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甘当陪练
薄荷糖不是偶然，是江一城送的。
蒋柏宇从林芝芝那里知道李长夏生病了，无意间让江一城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江一城其实不敢直接出现在李长夏面前，但心又总是悬着，想半天，想到了送外卖的主意。他已经连续很多天蹲守在同方医科大附近接单，别的地方的单他都不接，只接同方医科大金陵楼的单，因为李长夏住金陵楼302，也许能远远地见她一面。
功夫没有白费，蹲到第三天晚上，他抢到了金陵楼的单，并且，看宿舍号，就是李长夏的。看单子内容：跑腿送中药。他觉得大概率是李长夏喝的药。李长夏怕吃苦味的东西他是知道的，毕竟一个连苦瓜都不愿意碰的人，怎么可能愿意乖乖喝中药。所以，才有了柠檬味的薄荷糖。
送完最后一天的药，江一城正要走出同方医科大东门的时候，到了老熟人贺俊楠。一开始贺俊楠没认出他，毕竟穿着外送员的制服还带着头盔，直到走近，贺俊楠下意识抬头看去，才发现是江一城。李长夏和江一城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大概也能感觉出来他俩好似断了联系，毕竟江一城妈妈一直住在他们医院，却从未听李长夏再提起过。
他主动叫住了江一城：“小江。”
江一城走过去打招呼：“贺医生，好巧。”
贺俊楠问：“在做兼职？”
江一城坦然一笑：“嗯，我妈晚上不用我看护，出来跑跑腿当运动。”
贺俊楠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小伙子不容易，他知道，十八九岁的年纪就扛起了生活的所有，他问：“有时间聊几句吗？”江一城点头。
贺俊楠问得很含蓄：“你和长夏，分开了？”
江一城神情淡漠：“贺医生，我们没有早恋过。”
贺俊楠笑了：“我知道，你们都是有分寸的孩子。”
听他这么说，江一城收起了淡漠的神情，认真了起来：“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不好把长夏牵扯进来，她现在过得挺好的，我，也会努力的。”
贺俊楠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江一城为李长夏考虑的那么多，心中一声叹息：“你还年轻，机会都是留给年轻人的，好好努力，会好起来的。”这个曾经倔强又霸气的少年，如今已经是个无比沉稳的青年人，贺俊楠自己也是为人师表的，他看着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深深陷进生活的泥潭中，心中很是不忍，并且这个年轻人曾经那样爱护过李长夏，希望他能勇往直前冲破牢笼吧。
贺俊楠教的《临床病理学》每周只有两次课，其他时间他不是在医院上班就是在实验室做数据，所以除去上课时间，难得能跟李长夏碰面。有几次，他想趁着下课邀请李长夏跟他一起去食堂吃饭，李长夏都拒绝了，她不太愿意让其他同学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俊楠哥，等这门课学完了，你不是我的任课老师了再说吧，要不然，别人误会我是关系户怎么办？”贺俊楠温柔地笑笑：“也是。那就等我休息的时候，请你去学校外面吃饭。”“一言为定！”
这天的课上完后，李长夏跟两个同学一起请教贺俊楠问题，走得比较晚，等问完问题，三个人和贺俊楠一起往外走。贺俊楠刻意落后其他人几步，低声跟李长夏说：“昨天晚上，我见到了小江。”
李长夏脚步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问：“他有事找你？”..
贺俊楠摇头：“不，他在送外卖，刚好碰上了。”李长夏心里紧了一下，他已经开始经济拮据了吗。
贺俊楠继续说：“和他聊了几句，这小伙子不容易，他妈妈的治疗费用极高，一天差不多要十万，如果不是他家原本家底还不错，根本撑不了三四个月。看他现在的状态，估计已经把家底耗空了。”他停下步子，顿了几秒，看着李长夏晦暗不明的脸色，说道：“长夏，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毕竟同学一场，都不是坏心眼的人，不用一直耿耿于怀，放过自己，你明白吗？”
李长夏面色平静地点头：“我知道了。”
为了有效练习，李长夏提议请几个英语厉害的人模拟对方辩友，大家赞成，可是，本校学生英语厉害的基本都在决赛里了，找水平一般的对手又没什么作用，所以很难找到合适的。李长夏想起了魏珂，他高二才回的国，英语肯定没问题的。她给魏珂发了条微信：“魏珂，我们想找人当英语辩论赛的陪练，你有时间吗？”
魏珂的微信两个小时后才回复过来：“抱歉，刚才在实验室。很乐意效劳，对了，你们人够不够？不够的话我推荐田均，他前年去英国交流过一年。”
李长夏乐了：“当然欢迎啊，回头我得请你俩吃大餐，好好感谢你们。”
齐格致找了自己的邻居过来当陪练，这俩是高二的学生，从小读的就是国际学校，英语说得和母语差不多。就这样，总算凑齐了“对方辩友”队。大家要凑时间很不容易，也只有两次练习机会，地点就定在李长夏家，林芝芝自告奋勇来负责后勤工作。
决赛他们抽到的其中一个辩题是“实体法比程序法更重要。”这就十分有难度。几人查资料都费了好大功夫，头疼不已。魏珂和田均上门的时候，两人手里提着一大袋饮料和零食，背上还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等到魏珂把背包打开，众人才发现是厚厚的资料：“这个辩题对你们可能有点儿虚，尤其是你们两个大一的，需要时间去琢磨和消化，我把所有可能出现的论点和攻击点都梳理了出来，后面附带着对应的论证材料，大家看一下。”
李长夏翻阅着手里的资料，不禁佩服：“魏珂，幸亏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否则你如果参赛，哪里还有我们的活路啊。”能得到李长夏的称赞，魏珂耳尖悄悄红了，田均闻言，看着魏珂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天知道这傻小子熬了几夜通宵才把这些资料给整理好，比对做自己的试验数据还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