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的笑容多么温暖
姜柚会做饭,并且做得很好,不仅仅是家常小菜,就连常见的面食点心,她也会做。
主要也是妈妈太忙,所以一有空,妈妈便什么都教她。她也乐意学,学会了,自己一饱口福,还能给妈妈送去。
她妈妈太辛苦了。
所以一顿早餐,姜柚得心应手。
包了荠菜猪肉饺子,鲜肉虾仁馄饨,还蒸了大米发糕,熬了皮蛋瘦肉粥,拌了黄瓜和萝卜丝小菜。
她满心欢喜地等着傅津爸妈下楼,谁知两位老人坐到桌前,面面相觑,神色为难。
姜柚觉得不妙,面露紧张:“怎么了?不喜欢吗?”
傅母道:“柚柚,我们可能没告诉你,我们不吃荠菜和皮蛋,我也对虾仁过敏……”
姜柚闻言,一阵酸苦涌上心头,眼前瞬间模糊。
她忙活了一早上
搞砸了,还是搞砸了……
呜呜……
为什么不早点问清楚人家口味?
呜呜呜……呜呜呜……
正哭着,肩膀处传来温暖,她回头,一抹高大身影笼罩下来。
傅津的笑容是那么温暖。
可自从傅津回国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那样的笑容,就像冬日壁炉里燃烧的火焰,足以温暖整个严寒。
“没关系,我喜欢吃。”
只一句话,便止住了她的泪水。
她拉起傅津的手,想将他带到餐桌边,可再一回头,傅津的父母不在了。
她好像回到了,自己家……
餐桌前坐着的,是爸爸和同父异母的妹妹。
爸爸冷漠着眼,妹妹鄙夷着脸。
妹妹说:“爸,这东西看着不好吃,我也不喜欢这里,我们走吧。”
爸爸说:“好。”
然后,爸爸带妹妹走了,她跟在车子后面追着,哭着,跑出了三条街。
姜柚从梦里醒来时,闹钟已经响了十多分钟。
浑身的汗。
她关掉闹钟,在黑暗里愣怔了不知多久,那股闷痛才缓缓褪去。
一片荒然。
长吁一口气。
忽然间,她坐起身子,呈打坐姿态,抬起双臂,嘴里念咒般:
“嘿——哈——嘿哈嘿哈——嘿——哈——”
一顿操作猛如虎,左边画龙,右边画虎。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满意收尾。
妖精,速速离本宫远点!
姜柚在朝霞中爬起床,夏日天长,外面已是明亮,而到了七点半,更是开启了一天的燥热。
傅津下楼吃早餐时,正是一片艳阳。
刚一走到楼梯口,傅津就听到餐厅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这个是我一早蒸的紫米糕,只放了一点点糖,很清淡的!还有这个桂花糕,我听张姨说你们很喜欢吃,你们快尝尝!”
女孩儿声音悦耳,甜得像放了蜂蜜。
傅津循着声音缓步走进餐厅,只见傅父坐在主位,傅母和姜柚并排坐在傅父的左手边,三人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他还以为姜柚在睡觉。
“先生,您起了?”
张姨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过来,鞠躬和他打招呼,傅津微笑点头,走向餐桌。
姜柚见他,笑容明艳灿烂,像花瓶盛开的向日葵。
“傅叔叔,你起床啦!”姜柚蹦跶着欢快的步伐跑过来,把他拉到餐桌边坐下,“我给你拿早餐!”
小姑娘鞋底抹油,跑进厨房,脑袋后面的小丸子一跳一跳,再出来时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张姨跟在后面,心疼称赞:“姜小姐不到六点就起床做早餐,又是熬粥,又是蒸点心,还给先生磨了咖啡,真是贴心。”
姜柚把托盘放在傅津面前,一杯浓香四溢的黑咖啡,一份现烤的胡萝卜蛋糕。
她记得有一次来傅家,傅津的早餐就是这个。
男人看着眼前的东西,心里倏地被填满,胀胀的,满满的,熟悉且久远的幸福感慢慢升腾。
“小柚宝,快来坐下,”傅母冲她招手,表情有些吃味,“你给他做什么?他吃什么都行,你别累着自己。”
傅母纤手一勾,把姜柚揽到身边,美眸瞥了儿子一眼。
傅津:……
姜柚驮着脑袋,像只小麻雀,低声说:“傅叔叔上班也很辛苦的!”
傅母像是争宠失败,翘起兰花指,眼含泪光:“一大早就准备这么多东西,霞姐姐可是心疼你!”
霞姐姐?
傅津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嘴角不禁抽了抽。
傅母名阮归霞,京港阮家的大小姐,年轻时是举国闻名的美人,早早嫁给了傅栖海。
娇养长大的小姐,又被丈夫宠到骨子里,这么些年了,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阮归霞自打过了四十岁,发现眼角出现了第一条鱼尾纹,便严令禁止身边的人谈论岁数,生日蜡烛也永远只插18根。
对于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一律只让喊霞姐姐。
换言之,人老心不老。
傅津不止一次吐槽老母亲的自欺欺人,回回都遭到父亲的训斥。
没办法,丈夫宠着。
傅津回给母亲一个无语的眼神,刚想说什么,被傅栖海的一句“吃完赶紧走”给堵了回去。
阮归霞笑得妩媚又得意。
臭小子,我老公在此,你想造次?
“来,小柚宝——”阮归霞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姜柚,笑容亲切。
“你喝这个花胶炖奶,美容养颜的,咱们女人啊,就要从小保养!你今年十八岁,你从现在开始喝,就永远十八了……”
阮归霞跟姜柚普及花胶的好处,以及其他美容知识,虽然这些在傅津眼里都是无稽之谈。
傅栖海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乐呵的笑。
老婆年逾六十,却因常年自律,保养得当,头毛依旧浓密如海藻,皮肤依旧白皙如细瓷。
这么美丽的老婆,真给我争光!
开心,感觉还能再喝一碗粥!
阮归霞也是真真心疼姜柚,今早刚一下楼,就看到厨房里忙碌的小丫头,这才得知姜柚昨晚过来了。
小姑娘出落得愈发动人,也更加懂事。
真让人打心眼里喜爱!
阮归霞把姜柚揽在心口,心肝肉地唤着,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
傅津不再理会胡闹的母亲,垂眸看着盘子里的胡萝卜蛋糕,蛋糕被烤的金黄,表面微焦,还掺了一点没有打碎的胡萝卜肉。
小勺子挖下去,可以听见绵密沙沙的气泡音。
送进嘴里,香,甜,软,糯。
“好吃吗?”娇俏明媚的询问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