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真的很像啊
「最擅长的……」
松月喃喃,忽然她眼睛一亮,大声道:「刺绣!」
作为昔日被圣上暗中培养的人,她没个能超过大多数人的特长,在被培养的一众人中是活不下去的。
当时,她练剑不成,习舞不成,做糕点也不行,险些就要被淘汰了。
也是一个偶然,她碰到了转机,宫里头娘娘的衣服纱都精贵,一不小心就划破了丝,偏偏好手艺的那位绣娘前几日刚产子,在家修养,其他绣娘都补不来那件衣服,一时间娘娘生气,圣上也向下施压。
侥幸,她曾见过那位绣娘织丝的样子,就斗胆站出来尝试,当时她害怕极了,又十分紧张,因为,她如果补不好,要面临的恐怕只有一死。
万幸,她补好了,也因此,发掘了自己在绣活一途的天赋,在吃人的皇宫活了下来。
凌雨桐笑了笑,眼里浮现一点笑意。
「你的一手绣活,能派上大用场。」
对上姑娘赞赏又饱含信任的视线,松月忍不住红了脸,嘴角上翘,心里甜滋滋的。
真好,她也能帮上姑娘。
陈秋水恍神了一瞬。
他以往也曾注意到这个跟在凌雨桐身边的小侍女,之前觉得她好像有点怕自己,每次都有礼的过分,怯怯的,但是只要一提到凌雨桐,小侍女就会眼睛发亮,情绪也真切、鲜活起来。
那时他便会觉得,如此年轻而鲜活的小侍女,真是讨人喜欢,怪不得凌雨桐常常将她带在身边,受伤了也要为她出头。
明明,在这样的时代,下属就是要为了保护主子而不顾一切的。
鲜少有主子会体贴下属,为下属出头,做到凌雨桐那样的程度。
陈秋水垂下眼,现在他觉得,不仅仅是凌雨桐做得有多出乎意料,还有的是……松月她值得。
陈尚书的视线短暂划过松月的脸,微微一怔。
这小侍女的五官,怎么这样像他的一位故人?
还没等他再细细端详,凌雨桐就回过头来,正色道:「严侍郎的伤势我想我不必多说,两位大人应该比我了解的要多。」
「就目前已知的伤势,我们是可以靠药物来短暂维持他的伤口恶化程度,但……」
她语调有点发涩。
「旧伤未愈,新伤就来,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我们无法时时刻刻,都注意着他的身体状态,而人的身体是有承受限度的。」
虽然她没有听祁宴具体描述严侍郎的具体伤势,但,能让祁宴用得上她给的保命药丸子,那伤势定是……惨不忍睹。
「我有一个想法。」
「你说。」
「我知道有一个没有味道的药草,它大概的样子是……」
凌雨桐随手比画了一下大小。
「这株药草效果奇特,如果只是单独用它,不会有太大效果,但如果作辅助用法,它能发挥药丸最大的效果,让药效一直持续,这样,哪怕严侍郎再受了新伤,身体外部皮开肉绽,内部也能有缓冲的时间。」
「如果你们有办法让松月进去关押严侍郎的地方,只需要半盏茶的时间,她就可以将这株药草缝在衣衫的内侧。」
「两位大人,可以吗?」
陈尚书沉吟一番。
「若只是半盏茶的时间,勉力一试。」
凌雨桐松了口气。
她侧头拉住松月的手,脸庞现出笑意。
她知道陈尚书不会无的放矢,对方官场多年,说话时常留几分,他能这样说,就是有至少八分的把握了。
「我不会让你有事。」
她对松月承诺。
松月轻笑,眼里满是信任。
「小姐,我知道的。」
陈尚书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眯了下眼。
他还是觉得,眼前这个小侍女,和的一位老友,像得很。
只不过那位早就退了下去,现在……
他晃晃脑袋,自从他这老友退了,行踪什么的,连他都不怎么知道,真要找人,说不定要找到乡野去。
可是,实在是有点像啊。
看着凌雨桐和松月要走,陈尚书忍不住张嘴叫住她们。
「怎么了?」
凌雨桐疑惑回眸,刚刚还有什么没交代明白的吗?
陈尚书顿了顿,看向松月:「请问,你家从何方?」
他问的是松月,凌雨桐挑了挑眉。
松月也迷茫地眨了眨眼,虽然不知道问这个做什么,但她还是如实回道:「回大人,我从小就被宫里的嬷嬷捡到,再之后就……」
「你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了?是孤儿?」
陈尚书追问。
松月眨眨眼,眼睛往右下瞥,显然是在回忆。
「我好像是有记忆的,但是比较模糊了……」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也浮现痛苦之意,而且越是回忆,她的脑袋就越疼,就像是针扎一样,疼得厉害。
凌雨桐眼皮子一跳,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的回忆状态!
陈尚书也严肃了神色。
陈秋水快凌雨桐一步,扶住了松月,快速道:「别再回忆了。」
「松月,痛苦就别再回忆了!」
唤不回她的神,陈秋水只好大声说话,担忧的情绪写在脸上,但他扶住松月的力道,一直很轻。
凌雨桐已经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
一针下去,松月浑身一软,倒在了陈秋水怀里。
她双眸紧闭,额头已经生出了薄汗,尽管被一针扎下去睡了过去,可眉头也是紧皱的,显然极不安稳。
陈秋水看着她。
凌雨桐又从袖中取出个玉瓶子,掀开盖子放在松月鼻子下,片刻后,松月紧皱的眉头才松开了。
她用帕子仔细地为松月擦去了额上的汗珠。
神情冷若冰霜。
「陈大人,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忽然问她的身世吗?」
陈尚书沉声说了他也存疑的事情。
然后道:「本来我只是试探一番,但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剧烈已经到了不正常的地步,于医这一道我不懂,凌小姐,她这是怎么了?」
凌雨桐脸色冷得厉害。
「蛊术。」
「蛊术!」
陈尚书和陈秋水异口同声,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那可是南疆的害人东西,刁钻至极,效果也千奇百怪,简直是挑战人体之极限。
他们没有实际见过行蛊术的人,但听说,每个中了蛊术的人,死得都极为凄惨。
三人的面色都沉得厉害。
凌雨桐抿着唇:「我方才看了,她中的蛊术已经根深蒂固,许是很早就被种下的,已经和身体血肉都长在一起,极难祛除。」
而且最不乐观的是,这种极深刻的蛊术,她也没有完全祛除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