了，纵身跳到树上，逃走了。
那些打枪的猎户中，就有我爹。我爹回到家，对着我和娘和哥哥说，猴子走了，大家都安全了，接下来我们要修补下屋子，水也渐渐地开始消退些。不光我爹是这样认为，村里人都这样认为，都在为雨后重建家费劲脑筋。可没想到惨无人寰地事情还是发生了。”
“猴子来报仇了吗？婆婆，”
婆婆地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所有人都不敢再说话，等着婆婆将情绪稳定些。
半响，婆婆才说道。
“嗯，是的，猴子来报仇了。不光猴子来了，他们还搬来了体型更巨大的猴子，或许就是你们说的黑毛怪，站起来足有一人高，轻轻一只手就能把人拎起来扔得远远的。
他们几乎杀光了村里的年轻人，孩子，老人，特别是那些猎户家。村里的猎户们疯狂反击，可似乎连枪都还没来得及开，甚至连身影都还没见在哪里，就被那几只巨大的猴子伸出手使劲地摔在了地上，墙上，树干上，甚至是河里，水沟里。
村里血流成河，到处都是哭嚎声。我爹，我娘，我哥都没能逃脱。
那时我刚出生不久，大概不到六个月，还在呀（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呀学语，对谁都眨眼发笑的年纪。大概是他们刚要把我摔在地上，我对它咧开嘴一笑，那个大猴子瞬间愣了愣，眨了眨眼睛，将我一抱，纵身上树然后跳下了悬崖。”
“啊，悬崖，婆婆，你是说那悬崖？”
“嗯，我被那只大猩猩抱着跳下了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可那时我还小，不知道害怕，反而会觉得好玩和惊奇，更记不清当初悬崖底下的情况，直到我在悬崖底被养了几年，大概二三岁左右的样子，才记得崖底全是水汪汪的一片。
我以为那是片湖，可紧接着到来的干旱，连着三四个月没下雨，让那片汪汪一片的水塘开始消失，先是水位不断下降，不断下降，不段露出水下的植物，直到水全部干涸，露出了水底满是各种植物树木残留的痕迹和根部。
那些猴子们都围在那片干涸的水池边，跳进池底大声欢呼着，比划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那时我隐约知道那原本是他们生活的场所，而他们冲进村庄估计找的是求救。”
“婆婆，那你又是怎么上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