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是你爹
“祁渊!”
易笙猛的醒过来,脸上湿了一片,早已经泪流满面。
梦境真实得让她害怕。
尘封在深处的记忆突然打开了闸口,涌了出来。
梦里的都是真的。
原来他生生等了她三世,将第一世的痛苦又重复经历了三次,加上这一世,他竟然等了五世!
门猛的被推开。
祁渊还未来得及穿鞋子,听到她那一声呼唤就赶了过来。
“怎么了?”
他将人拥进怀里,一下一下拍在她背上,“做噩梦了?不怕,梦里都是假的,我在。”
易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湿了他一片衣服。
祁渊极有耐心地安抚她,“祖宗,亲一下,不哭了行不行?”
他只想哄一下她,一般他这样说,小丫头就能止住了。
可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没有预想之中的嗔骂。
易笙抬眸,吻在他唇上。
动作还是一如以往的生涩,但好像糅杂了很多东西。
泪水一路下滑,流过她的嘴唇,又沾在他唇瓣上。
咸。
祁渊将人拉开,乱了呼吸。
不对劲。
很不对劲。
“谁欺负你了?”
易笙哭着摇摇头,抽噎着说道,“我做噩梦了,梦到你扔下我了,留我一个人很久很久。”
祁渊松了一口气,重新将人按在怀里,“不会,永远不会了。”
他只有第一世的记忆,那一世,他不想她看着他被他娘送进去一缘楼,说了狠话扔下她。
那是他最后悔的事,这种事他再也不会再来一遍了。
“我不走,我守着你好不好?”
易笙点了点头,躺下去,空出身旁一块位置。
祁渊刚躺下,易笙就贴了过来,格外的粘人。
祁渊笑道,“什么噩梦啊,把我们笙笙吓成这样?”
“噩梦,就是噩梦。”
易笙在他怀里蹭了蹭,抱着他不愿意撒手。
祁渊在她背上安抚着,“不怕,我在的。”
背上的力度越来越轻柔,听着祁渊有力的心跳声,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从那日之后,易笙变得越来越黏人了。
总是要跟着祁渊身后转,稍微一个不留神,转身就能撞上她。
趁着他愣神间,小丫头总是踮起脚尖在他嘴上作乱。
祁渊哭笑不得地戳了戳她额头,“怎么这么会占便宜啊?”
每次这时候,易笙就顺势拽下他的手,抱在怀里撒娇。
祁渊总是拿她没办法。
转瞬间,盛京因为冬天的到来披上了银霜,一个冬季快过去,易笙好像更瘦了。
祁渊手在她腰上量了一下,皱眉,“怎么又瘦了?”
易笙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腰细一点,你不喜欢吗?”
余光悄悄打量了一眼把在她腕上的手,目光沉了沉。
梦境之后她就想清了,楚钲下的不是毒,是唤醒蛊的药。
祁渊对她的膳食格外的小心,可谁能知道,易笙房里那批家具是用药泡过的。
平常人闻了对身体有好处,可易笙闻了,身体里的蛊就会慢慢醒来。
她想清楚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月余了,换了也没用,而且换了会引起楚钲的怀疑。
她的蛊是皇帝种下的,早在她娘肚子里就种下了。
皇帝害了祁渊的一生,皇后、楚钲,他们都是加害者,他们都该为他们四世对他的折磨付出代价。
所以她用毒压制住蛊,她知道祁渊已经有所动作了。
她的毒也该派上用场,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祁渊缓缓摇了摇头,“我喜欢你平安,太瘦了。”
易笙圈着他的脖子撒娇,“可我喜欢瘦一点。”
祁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拿她怎么办,眼神里隐隐有些忧心。
开春后,杨将军以祭奠亡妻为由,要回京。
入京前一夜,祁渊将易笙裹得紧紧的,不让一丝风吹到她。
易笙笑道,“你干嘛?”
“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啊?”
祁渊确定易笙身上的披风系紧了,才牵过她的手。
“你爹。”
易笙愣住了。
“走吧。”
太傅府里老将军的部下都已经归属,事先联络了在城门守着的部下,顺利地出了城。
一路上,祁渊骑着赤影,护着易笙。
易笙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意外。
这些,即便是那场梦,也没有窥见过。
赤影接近营地,早早的,杨霁就已经侯着了。
“老淮,快看看,我的头发有没有凌乱。”
“还有啊,你说他会不会嫌弃我老了?”
“我看你这头发也黑了,怎么会老呢?”
杨霁喃喃道,“这头发还能掩饰,我这皱纹可怎么办?”
淮亲王笑道,“你怎么这么迫不及待。”
杨霁连个眼神也不给他,目光一直盯着远处的红色影子。
“那不是你闺女你当然不急了,我十二年没有见过我闺女了。”
淮亲王沉默了一瞬。
赤影一声嘶鸣。
祁渊刚抱着人落地,易笙小小的一天,被祁渊护得一根头发丝都看不见。
帽子摘下,露出一张红润的小脸来
杨霁脚步踉跄了一下,“像。太像了。太像我闺女小时候了。
三两步走了过去,虽然尽量压低了声音,但嗓门还是很粗,“闺女,我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