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选择
这次去音乐厅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徐锦钏包办一切，带着她直接进了一个单间，姜窈窈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徐锦钏轻声，“想看你跳舞，可以吗？”
姜窈窈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她不知道徐锦钏还安排了这，因而没穿舞蹈服，不过她今天穿成这样应该也不太影响，于是她点头，“可以。”
徐锦钏捏捏她脸颊，而后摆好手机，今天有点特殊，他要记录下来，“你要重新扎头发吗？”
姜窈窈摸了摸他给扎好的马尾辫，摇摇头，“不了吧。”
徐锦钏点头，姜窈窈看他对着钢琴摆弄一阵，似乎是在调试，而后他坐到钢琴旁，道，“姜窈窈，你准备好了告诉我。”
姜窈窈活动了一下身子，见他坐下，挑眉道，“徐锦钏，你会弹钢琴？”
“嗯。”徐锦钏应声。他父亲就是有名的钢琴家，因而他自小学过一些基础的，只是没有太多兴趣，读高中之后就没再练过，前段时间想到她的生日，才重新把这门技术捡起来。
而姜窈窈闻言也没多说，待做好热身后，她对徐锦钏道，“我准备好了。”
徐锦钏点头，手指轻轻按上钢琴键，姜窈窈听了几秒，开始随着旋律轻舞。..
随着前奏结束，徐锦钏开始低声吟唱：
“看春日馥郁走进盛夏光年
从人潮汹涌转进青石深巷
未来的故事不知有多长
我太想牵着你手细讲过往
写情笺两行落笔寥寥
从加减乘除根号平方
一行前程星辉明朗
一行年少心事隐晦
今川意梦窈窈如水月明凉
叹她腰肢窈窕”
姜窈窈在这偌大音乐厅起舞时并没听出来这是什么歌，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歌，她也不是每首都听过的，只觉得歌词甚好，这曲调也好听。
更重要的是，徐锦钏真的很厉害呀。
等徐锦钏的声音埋入尾调，她这最后一支舞也该落幕了。
等回莞市，也许她就再也没有机会来这样的地方，或者是站在舞台上，又或者是在教室中跳她喜欢的舞。
声停，姜窈窈落下泪来，那便就此谢幕吧，看了眼徐锦钏，少年骨节分明的手仍在钢琴上，实在好看，倒也不算有遗憾了。
她声音沙哑，“徐锦钏，谢谢你。”
“谢我什么？”徐锦钏已站在了她的身边。
谢谢你给我跳这最后一支舞的机会。姜窈窈心道，却没应声。
徐锦钏也不恼，他继续道，“姜窈窈，我想跟你说三件事。”
“你说。”
“第一件事，祝你生日快乐。”
“第二件事，你跳舞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第三件事。”徐锦钏低头，视线与她相撞，“姜窈窈，你的人生不应该被任何人裹挟。”
姜窈窈仍是眼泛泪光，蓦然撞上徐锦钏那一双眸子，她喃喃细语，“你的人生不应该被任何人裹挟……”
“是。”徐锦钏实在是坚定，“姜窈窈，这是你的人生，要走什么路，也应该是你来选择。”
姜窈窈捂脸，泪水由她指缝溢出，徐锦钏没再说话，安安静静的，给她时间由她细想。
很长一段时间，久到徐锦钏觉得自己腿都快麻了的时候，他听见姜窈窈轻笑一声。
她说：“是，我要走的路，我来选择。”
少女挺直腰杆，眉眼傲然，她本就该是高傲扬颈的天鹅。
从音乐厅出来后，姜窈窈就该回家了，徐锦钏依照惯例要送她回家。
路上，徐锦钏忽道，“姜窈窈，你的生日礼物。”
“啊。”姜窈窈停住脚步，“不是说我的生日礼物在音乐厅嘛？”
徐锦钏笑，“是啊，我已经给你了。”
“给我？”姜窈窈想了半天，“你是说……你弹的？”
“嗯。”徐锦钏点头，“你也不算太蠢。”
姜窈窈感动得要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看着眼泪又要往下掉，徐锦钏以指腹揉过她眼底，他轻道，“姜窈窈，这首歌是写给你的。这个生日礼物，喜不喜欢？”
姜窈窈傻了吧唧的又哭又笑，直道，“喜欢，我特别喜欢。”
于是徐锦钏也笑，一路无言，却又似说尽心中万千事。
一路走到姜窈窈家门口，她正要同徐锦钏告别，徐锦钏却道，“别急着跟我分开，我送你上去。”
“不用……”姜窈窈犹豫着。
“走。”徐锦钏却不听她的，径直往小区内进，他知道她生父来了，虽不清楚二人关系具体如何，但能让她辍学回家打工的，也不一定是个好人，所以他还是把她送到家里吧。
于是两个人又一齐上楼，姜窈窈又喜又怕，喜他贴心，怕他跟小舅舅碰面。
到了家门口，姜窈窈正找钥匙，门却开了，她刚唤“小舅舅”，抬头却见一个女人。
姜窈窈愣在原地。
徐锦钏也愣住了，没听说姜窈窈家里还有女人啊……难道是小舅妈……他启唇想叫人，却看姜窈窈朝女人扑了过去，女人被她一把抱住。
徐锦钏傻眼了。
姜窈窈带着哭腔唤道，“妈妈，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徐锦钏听见这个称呼，当即正色起来，他看着女人，女人打扮朴素，腰身滚圆，皱纹布在脸上，依稀可见与姜窈窈相似的眉目。
陶美芸摸着姜窈窈发丝，声音温柔，“傻丫头，你在这里读书读的好好的，我带你回去做什么？”
姜窈窈抽噎道，“可是……可是他……”
“好啦好啦。”陶美芸安慰着她，“先进来吧，别站在门口。”
姜窈窈用力点头，临进门前，她才想起了徐锦钏，于是转身，“徐锦钏。”
徐锦钏心里紧张，没头没脑的站直，“到。”
姜窈窈破涕为笑，向母亲介绍道，“妈，这是徐锦钏，他是我的……”
“男朋友？”陶美芸下意识接道。
“不是！”姜窈窈慌忙解释，“是我的好朋友！”
徐锦钏附和道，“是的，阿姨好！”
陶美芸笑了笑，招呼他道，“你好啊，我知道小徐，她舅跟我说过了，啊对，你先进来吧，咱们别站门口说了。”
徐锦钏本来想告辞，但是对上姜窈窈期盼的目光，他又点头，愣头青似的，“好的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