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 章 故事中的故事 争
“礼”字分会的大事决断上,主要还是丁启鸣一人决定。
有不满和异议也得看实力说话。
当事人没出头,其他人也只能是在私下说两句。
例行说完要事再次重申帮规以后,丁启鸣留下丁宴单独说话。
“阿宴,这段时间你都在忙什么?”
听他这样问,丁宴嘲弄地笑了声,“您知道了?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老人家。”
丁启鸣看向下手位的大儿子,总觉得有些事随根。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少听你舅舅的鬼话,你今年26,我都没急着抱孙,他催个什么劲?”
“我的事您什么时候这么上心?”
丁宴其实没想过结婚,但他舅舅给他提的几个人选都是可以通过联姻加强势力,以后也不会有被小杂种踩在脚下的那一天。
丁启鸣掐着茶盖轮了一圈盖碗,叹息一声,“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随便娶一个没感情的女人你以后后悔怎么办?”
“您是真心为了我,还是怕我压你宝贝儿子一头?”
丁宴心似明镜,不抱不该有的心思,“您处处护着他,不就是怕我娶妻拱势,压得他在帮派没有一席之地。”
“别说得好像有多关心我似得,您那份心还是留给你的心头肉。”
丁启鸣被大儿子拿话一呛,恨不得一个茶碗砸过去。
想着这逆子从小跟他不亲近,要真打了他不知道又要记多少仇,他生咽了这口气,只厉声训斥。
“你个衰仔,什么话到你嘴里都能变个味,丑话我给你撂在这。
要娶妻必须是你看中意的女人,要是为了什么狗屁事业跟人联姻,你以后就别认我这个阿爸。”
“还有你姓丁,不管你跟阿厉有多不对付,他都是你亲弟弟。
我也不指望你们能兄友弟恭,互不干扰就算是让我多活几年,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只找你算账。”
丁宴咬着后槽牙没搭腔,只把小杂种又恨了一回。
老头偏心偏得没边,心里就只有小杂种,要出什么事也是他运气不好,关他什么事?
该说的话也说了,丁启鸣又拿出一个红封,“好了,你过来。”
丁宴瞟了眼老头,有些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里面是我初一去黄大仙祠求的平安符,记得带在身上。”
“是只给我求了?还是顺带给我求的?”丁宴拆开红封看里面的纸符,又小心折好收进包里。
丁启鸣老脸一垮,气得差点心梗,“滚!找你好舅舅要去。”
丁宴被老头又训了一回,黑着脸甩手出了分会堂。
平安符倒是听话的带在身上。
……仟仟尛哾
丁家兄弟有个平衡点,这个点就是丁父。
外部有想破坏平衡的人,内部现在也多了一个这样的人。
赵盛想坐山观虎斗,但调查清楚丁家的事情以后,又觉得闹腾不起来。
丁宴内心尊重丁父,也服他管。
丁厉心中的父亲角色占比也很大,要让两兄弟斗起来就得让丁启鸣消失。
但丁启鸣的妻子是澳市做军火和赌场生意的霍家,转来转去他都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动的人。
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势力面前都不堪一击。
而且极其容易被反噬。
暂时不能让丁厉吃瘪,赵盛只能把心思全费在累积财富和个人势力上。
除了个人长相无法更改,其他方面他绝对不可能输给别人。
熟悉帮派运作和港市规矩以后,赵盛又开始物色房子,不用住人只拿来当仓库。
他留在浅镇的东西得找个时机弄到港市。
这一较劲又从雨水时节到了惊蛰。
聪明人学什么都快,不过好像不包括林亦依,她跟着孙菲学了快半个多月的语言,进步倒不见多少。
原因是她有自成一体的英文发音基础,现在要逆转还不如什么都不会的人来得见效快。
夜里怄得啃被角,到了约定时间还是得认真跟着学发音。
孙菲马上就要从港市大毕业,一直在留意各行各业的招聘,手里捏了不少收集来的公司资料,只求快速找到一份能向上攀爬还能积累经验的高薪工作。
这天周末上午,她准时到了丁家。
教完一小节英文以后,又用休息时间准备自己需要投递的档案资料。
林亦依和孙菲相处半个多月,两人比较投缘相处得很融洽,对于她的情况也了解到不少,品学兼优的独立新时代女性。
相比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她肩上的压力反而很重,既要养自己还要分担家里的经济来源。
察觉到她的目光,孙菲推了下黑框眼镜,笑着问:“看着我做什么?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林亦依摇了摇头,略作感叹道:“孙菲,你明明长得很漂亮,为什么要把自己藏起来?”
“因为太漂亮就容易被人打上笨蛋标签,他们就不会给我实习机会。”
“哦对了,你上次问我知不知道保安局副局钟先生的儿子的事,后面我跟朋友问了下。
钟嘉许是49年8月1号的生日,平时爱看马球赛,如果你对他有兴趣可以去赛马场试试运气。”
孙菲没说这个朋友是男友,因为她自己根本就不认为是。
女人要在社会上站稳脚跟,有时候用点手段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对于林亦依有丁少爷做男友还打听钟家少爷的事,更多的是佩服。
多个男人多条路,就是风险有些大。
孙菲又好心压着声提醒她一句,“亦依,你小心点,别被丁少爷知道了。”
“???”
林亦依有瞬间是懵的,她好像误会什么了,于是赶紧解释,“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只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打听一下,没有要去钓男人的想法。”
“……”
孙菲是个比较现实的人,就算林亦依要钓她也觉得没什么,钟少爷是单身,她也是单身。
况且林亦依只有漂亮外表没有文凭,想靠她自己过得很好,有的事只能走捷径。
她没再多说,又笑着岔开话题,“来,我们接着练习后面几个大长段。”
……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进了隔壁丁厉的耳朵,他神情散漫地端起咖啡饮了一口,看不出什么情绪,只眼底掠过一丝烦躁。
这丝烦躁被挤压在心里,日复一日不见消散,反而耿耿于怀成了疙瘩。
林亦依跟他之间本就隔着些什么。
现在又多了个男人的事,丁厉除了火大也只能憋着。
因为他知道他们俩是真没什么,要有什么就直接在一起了,根本没他什么事。
可自己的女人总关心别的男人,那种挥之不去的感觉又让丁厉做不到心平气和。
虽然帮派命令禁止内讧内斗,但丁厉要收拾赵盛其实就是抬抬手的事。
只需要让人安排做事的时候少说几句话或者漏说几句话,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让他伤筋动骨,流血削肉。
可他什么都没做。
他不想制造出事端让林亦依把关注点都放在赵盛身上。
不过等林亦依真要去赛马场的时候,丁厉直接变了脸色。
抱着林亦依暗搓搓地咬她耳朵,“不许去,你要在家陪我。”
“可我跟孙菲约好了啊,看完我很快回来。”林亦依觉得他有些黏人,抱着也不嫌热。
“要去我陪你。”丁厉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妥协。
“……”陪她?他在的话,她怎么去留意钟少爷的事?
林亦依找了个借口,拿话哄他,“女人聚会你去不太好。”
“我送你到赛马场,等你看完了再接你回来。”
见他这么固执,谎话说不下去,林亦依只能摊牌,“Eli,实话跟你说吧,我去是为了看一下钟少爷的长相,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一摊牌是捅了马蜂窝了,炸出丁厉的满腹委屈和借题发挥。
“你这么关心这件事其实是为了赵盛吧?你是喜欢他吗?可我才是你的未婚夫。”
林亦依被他的控诉吓了一跳,着急忙慌地解释,“没有,没有,我不喜欢他,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