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兄长心思缜密,我不担心
红阳听见靖王妃的话后,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的怔在原地,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靖王妃。
赵氏原来竟是外族之女。
难怪这么多年来,父王从不让人提及她,直到今时今日才将南黎谨接入京都城。
她竟然是外族之女。
「父王,父王为何会纳一个东夷女子为妾室?」红阳将心里的震惊掩下,再次看着自己母亲将心中的疑问道出。
「当年东夷进犯,正值昭月境内天灾不断,国库空虚,你父亲当时奉旨从徐州调兵去往玉萧关,却不想在玉萧关中了东夷人的计,身负重伤。」
似是再次回想起当年往事,靖王妃唇角浮起一抹苦笑,又道:「也是那时,你父王遇到了赵氏,被她所救。」
「若当时你父王便知晓她是东夷人,或许便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只可惜,在你父王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
将靖王妃的话一字不差的听完,红阳睁大了双眼,颤声道:「所以父王就将她带去了封地,将一个东夷女子纳了妾室?」
「东夷屡次进犯玉萧关,与昭月势同水火,你父王也是没有办法。」靖王妃叹了口气,随即又抬头望向红阳,开口嘱咐道:「红阳,此事你定要守口如瓶,切不可同其他人提起。」
「父王竟将这样的事,瞒了这么多年?」红阳蹙眉看着靖王妃,虽然明知母亲不会骗自己,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毕竟救了你父王的命,又怀了他的孩子,红阳,你父王如此也是无奈之举。」
「若当初你父王将赵氏的来历公之于众,哪怕你父王力排众议能保住赵氏一命,也保不住她腹中之子,届时也只会引起陛下猜忌,连累整个靖王府。」
这个秘密靖王妃在心里藏了十数年,而今将一切道出,反倒觉得心里好似松了一口气。
对于赵氏,她心里到底还是感激的,若非是她,靖王当年在玉萧关定然是就回不来了,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么多年她才肯将这个秘密守住,甚至对自己的母族也曾透过只字片语。
南黎谨非她亲生,又常年养在封地,靖王妃对他虽没有什么舐犊之情,但念及如此,她到底也未曾薄待过他。
「那黎谨呢?」红阳忽而抬眼,看向靖王妃,突然问道:「南黎谨可知道这些?」
「黎谨并不知晓这些,当年赵氏生下黎谨不过两年就因产后虚弱而病逝,你父王担心赵氏的来历被人察觉,当年封地府里的那些伺候的老人已被换了几次。」靖王妃话音一顿,而后才又看着红阳,连声嘱咐道:「红阳,这件事关系到靖王府的未来,你一定要永远藏在心里。」
「哪怕日后你嫁给了裴雁,也一定不能与他说一个字。」
「我不会说,可是母亲,」红阳音调突然提高了几分,目光一瞬不瞬的看向靖王妃,敛声道:「待黎谨及冠后,这些事真的还能瞒得住吗?」
初秋的天,湛蓝湛蓝,澄澈透亮,没有云儿漂浮,少了些明丽与耀眼,多了份悠悠缓缓的宁静与淡然。
庭院里,淡黄色的落叶随风而下,裴书凝这会儿站在窗边,抬手将一小片被风吹进了窗棱上的落叶拿在了手上。
「主子,天凉您仔细身子。」诗蓝将手里拿着的外衣披到裴书凝的身上,关切着开口。
「兄长还未曾有消息递回来吗?」裴书凝将手里的枯叶扔到一旁,开口问了一句。
闻言,诗蓝摇了下头,随即便又出声劝道:「大将军说,少将军是去了平溪谷,少将军身边有顾蒙跟着,主子您就放心不会出事的。」
「兄长心思缜密,我不担心。」裴书凝转身回到内殿的红木圆桌坐下,单手支着额角,轻声自语道:「只是兄长如此一直没有音讯传回,也不知到底是出了何事。」
诗蓝本还想开口劝说几句,却突然察觉到门口有人走进,待回头看见是南黎析后,连忙就要跪地行礼,却被南黎析挥手示意退下。
裴书凝未觉察到殿内的动静,只用手轻揉着太阳穴,阖眼念着:「入了秋,只觉得身子乏的厉害,人也越发懒怠了。」
南黎析将她披在肩头的外衣紧了紧,忍笑道:「若是累了,就去睡会。」
「殿下?」听到男子的声音,裴书凝陡然将双眼睁开,问道:「殿下怎这个时辰回来了?」
「今日朝中无事,心里记挂你,索性就直接回来了。」南黎析在她身旁坐下,抬手倒了杯温水递到了裴书凝跟前。
「昨日南王大婚,今天该是他与千媛入宫请安的,殿下回来时可瞧见他们了?」裴书凝双手将水杯握住,感受着手心的暖意,只觉得身上也跟着舒服了许多。
「路上遇见,他们刚从中宫离开,这会儿该是已经出了帝宫门了。」南黎析笑答道。
「如此,看来他们二人相处的还算不错。」裴书凝浅笑了下,小声说着。
南黎析闻言只轻声笑了下,并未与裴书凝说,她口中相处不错的两人,清晨时分刚在府里闹了一场。
「前些时日因着苏逸的事,父皇将秋猎之行搁置,而今黎一婚事结束,秋猎自然也不能继续再耽搁下去了。」南黎析笑看了一眼裴书凝,话头一顿,随即就又道:「不过你有着身孕不宜妄动,所以我已经禀明父皇,此次留在京都。」
「殿下此次不随行伴驾?」裴书凝有些惊喜的抬眼看向面前的男子,问道。
「是。」南黎析笑点了下头,抬手揉了揉裴书凝的鬓发,小声又道:「留你一人在帝宫,我如何会安心。」
「苏逸的事你也不用担心,他在大理寺不会受苦。」
闻言,裴书凝垂眸瞧着手里握着还冒着盈盈热气的茶盏,突然问道:「那这次随行护驾的会是谁?」
「是大内侍卫统领戚羽。」顿了下,南黎析又接着道:「还有黎谨,此次也会协同戚羽携禁卫军随行护驾。」
「南黎谨?」裴书凝低声念了一句,忍不住抬眼又多问了一句:「父皇怎么想到要他随行护驾?」
话刚出口,裴书凝在对上南黎析带着疑虑的目光后,就又补了一句:「黎谨未曾当过差,到底还是年龄小了些。」
「这是靖王叔的意思,也是想要他经些事,日后靖王府总是要他一人撑起的。」南黎析笑了笑,开口道。
「靖王叔待这个儿子真是用心。」裴书凝目光微闪,随口道了一句。
南黎析见她这幅模样,忍不住抬头又揉了揉她的头,唇角上扬,同她轻言道:「靖王叔只这一个独子又一直养在封地,自然会更用心些。」
话落,南黎析将放在裴书凝头上的手垂下,眸光一暗,敛声又补了句,道啊:「这次父皇离京不会平静,好在戚羽统领大内侍卫多年,为人机敏忠心,至少不会生出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