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另有雇主

把张睿民的照片与视频中的男人进行比较，就能看出两人竟有七八分相似。如果可芸、芮雪不是早知道张睿民两年前就已死亡，说不定就会认为，视频中出现的男人就是张睿民。

这条线索让芮雪激动万分，赶紧拷下视频，上车给简逸作了汇报。

「太好了，小雪，你们立刻回惠泽，即便刘宗群已被灭口，四月十号晚上，幼儿园也还有其他人。」

「老简，你是说那些孩子？」

「对，跟孩子说话耐心点。让当晚留在幼儿园的小朋友看小羽辰的照片，刘宗群那五千块钱，肯定不是白拿到。」

「我知道了。」挂了电话，芮雪就让可芸快上车，催着饶思平返回惠泽。

为了节省时间，芮雪在车上便联系了赵晓珺，请她协助查明四月十号在幼儿园留宿的孩子名单，并将家庭住址及家长的电话，一块发过来。

赵晓珺接连追问，当时幼儿园到底出了什么事。芮雪无奈之下，只好把刘宗群三天前意外死亡的事告诉赵晓珺。

「赵姐，我也不瞒你。四月十号晚上，可能有个孩子被送到你们幼儿园，让刘宗群帮忙照看。这个孩子当晚九点过，在公园被绑架……」

「你说什么？绑架？」赵晓珺极为震惊。

「是的。四月你只给刘宗群发过一次工资吧？」

「呃，对。」

「发了多少钱？」

「三千二。」

「你们发放工资是每月五号，刘宗群六号到银行存了三千块钱，十二号又存了五千。这笔钱应该跟你没关系吧？」

「肯定没关系啊！五号都发过工资了，我怎么会再给她五千块钱呢！」

「那么这五千块钱，就是刘宗群在四月十号晚上照看那个孩子的报酬。所以我要麻烦你帮忙，尽快查出当晚那些孩子的住址和家长的联系方式。」

「好，好，我马上查，学生资料都还在，待会我就给你回电话。」

赵晓珺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事关绑架案，又牵涉到她当时办的幼儿园，自然不敢大意。把家里保存的学生资料清查一番，很快便确定了四月十号在幼儿园留宿的学生名单。找出各位家长的联系方式和住址，着急忙慌地给芮雪回话。

「赵姐，非常感谢你的配合，我们已经到惠泽了，你在家里等我，我们现在过来要名单。」

饶思平直接把车开到盘龙花园，赵晓珺拿着一叠资料等在小区门口，看到芮雪下车，连忙上前把学生资料递给对方。

「警官，这是我保存的学生资料，有些学生家长的手机号可能不一定还在用，但是住址应该没错。」

芮雪随意翻看了一下资料，「赵姐，那天晚上总共有十三个孩子住在幼儿园？」

「对，十三个。其中最大的两个，今年九月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不过这两个孩子现在都在曲州上学，你们最好先联系他们的家长。」

「好的，我知道了。赵姐，真是太感谢你了！」

「警官，你在电话里说，刘宗群意外死亡，她……，她是不是被人灭口了呀？」

「赵姐，这事你还是别问了，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安全。」

「那我会不会有危险啊？」

「应该不会。」芮雪觉得不放心，把手机上张睿民的照片给赵晓珺看，「赵姐，你见过这个人吗？」

「没见过。」

「刘宗群死亡当天下午，这个人在她附近出现过。万一你见到这个人，记住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立即报警。」

「哦，我知道了！」

「那好，你先回家吧，我们走了。谢谢！」

芮雪回到车上，从资料中抽出两份学生信息表，照着家长的联系方式打出电话。虽然两个家长的手机号都打通了，但是跟他们沟通起来，却有点费劲。

可能是出于对孩子的保护心理，家长一再追问芮雪，找孩子的目的是什么。这些事当然不便直接说出来，芮雪只好让饶思平接电话。

本地人沟通相对要简单一些，经过饶思平的耐心劝说，对方家长终于同意让孩子跟警察见面，三人便马不停蹄赶往曲州。

芮雪放下那叠学生资料，愤愤说道：「真想不到，那个浓眉司机居然会杀了刘宗群灭口！」

可芸不经意地摇着头，「如果浓眉司机就是绑架者，他怎么知道，我们近期在惠泽调查小羽辰被绑架的案子？」

饶思平从后视镜瞟了下后排，「是啊，我也觉得奇怪，这家伙是从哪得到的消息。你们到惠泽第二天，他就赶去陈家梁子杀人灭口！」

芮雪冷哼一声，「哼，肯定是四月十号晚上把小羽辰交给刘宗群的人，给那个司机通风报信！」

「问题是这个人是谁呢？」

可芸和芮雪被饶思平问住，两人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小凌，小芮，按照你们的推测，王诩和这个司机都是来自黔州。他们在惠泽怎么会有接应人呢？」饶思平又问了一句。

芮雪随口说道：「也许，他们早就来过惠泽，在当地有熟人。」

「不！」可芸反驳道：「一般的熟人，会帮他们做这种事吗？那可是个未满六岁的孩子，明眼人难道看不出，那孩子并不是王诩或那个司机的。」

「为了钱，就算看出来又怎么样。刘宗群还不是照样为了五千块钱，照看了孩子一个晚上吗？」

「诶……」饶思平长长叹了口气，「这案子真是越查越叫人心惊啊！小羽辰被绑架后，四月十八号王诩就死了。我们都还没有怀疑到赵晓珺那所全托幼儿园，刘宗群就被人灭口。这个浓眉司机一再犯案，简直是胆大包天！」

可芸蓦然怔住，似乎饶思平的话，对她有所触动。芮雪见她发呆，不由奇道：「你怎么了？」

「如果刘宗群没见过浓眉司机，那她还会被杀人灭口吗？」

「呃……」芮雪皱起眉头，「这司机杀害刘宗群，肯定是为了保护当初把孩子交给刘宗群的人。」

「那你说，杀人灭口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保证浓眉司机的身份不被泄露啊！」

「那他直接杀掉把小羽辰交给刘宗群照看的人，不也可以起到灭口的作用吗？」

「这……」芮雪竟无法反驳。

饶思平惊讶地看向内后视镜，同时放缓了车速。「小凌，莫非把小羽辰交给刘宗群的人，就是那个司机？」

「师兄，刚才你也说了，王诩四月十八号就死了，如果是那个司机亲自把小羽辰交给刘宗群，那他为什么不在四月就把刘宗群杀了灭口。留下这么一个祸患，等半年后警方追查到绑架案，司机才从黔州匆匆赶来杀人灭口，对他有何好处？」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认为，司机杀人灭口的目的，不是为了保证自己的身份不被泄露，而是为了保护把小羽辰交给刘宗群的人。而且，这个人不能杀！」

「不能杀？」芮雪大为费解，「为什么不能杀？这个司机杀了王诩，杀了刘宗群，为什么把孩子交给刘宗群的人却不能杀呢？」

「我们一直设想把孩子交给刘宗群的人可能是司机在惠泽的接应人，王诩是司机实施绑架的帮手和同伙。按理说，既然司机能杀了王诩和刘宗群，那这个接应人肯定也要杀了灭口，司机才能绝对安全。但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饶思平直接把车停在路边，回过头问道：「什么问题？」

「如果司机长居黔州，他怎么会突然跑来惠泽？」

芮雪沉声说道：「如果不是跟我们来的，就是司机在惠泽的接应人通知他来的。」

可芸反问：「你认为司机会跟踪我们从林城来到惠泽吗？」

「呃，这种可能性不大！我们从林城过来，仅在高速上就行驶了五个小时。如果有车在后跟踪，我不会毫无警觉。特别是悬挂黔州车牌，一路从林城跟来惠泽的车辆。」

「你说得对，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即便我们在林城发现那辆volvo的时候，已经被盯上了，盯梢的人也不会跟踪我们来惠泽。因为我们找到那辆volvo之后，仍在林城查案，没有立即赶来惠泽。就算他看到我们上了高速，也不知道我们去哪。我们来惠泽，事先做了出远门的准备，盯梢的人却毫无准备！」

饶思平说：「那就是当初在惠泽接应绑匪的人，通知volvo司机赶来惠泽的！」

「嗯，这个接应人通知volvo司机赶来惠泽，是为了杀掉刘宗群灭口。难道接应人就不怕司机同样也杀了他灭口吗？」

「对啊，小羽辰是接应人交给刘宗群的，只有把刘宗群和接应人都杀掉，volvo司机才会绝对安全。接应人在通知司机赶来惠泽之前，就该想到这个问题。既然他还敢让司机过来，说明他不怕司机动他。」

可芸笑道：「不是不怕司机动他，而是司机不敢、也不会动他！」

「可这是为什么啊？」芮雪困惑地看着二人。

「你想想，在什么情况下，这个volvo的司机才不会动接应人？」可芸试着诱导芮雪的思路。

「呃……」芮雪静心一想，不可置信地说道：「除非，这个接应人是绑架团伙的头目！」

「嗬，你认为接应人是司机的老大？他人在惠泽，直接去周家梁子杀刘宗群不就行了，何必让司机从林城赶过来。」

「不是老大……」芮雪想到另一种可能，表情变得极为惊讶，「难道是雇主？」

「对，我怀疑通知司机赶来惠泽的人就是雇主。他不仅是司机的接应人，还是绑架案幕后真正的雇主！」

饶思平十分诧异，难以理解地皱着眉头，「绑架案的雇主不是黄伟吗？」

「哼……」可芸冷笑道：「黄伟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他策划了绑架案，在网络上联系到volvo司机和王诩。但最后黄伟并没有拿到赎金，他甚至不知道被绑架的小羽辰在哪！」

「小凌，这只是你的猜测！既然黄伟是绑架案的策划者，他背后怎么可能另有雇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