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疫病?何时而起的?
南黎析听她这样讲,心稍微放下些,抬手倒了杯温热的姜茶递到她手边,温声嘱咐道:「莫要着了凉。」
「父皇离京,前朝之事就都压在殿下身上,您不用这样记挂臣妾的。」裴书凝笑了笑,将茶盏握起暖着手。
「我不记挂你还能去记挂谁呢。」南黎析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笑道:「阿凝若真心疼为夫,就听话些。」
「我不听殿下的话吗?」裴书凝眉头一蹙,抬眼认真的对上他的目光,问道。
南黎析见状,顿时失笑,点头道:「阿凝自是最听话的。」
未等宫人将曹宏邈请来,周全却是先走进了殿内。
南黎析将落在裴书凝头上的手放下,抬眼看向周全问道:「怎么了?」
「禀殿下,阮相求见,此刻正候在前殿。」周全低着头没敢去看殿内的两位主子的面容,恭敬禀道。
南黎析眸光暗了暗,随即便又满是不放心的看向裴书凝。
「阮相求见定是有要紧的事,殿下快些去吧。」裴书凝知他想什么,不由看着他浅笑道:「您放心,等下臣妾一定听曹院正的话。」
「我去去就回。」南黎析也笑了下,又轻揉了下她的发髻,便站起了身。
候在一旁的周全见此,忙就对着裴书凝行了一礼,而后就侧身退出了殿门,走在前面带路。
天上厚云堆积,此刻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阮相此刻等在前殿,正满脸的焦急之色,待终于看见南黎析的身影后,连忙就起身躬身行了一礼。
「阮相无需多礼。」南黎析抬手虚扶了下,随即便直接问道:「朝中出了何事?」
阮相站直身也没再废话,连忙回道:「太子殿下,安平郡突发疫病,眼下已是乱成一团。」
闻言,南黎析目光微凛,沉声问道:「疫病?何时而起的?」
「已经一月有余,最初李平贞并未在意,而今闹大了他控制不住才上了折子进京。」阮相如实答道。
「隐瞒不报,李平贞胆子不小。」南黎析周身气息骤降,沉声喝道。
「殿下,李平贞有罪可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安抚安平百姓之心啊。」阮相望向南黎析,声音恳切的又道:「安平距离京都皇城不过三百里,若疫病蔓延至京都,恐生大变啊。」
阮相话中之意南黎析心里自然清楚,安平郡百姓而今水深火热,朝廷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思索片刻,南黎析抬眼看向阮相,道:「着手户部拨银,太医院张忠贵随行前往安平郡。」
南黎析话音一顿,突然问道:「丞相以为此行由谁去往安平郡主事最好?」
「之前临江水患,明伯候处理的很妥善。」阮相想了下,又拱手禀道:「老臣以为,此行可让明伯候负责。」
「郑邵阳?」南黎析没料到阮相会主动提起郑邵阳,当即就看向了他。
「明伯候虽年纪小些,但行事妥帖,可担重任。」阮相面色未改,言辞中肯的回道。
话落,阮相又对上了南黎析略带诧异的目光,又补道:「千媛而今已经出嫁,从前过往老臣虽对他有怨,可到底国事为重,老臣既为百官之首又怎能因私忘公。」
「丞相心胸广阔,孤佩服。」南黎析笑了下,点头道:「既如此便命郑邵阳运送赈灾之物,即日启程。」
郑邵阳本就是南黎析心里觉得最合适之人,刚刚去问阮相也是想试探他的心思,眼下阮相既主动提起他,南黎析自然乐得应下。
「老臣明白。」阮相拱手又是一礼,而后便转身往殿门离去。
阮相才行至殿外廊下,就突然见一名宫人脚步匆匆的跑进了大殿,阮相心感不妙,未敢耽搁赶忙加快脚步的出了东宫。
「殿下!」
殿内,南黎析才刚坐下,便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大殿跪在地上,当即眉头一紧。
「殿下,太子妃,太子妃娘娘晕倒了。」小太监跪在地上,喘着大气望向南黎析,慌乱高喊。
闻言,南黎析顿时站起身,紧接便又听那小太监禀道:「曹大人正在为太子妃诊治。」
南黎析眼底带了些许慌张,随即就大步出了殿门。
城外,云月庵内。
裴雁面色凝重的坐在窗下,垂眼看着顾蒙递上来的几封书信,微眯了下双眼。
「少将军,这是那日周起在鸠儿山上发现的。」顾蒙站在裴雁身旁,恭声继续回禀道:「除了这些书信,他们还在山上找到了几具东夷人的尸体。」
「这些山匪盘踞京都城外这么多年,背靠的原来是忠勇侯。」裴雁眸色深了深,随即轻声自语道:「忠勇侯又缘何会与东夷有关联……」
顾蒙没敢开口,就这么静静立于一旁。
思虑良久后,裴雁突然开口问道:「那群山匪现在何处?」
「大将军让人先将他们关在护***营了。」顿了下,顾蒙似突然响起什么,又补道:「哦对了,听周起说,这群山匪里之前的二当家似乎招惹了莫出云,后来又被余姑娘带到了云月庵。」
「没错,人的确被潇潇送到了我手里。」
刚行至房门外的余眠舟刚好听见顾蒙的话,便直接出声接了一句。
顾蒙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当即将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刀上,待看清是余眠舟后,才松了口气,忍不住小声嘟囔着:「余公子您来怎么也没个动静?」
余眠舟笑了下,没去理顾蒙,径自走到了裴雁身前坐下,随意朝着他桌上的信件瞥了一眼,调侃道:「少将军人在云月庵,却依旧得不着闲。」
裴雁没有将桌上的几封书信收起,只看了顾蒙一眼,示意他出去后,才接道:「自比不得余兄自在。」
「当初潇潇将人带来,我不愿她手上沾血,便替她将人杀了。」说到此处,余眠舟本明亮的双眼陡然变得有些阴沉。
裴雁察觉出他神色的突变,心中虽有疑问但并未开口多问,只顺着他的话道:「死了便死了,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余眠舟神色收敛,转而便眼含笑意的看着裴雁,突然道:「少将军之前问我关于潇潇入京所为何事。」
裴雁眉尾轻扬,不明他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但还是顺势接道:「余兄愿意告知?」
「我虽不知具体细节,却也能猜出一二。」余眠舟笑了下,听着屋外凛冽的风声,悠然道:「《信云录》中能得潇潇感兴趣又被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看重的,应该也只有一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