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初下凡界
尚烈就站在廊下等,正好火枭托着一盘仙果走过廊下要往里边送,尚烈伸手就抓了一盘顶上最大的那个仙果。
火枭气愤的道:“你干什么?这是给两位仙君的!”
“我师傅对我最好,这仙果我要要我师傅肯定给我,不信我进去咱们试试。我是客你是主,我进去也是吃,在这儿也是吃,不如我就在这儿自己拿了。”
说罢,尚烈在手中的仙果上狠狠咬了一口。
火枭刚要迈步,尚烈竟伸手又抓了一个仙果。
火枭道:“你——”
尚烈盯着瞪他的火枭,在这个上又咬了一口。之前的那个他也才咬了一口而已。
火枭真的生气了,哪有这样的人哪!
尚烈看着生气的火枭,道:“还不走,等着我把所有的仙果都咬一口吗?”
火枭狠狠的瞪了尚烈一眼,愤怒的转过身,没等火枭抬腿,尚烈一脚踢在火枭膝窝儿上,火枭连人带盘摔倒在地,盘里的仙果也四下滚落。
大概里边的仙君听到了声响,问:“外边怎么回事儿?”
尚烈答:“没事儿!”又小声的道:“仙君等着呢,还不快起来?”
火枭起身,拾起盘子和仙果重新盛好,盯着尚烈道了一句:“欠揍!”就进去送仙果了。
躺在床上的尚烈想起此事,心道:“原来是火枭,是他找人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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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白背了七天天规,背完了。
道玄把他叫到跟前:“好好过过凡人的生活,师傅希望你能提前得出感悟,去吧。”
转眼间,凡间的天白已是十八儿郎,这天,天白妈道:“儿啊,你也不小了,除了读书,你闲暇也去街上转转,看哪家姑娘对眼,和人家搭搭话,问了名姓,回来告诉娘,娘找媒人去提亲。”
天白这天就上街了,他先看见一个姑娘,个子高高的,提着一篮菜,天白心道:“太瘦了,骨头巴脑的!”
走着走着,他又看到一个姑娘,虽是背对着,一看这姑娘就有力气,“有力气能帮娘干活”,可待姑娘转过来,姑娘的肤色有些黑,天白心道:“我不喜欢黑的,我喜欢白的。”
天白又向前走,忽看到一个卖钱袋和香囊包包的摊儿前站着位姑娘,她正在挑包包,天白走到离摊儿约二十步远的地方站住。
那姑娘个子不高不矮,一身浅豆绿的衣裙,不胖不瘦,看脸上,也不黑,这时姑娘大概找到了喜欢的包包,笑了一下,嘴角显出一个圆圆的酒窝儿。
天白心道:“这个姑娘还不错。”
天白走到摊儿前,想:“我和她说点什么呢?”她有酒窝儿,一般水有漩涡,发好的面一摁也有窝儿,应该软的东西才会有窝儿,所以这个姑娘应该是软的,那我就夸她软吧!
天白鼓起勇气,对此刻就站在身旁的姑娘说:“姑娘,你好”,说着抬手挥了挥。姑娘转过头,看到一个白白的公子在对自己挥手。天白接着道:“姑娘,你好软啊!”
天白只见那姑娘定住了三个数,然后眉目瞬间变形。她转身从摊儿上抓了两把包包,一扬手,七八个包包便劈头盖脸的砸在了天白脸上。姑娘大喊一句:“流氓!”反身跑掉了。
天白的脸腾的就红了,他觉得全街的人都在看他。他弯身拾起包包,把它们放回摊儿上,在众人的注目中僵硬的往回走。
“天白,你做了什么?!现在到处都在说白家公子当街调戏姑娘!!”
天白跪在爹前,“爹,我没有。”
“全街的人都看见了,还说没有?”
“我就和她说了一句话,我说她很软。”
“这还不算?!”
凡界三年后,天界三天后,天白郁郁而终。
道玄正和月老下棋,就见天白脚下无根的进来了。道玄很是吃惊:“这才二十一天怎么就上来了?”
天白道:“师傅,我真没调戏她!”
道玄不知道天白说什么,用手在空中一抹,空中便出现了那日街上事情经过的画面。
“一句话,一世就没了。”道玄叹道:“那么多夸姑娘的词你怎么就挑了个"软"呢?下去,这回多活点儿。”
天白又下界了。
天白二十时,天白娘说:“儿啊,娘养了三十只鸡卖蛋,你爹给李屠户卖肉,你还打柴,管是咱住山里,这日子也不错,你看你上街喵喵,喜欢啥样姑娘,告诉娘,娘让李媒婆留意着,有合适的给你娶个娘子,唉,辛苦半辈子,我也快有儿媳妇了!”
天白把柴撂在街边,自己站到侧面,边等买主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这时,一个浑身着彩衣的姑娘从街的一边走过来,那彩衣也不知是绢是绸是缎做的,只是满身的色彩,那姑娘头面也是配饰多色,化着彩妆。
天白心道:“比昨天隔壁李二哥打的野山鸡还花!”
正想着,那姑娘来在了天白面前,想是她看到天白一直在瞅她。
这姑娘一扬手,手中的绢帕将将贴着天白的鼻尖儿掠过。
随即一仰下颏儿,骄傲的从天白的面前走过。立时,一股馥郁的香气直灌入天白的鼻孔,天白止不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连打喷嚏。心道:“臭味讨厌,这香味浓了也烦人。”
看着拧着腰走远的那姑娘,天白:“额额额~~~”抖打出一身鸡皮疙瘩。
没多会儿,一个胖大婶儿从天白面前经过,天白只闻得,那是什么味呢?头油味?腥味?酸味?蒜味?烂香菜味?也许是混合在一起的臭味。天白扶着柴就干呕了几口。
晚饭桌上,天白问娘:“姑娘是香的还是臭的?”
“当然是香的!”
“我看是臭的,娘你想,她们要不是臭的干嘛都把自己擦的香香的。”
“你这孩子脑袋怎么想的,不管怎么说,那年轻的姑娘也是香的!”
天白心道:“那就是等她们变成大婶儿就是臭的。”这样想着,就好像鼻子里又闻到了白天街上大婶儿的味道。
从此以后,天白不管看哪个姑娘都在想:“她是臭的,就算是香的我也不要。”后来发展成他一看到姑娘就绕道儿走。
天白这一世活了四,未娶妻,病终。
道玄看着天白,气的用手指点着道:“天白!你这一世合着除了你娘没和姑娘说一句话!”
“师傅,女子到底是香的还是臭的?”
“香的臭的你不是也都不喜欢吗?”
月老道:“你别和他这么说啊。天白,那女子有很多很多种,有汗多臭臭的,那你可以找汗少又讲卫生的!有爱擦的香香的,那你可以找崇尚自然素面朝天的!干嘛因为香的臭的就放弃挑人的机会。”
“下去!”
“师傅,我想看看麒麟。”
“下去!”
天白又下界了。
这一世倒是好,天白自小定的娃娃亲,到了年龄就行了婚礼。
道玄在天上过了十八九日,惦记天白又不知会因为什么原因和女子说不上话,就抹出天白在凡界的生活,和月老一起偶尔观看。
这天,就看到,天白的媳妇坐在炕上哭。天白道:“我给你俩个选择,一个你现在立刻给我不哭,第二个,你哭我打你,你再哭我再打你,直到你不哭,你自己选!!”
天白媳妇挂着满眼泪水,赶忙咬紧双唇,扁着嘴生生把哭憋了回去。
然后,道玄眼瞅着几天后,天白媳妇的哥哥来串门,天白媳妇把这事告诉了自己哥哥。于是,在天白晚归的路上,他的大舅哥伙同另一个人灭了天白。
道玄和月老看画的头还没扭过来,天白就进来了。
道玄一屁股坐在塌上,“月老,你看怎么弄。”
“他是石头么,这才三世,来得及来得及。”
“天白,你媳妇都哭了,你还要打?”
“可是师傅,女子哭真的好讨厌,听得心烦,而且没完没了。”
“那也不能打啊!”道玄换了个很谆谆善诱的语气道:“女子哭你得——”道玄突然停住,转头问月老:“下边那个字能说吗?”
月老答:“不能直接说。”
“天白,口字旁,然后我和月老现在在什么进午餐?”
“共。”
“放一起。”
“哄。”
“这就对了么,女子哭要,嗯?”
“可师傅我不会哄。”
“不会不知道学啊!”
月老说道:“天白,月老还得说一句,别等把女子惹哭了再,啊?能让女子不哭才是真正的高手。”
“月老,你现在先别对他说这么高深的,他连和女子搭讪和基本的交流都是问题。”
“天白,下去。”
“师傅,我想见见麒麟。”
“下去!”
天白又下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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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天白把尚烈打的卧床不起之后,九弱就放心的喂麒麟了。她一天给麒麟送两次仙果,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麒麟不再吃药丸,身体舒服多了。它也终于好好看看这位叫“九弱”的仙子。
九弱常穿一身宝石蓝的衣裙,因为里面是一身白衣,故而显得那宝石蓝的外裙浅了一色,远远走来,就像深海面的一朵浪花。
看脸上,鼻子微长,大概因为是长脸的缘故。两道娥眉,唇有棱角。面相很是端庄。虽然年龄不大,却有一种矜持稳重的长姐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