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狗屁长辈
看病没有耽误太长时间,母女俩拿着东西就结伴回家了。
可是进了村口没走几步,刘大毛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淑荣姨、清染,你们两个先别回去,我上午一直帮你们盯着呢,一开始张生财去你们院门口转了一圈,
待了一个多钟头不知怎么的,带着老张家一大帮人奔着你家去了,杀气腾腾的,看着就没好事。」
这刘大毛还真是个靠谱的,听到他的消息,白清染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了他。
「大毛哥,这些东西你先帮我拿着,等那边没动静了再麻烦你给我送过去。」
说完她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
刘大毛有些纳闷:「清染这么急着回去干啥?在外面躲躲多好,家里又没人,老张家那些人还能怎么着?」
一听他说家里又没人,张淑荣的汗毛一下就竖起来了。
谁说家里没人!
她以最快的速度往家的方向跑,可惜完全赶不上白清染的速度。
好在是跑的快,在那些人进门之前,她跑到了家门口。
「你们给我站住!」
她厉声一呵,那些人真就停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清染。
这些人转过头来,白清染就都认出来了。
带头的这个,就是大毛口中的张生财。
他是张淑荣的二哥,也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张丹的父亲。
因为家里养出了金凤凰,平常走路都是鼻孔朝天的状态。
本来因为蛮横村里就没人敢惹他,现在人家闺女有出息了,更没人敢惹了。
他身后还真个两男两女,年纪大一点的男人是张家老四张生祥。
年轻的那个是老二他家儿子,也就是张丹的亲弟弟,叫张治邦。
而那两个女人,一个是她二舅妈赵一芬,张生财的媳妇,张丹和张治邦的妈。
另一个是张淑荣的小妹,张文枝。
相比其余四人,张文枝穿的要讲究些,身上一个布丁都没有,头发也梳理的油光水滑。
人凑在她家门口,是真的热闹。
张治邦听到她语气不善,转过身气势汹汹就朝她走过来了。
那架势显然是要动手。
他们这些人已经把打她们母女当成家常便饭了,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别看平常‘白清染"对自己母亲六不放在眼里,但这些人要打她揍她,她连屁都不敢放。
可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张治邦刚刚抬起手来要往她脸上招呼。
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借着巧劲猛的一拧,对方吃痛,惨叫着不自觉就借着力转过了身,手被白清染抓着背在身后。
他还没来得及发作,腰窝上就直接挨了一脚,将他踹进了旁边半人高的野草里。
这一脚可不轻,踹的张治邦撅在草地里半天没有缓过来。
当着人家爹妈的面打人家孩子当然不行。
张生财见此抡着拳头就要过来。
白清染站在那里动都不动,眼神瞬间变得极具压迫感。
张身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平常打她明明打的很顺手,今天怎么面对她的眼神就不敢上前了呢?
他一个常年横行乡里的大老爷们都被白清染镇住了,更何况赵一芬一个妇女。
她躲在后面不敢上前,只敢大声叫嚣。
「白清染,你真能耐,敢打治邦,你……」
她气的够呛却不敢放狠话,相比这两个人的狼狈,白清染可是淡定的很。
「打他?打他算什么?你们再敢放肆我连你们一块打!」
论动手能力,这几个人在白清染眼里简直不够看的。
「反了反了,真是造反了,文枝你看到了吧,就这样的畜生是不是白眼狼,养她这么大,扭头她就咬人啊!」
张文枝闻言讽刺的冷笑了一下。
看向白清染的眼神中满是鄙夷与嫌弃。
这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讨厌才会有的眼神。
「哼,之前说她敢动手打咱妈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是翅膀硬了,看来不教训教训你是不行的!」
教训?
白清染轻笑出了声:「哈哈哈……」
笑的可比张文枝看她时还要讽刺。
「你们凭什么教训我?凭你们不要脸?」
这话一出,张文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看白清染的眼神里掺杂着愤怒,她是真的生气,毕竟自从他们家搬出屯子到市里去之后,屯子里就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过话。
不过她才不会跟白清染争吵什么,她一个城里人跟个乡下泼妇争吵,太掉价。
「清染,不是姑姑说你,你二舅毕竟是你长辈,还是看着你长大的,
现在你做错了事,他还不能教育教育你了?」
「少来。」
这种道德绑架,对她可不好用。
「你也说了,我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他有没有做过一点长辈该做的事情,你问问他自己,
别仗着亲戚的身份在这说什么教育,轮不着你们。」
「这……」
这丫头真是疯了,张文枝不敢相信,她原来从不敢这么跟自己说话的。
总是低三下四跟在她屁股后求她施舍点。
谁能想到她这么牙尖嘴利。
「你这孩子……你从小在你姥姥家生活,给你养到这么大,你……」
「对!」白清染非常认可的点了点头:「既然你要说这件事,咱们今天就好好掰扯掰扯,正好我妈也回来了。」
看着不远处张淑荣小跑着赶回来,她其实比张文枝只大两岁。
但是看着却像是老十多岁的样子。
张文枝很黑,身姿也一点都不挺拔,显得有些佝偻。
反观张淑荣,打扮的干净洋气,腰杆笔直,这两个人简直云泥之别。
此时,张淑荣已经到了跟前。
「好了,当着我妈的面,说吧,说说你们老张家这十八年是怎么养我们的,
原来我不懂事让我妈受累了,是我的错,但你们老张家,也没对我们母女俩好过,
我上学的年纪不供我上学,逼的我妈半夜去地里干活赚工分供我上学,
家里说没有多余的口粮,别的孩子吃的白白胖胖,我们俩骨瘦如柴,也是我妈把一份饭分成两份我吃大半她吃小半,我们才能活下来,
毫不夸张的说,在你们老张家这十几年,我就没吃过一顿饱饭,过年都没吃过,
而这根本不管饱的饭,也是我妈给你们老张家当丫鬟你们施舍的,
现在你们几个还能舔着这张脸来说是我的长辈,要教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