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分家二

赵瑞最后那个崽的鸡蛋也没有吃，餐后还细心的嘱咐他们漱了几次口，才领着出房门。

林大嫂时刻关注着赵瑞的一举一动，“分家可以，但是得把北北要过继到大房来！”赵瑞刚领着孩子走到堂屋，就听到赵大嫂的这话。她也没有马上和林大嫂开撕，对着孩子笑笑“青东带着弟弟妹妹出去玩儿吧！”

“妈妈，北北……”林青东说着就红了眼眶，林小麦马上抱着他，望着赵瑞，也是委屈极了。精华书阁

“妈妈保证，北北还是我们家的，谁也抢不走，安心去玩儿吧！”哎，甜蜜的负担呀。

“赵瑞你这话什么意思！”林大嫂说着就要动手抽她耳光，赵瑞避开了，恰好这个时候大队长来了，跟在身后的还有大队书记和其他大队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赵瑞脑子里头脑风暴，nad都过了一遍，最后选择继续草孤儿寡母人设，林大嫂的一巴掌，没有落到赵瑞脸上，她借着避开，故意摔到地上，“大嫂你冷静一点，北北是我的命，我难呀，呜呜呜……”

大队长脸色难看，“林老二，林老二，我们来了。”

林父其实早就听到林大嫂和赵瑞争吵了，还拉着林母不让她参合，他心里也是遍着长子的，没个儿子真的不行，可是又不能把这事儿放到台面来，只能由着林大嫂发挥，现在被大队长第二次看个正着，他是不管也得管了。

“老哥儿和几位叔伯来了呀，梅花去泡点茶！不好意思，来坐坐。”林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知道这件事实在难堪，只得尴尬笑笑。

“不用了，马上办正事要紧，有的人已经等不及了。”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林大嫂。

这边的大动静，已经集齐了老林家所有成年人，神色各异。

“开始吧！”大队长道。

六十年代的农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粮食是按人口分的，这个大队里都有数，人三劳七。“你们家钱应该有点儿吧！”大队会计可是知道的，林家每到分粮的时候，都要给林宝山林宝根兄弟准备细粮，有时候是拿粗粮去换，更多的时候是拿钱换的，毕竟林家孩子多，粗粮都不够吃！

说着大队会计看着林母，林老家掌握财政大权的是林母。

林母想说没有，但大伙都不是傻子，林越每个月的津贴是多少，全大队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每次邮递员一来，林母都要拿着存款单在大队晒麦场走上几圈！

“二十块，只块了！”林母自觉说得不错，叉着腰趾高气扬。

“娘，怎么只块了呀！”是新媳妇，但嫁过来也了，当初说亲的时候，林母可是说自己家有个挣工资的人，她都存了好几百了。

“吃喝拉撒不花钱呀，咱老林家娶你就花了十块钱，一块布！”林母看媳妇就讥笑起来，陈雪雪是隔壁大队会计的女儿，当初的彩礼可是给足了面子的。

赵瑞知道今天最重要的一场戏就是现在了，“娘，林越16岁当兵，开始津贴钱，算两年一共120块。18岁和我结婚之后给的是七块钱，算三年，一共252块钱。之后娘说我们四房人口多，又加到了十块钱，这个算三年吧，一共360元，合计732元，其他逢年过十块也没有少给，怎么就只块钱了！”

“你在胡咧咧什么，你算的什么数，都不对，我可不认！”林母梗着脖子。

大队会计没有赵瑞的口算速度，忙了一阵也计算完了，“青东娘算得没错，你们的房子我听队长说用了300？林老二是吗？”

“嗯，是的。”林父也没有办法，当初建这个房子风光了一段时间，是队里不多的泥砖混合房之一。“老婆子，看看是不是把钱忘在其他地方了？”

林母本想继续撒泼，被林父的一个眼神制止了，装模作样地在房里东摸摸西摸摸，“哦，原来是这里还有一百块！”

经过赵瑞算出来一笔账，大伙都狐疑地盯着林母，谁都不敢这个时候出声，就怕林母一个不高兴特意给他们家少分。

“这几年红白喜事，吃喝拉撒，你这几个娃都上过公社卫生站的！”林母见赵瑞要张嘴，先下手为强。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大概真的只有这些了，林宝山林宝根兄弟的学费细粮就是一笔不菲的支出。赵瑞心里呵呵，所为上过卫生所，其实只有赵青东四岁那年去过一次，有且仅有的一次，也就是那一次赵青东吃到了，一生第一颗全整的鸡蛋，哦，这还是男娃才有的待遇。

大队长看了看老林家的成员，问道，“那就按150块钱分六份，有没有问题？”

“我有问题，我们大房不分钱，你们也不能分，把150都给四弟妹，分家我们大房也要分一个男娃！”林大嫂可不管林强的拉扯，反正林越不在家，就欺负赵瑞。

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林父想不到林大嫂还没有打消过继林青北的念头，顿时怒道“闭嘴，再胡咧咧再给我滚回你老陈家！”

林父平时沉默寡言，一旦说话就是板上钉钉，林强脸色难看，他也想要儿子，却做不到林大嫂那样。

大队长：“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一家就分25块钱！林老二，房子问题是你们商量还是大队做主？”

这个事儿确实愁人，林老家当初既想省钱，又想威风，家中只建了四间泥砖房，两间厢房，再加一个堂屋。陈雪雪作为大队会计女儿占了一间，四房家里没有男人不合适拼房也占了一间，林母林父因为大孙子的原因和林二嫂拼一间，林大嫂林三嫂占一间，厢房是林宝山林宝根兄弟的，上学的时候孩子们睡，偶尔放假的时候，孩子们都只能睡在堂屋。

林宝山和林宝根是两老的宝贝，没有人敢提分厢房，那么只有四间房间，一间堂屋可分，林父：“把堂屋修修，也算一间房，现房，你们打算怎么分？”

“爹，要不再起一间新的。”林二哥回答。

林父：“钱都分完了，而且没有地方。”

谁都不愿意让步，气氛就这样僵持着，大队长看不下去，“咱们大队地主那房子记得吗？在牛棚不远有个不错的。”这年头谁都不稀罕靠近牛棚，晦气着呢。

林父十分为难，也没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分泥砖房的一人凑两块钱给搬出去的，你们看谁愿意！”

赵瑞其实很意动，远离老林家她使用空间更方便，但她也不想轻易如了其他人的愿，“大嫂一直盯着我家小六，还是我们搬出去吧。”说完还擦了擦眼眶。

大队长还在旁边呢，林父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件事坐实了，“不行，这房子都是老四寄回来的津贴建的，要搬也是其他几房。”

林父边说边在物色合适的人选，其他人都默契地看着脚下，林母却在拆台；“让她滚，就是这小贱人搞得分家的，她不滚谁滚！”

傍边的妇女主任听到这话差点爆炸，用手指着李梅花，“咱们大队可不能这么欺负人，你这是学老封建，磋磨媳妇呢。”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说得林母不敢回嘴。

赵瑞看气氛差不多了，说道；“既然这样，我还是搬出去，我自愿的，只是其他几房得钱，那屋这么久没有住人，得修修。”

见赵瑞已经下定决心，大队长无奈叹气，拍了拍林父的肩膀，“做人不能太过分的呀，林老弟。”

林父满脸通红点头答应，“行，就这么办，老四媳块钱，其他一人二十。”

林父一锤定音，分家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送走大队委和几位老人，赵瑞马上收起了表演，回到房间就是一顿收拾，她不想等了，一秒钟也不想。

崽崽们一直在老林家附近没有走远，从小林东青就自觉自己是个男子汉，要保护妈妈，保护弟弟妹妹，客人一走，他们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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