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别让他抓到那个人是谁
「累了?」
祁宴低声问,眼底关怀情绪明显。
凌雨桐扭头,微微一怔。
她摇了摇头,诚实道:「现在还不到累的时候。」
在祁宴一觉睡醒前,她最多也就是将要做什么,要准备什么告诉了其他将士们,治疗第一步要做的药浴,草药分拣后捆成袋子,这些事情都是营帐里的将士们完成的。
她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只是方才下雨,她觉得有些透不过气,就出来瞧瞧。
祁宴看她一眼,一言未发地扭头。
嗯?
凌雨桐疑惑,头还没回过去,就感受到肩头一阵温暖。
「不冷的。」
她这么说。
但祁宴并没有停下为她拢披风的动作。
「雨天有风,边疆天气一但差起来,比京城那边猛烈太多,你第一次来,别因此受了寒。」
凌雨桐眨眨眼。
是这样吗?
可是,虽然这一世她是第一次来北疆,但前世,她可是在边疆生活了很多年,没感觉天气苦寒比京城严峻?
这想法在心头划过的一瞬,她就忍不住在心里笑自己。
祁宴关心她,她接着就是,哪还有专门找茬的呢。
她抬手拽了一下披风的毛领子,眉宇间自从来了这儿就笼着的愁绪稍微散了些。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她抬眸认真地问。
祁宴歪歪头,似是还细细感受了下,才道:「感觉挺好的,毒性带给我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
「你就贫吧。」
她皱了皱鼻子,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没在好好回答。
祁宴忍不住勾唇,掰正她要扭过去的身子,认真道:「我是说认真的,你看啊,本来这毒性是冲着我来的,真挺烈性的。」
「但有你提前给我的药,它没能发挥最烈的药性。」
「现在,你更是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又有什么理由,觉得自己状态不好呢?」
凌雨桐眨眨眼。
这回,她看得出祁宴是说认真的。
她低咳了声,想掩盖自己的笑意。
但她失败了。
因为,祁宴含笑看着她,那样的眼神……无需言语,也能诉说出万千情绪。
也太过温柔了些。
她有些不自在地把发别到耳后。
祁宴怎么回事,怎么待她,态度越来越和善了。
不止和善,偶尔还会叫她……心跳因他失衡。
她闭了闭眼,不敢再想。
「凌小姐,下一步我们做什么?」
忽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眸看过去,抿了抿唇,道:「药浴后,是针灸。」
这里暂时只有她一个人能针灸,她说的到忙时,就是这时了。
祁宴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一眼营帐,在心里浅浅估算了下人数,眉心更是蹙得厉害。
他情绪低沉,连周遭的气势都是冷凝的。
面前询问的将士瞬间后背就惊起了冷汗,十分紧张。
祁宴抬眼看了一眼他,眯眼。
「刘钰是吧。」
刘钰一激灵,立马站直了。
「是!」
「你去看看,侯爷递去京城的信上午就送走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音。」
祁宴冷着眉眼吩咐。
如果能有谁来帮雨桐分担针灸的活计,只能是从宫里飞速赶来的御医了。
刘钰小跑着去看情况。
凌雨桐心里一暖,她伸手拽了拽祁宴的衣角,摇了摇头:「没事的。」
宫里那边只要一得到信息,派人的速度绝对是马不停蹄。
她就算累些,也不一定是身体累,而是精神累。
就看,谁是那个被派过来的倒霉鬼了。
*
倒霉鬼方太医正在路上,被边塞的风吹得都睁不开眼睛。
他虚弱地问了一句:「还有多久到啊?老夫真的要被颠吐了……」
「快了。」
方太医:「……」
早在一刻钟前,这人也是这么说的。
他翻了翻眼睛,不想跟这面呆眼直的将士说话。
同时,心里暗暗叫苦。
时间倒回到圣上刚收到安南侯的传信之时。
看了信后,他直接摔碎了满桌子的茶碗。
在一片叮叮当当声中,方太医一脸茫然地抬眼,刚刚为圣上把脉收回的手微微颤抖了下。
这是怎么了?
发生何事?
圣上咆哮出声:「边疆的事情什么时候这么复杂非要报到朕这里处理?」
「他安南侯是没长手,不会让人闭嘴吗!」
他显然是先看到了安南侯关于周边流言的汇报。
圣上一怒,身边的人稀稀拉拉跪了一地。
没人敢出声,最终还是佟太傅打破了寂静。
圣上直接将纸条塞给他看。
佟太傅打开,发现里头还有一页,他大略看完,脸色严肃了下来。
「陛下,北疆是真的需要京城立刻援助。」
他的话语叫圣上刚平息下来的怒气又有上涨趋势。
「什么意思?」
「什么时候周边兴起个流言,还需要朕去给他解决?」
佟太傅摇头:「不是的。」
「您看后一页。」
原来是装订此信的将士从未干过文人做的活计,把安南侯亲笔写下的书信塞反了顺序。
而圣上看见第一页就怒气爆发得厉害,信纸又薄,压根没看见还有一页。
看了后一页,圣上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方太医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点名了。
「你亲自去,看看那些将士到底是何症状。且要治好他们。」
方太医一懵,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拽上了出城的马车,而且,他还是在路上才知道自己这回要面对的事情有多么棘手的。
他走后,圣上的眉狠狠皱起。
安南侯汇报的什么女刺客他根本一点也不感兴趣,但信上描述的蛊虫……
他的眉眼间有几分不耐烦。
佟太傅没等他吩咐,就抬起手来,静默无声地挥退了殿内瑟瑟发抖的宫人们。
圣上一扭头就看见殿内清空了,心里繁杂的情绪稍缓。
「朕养着的那些……」
佟太傅没等他问完就回:「那些人不会出京,不会是他们做的。」
圣上点了点头,神色思衬。
那会是谁呢?
不是他们的人做的,还有谁跟祁宴那么大仇怨,竟是要整个营帐的将士跟祁宴一起遭受那诡异症状的痛苦。
圣上心里烦闷不爽。
祁宴他看不顺是真的,要是祁宴被毒死了,他挖瓶埋了多少年的好酒,敬他的冢都行,更不吝给对方办个正常形式的仪式。
可那些驻守边关的将士,他们可不止是祁将军曾带过的兵丁,还是他的子民。他坐稳皇位的护国武器!
敢残害他的工具人,别让他抓到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