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你看他的眼神,是不是有些眼熟?
南沁崖渡口。
许宁等人,笑着从仙家渡船上,走了下来。
落云宗虽不是当世顶尖大派,在鹤山州,却也能做到一言九鼎。
千年前,修竹祖师在安雁山上,建立落云宗以来,越发壮大,六十年前,甚至联合朝廷和顶尖大派,在南沁崖建了渡口。
越发具有大派气度。
许宁从南沁崖走下。
见到山脚,是一座发展到了一定规模的城市。
足足数十万人口,围绕安雁山,世代而居,一眼望不到尽头。
亭台楼阁,环绕连绵。
百姓们,皆以拜入落云宗为荣,甚至有些家庭,已经将落云宗当作仙人看待,在家里起了牌位,香火缭绕。
城内。
李老指着一家新开的商铺,笑道:
「许小友,你当初说自己是明德酒坊的管事,可将我那孙儿骗得好惨。」
左手处,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家挂着「明德酒坊」的商铺,刚刚装修好的铺子,仍散发着尚未干透的桐油味。
门内人声鼎沸,客人们争抢向里面挤去。
许宁歉意道:「当时事从权急,查案需要。」
「老夫没有怪你。」李老叹了一口气:「就是想起我孙儿,和你相差不大的年纪,修为不如你,手段不如你,连产业也不如你……唉。」
瞅了瞅许宁,原本他还觉得自己孙儿不错,此生或许能成就四阶炼气士,让他心满意足。
如今看着许宁,怎么想,怎么羡慕。
许宁含蓄一笑:「李老过誉了,晚辈有今天,也是各种机缘巧合……」
说话的同时,视线不停的在长街上,左右打量。
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官府和门派共同掌管城市,产生了不少帝都没有的机构。
比如惩善罚恶堂。
落云宗弟子,若在城内犯罪,由衙门和宗门执法堂共同处理。
「咦?」许宁注意到。
有一群青衫侠客打扮的男女,在街角路过。
他的眸光微微一敛。
李老抚着胡须,解释道:「他们是落云宗的外门子弟,穿着统一制服下山,应该是去执行宗门任务。」
「哦。」许宁点点头。
对于这样打扮的人,他可熟悉的很。
三年多前,他在龙陨河畔,见到了那群炼气士,原来就是落云宗的外门弟子啊……
安雁山脚,落云宗山门处。
李老招手,示意守门弟子过来。
「你快去禀报宗主,就说白鲩书院陆离簪掌院,阳临侯许宁,镇海侯陆桃溪,莅临落云宗。」
陆桃溪虽然没正式继承镇海侯之位,可距离接任,仅剩一个月。
说她是镇海侯,也不算说错。
李老说话的同时,与有荣焉。
落云宗这些年和朝廷走的极近,但能邀请到陆掌院和两位侯爵来访的,少之又少。
守门弟子先是一惊,小跑过来,躬身行礼,见到李老的气色,硬着头皮问道:
「李长老,您晋级四阶炼气士了?」
李老眉头一皱,怒道:「还不快回去禀告,磨磨蹭蹭干什么?」
在自己邀请而来的贵客面前,门内弟子如此失礼,让他有些挂不住脸。
「遵命。」守门弟子眼神数变,慌乱的掉头而去,沿着山道,飞快的跑了上去。
李老脸色阴沉的看着山顶。
心中隐隐有不妙的感觉。
许宁双手负在身后,淡淡道:「再大的变化,也不过是金虹长老,仗势欺人,李老您如今晋级四阶,实力在手,何必心忧?再说有我们相助。」
陆离簪点头道:「我很看好李璟和宋姚两人。」
言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咚!咚!咚……
突然,安雁山顶。
一声声沉闷雄浑的鼓声,荡漾开来。
响彻四方。
山脚城镇,无数人震惊的看向山顶方向。
迎客鼓。
唯有贵客来临,方会敲响。
「一下,两下,三下……」有人伴随着鼓点,一句句的数着,眼睛越瞪越大:「六下!七下!足足七下!」
「这是有什么宗主级的人物,来访吗?」
迎客鼓,九为极致。
设立以来,从未敲响过。
八次,屈指可数。
最近的一次,还是六十年前,顶尖大派星罗谷宗主造访。
哗哗——
有炼气士出手,在山顶构造了一片云霞之光,以接贵客。
山脚下,无数人向安雁山道涌去,想要瞻仰一番,究竟是什么人,值得落云宗如此郑重相对。
山顶,两队统一制服的弟子,嗒嗒嗒的踩着整齐的步伐,男女分立两侧。
齐声道:「欢迎陆掌院,阳临侯,镇海侯莅临。」
落云宗宗主、长老,齐齐而来。
「不知各位贵客来访,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落云宗的宗主,是个方脸汉子,热情的邀请几人,向山上走去。
目光扫过李老的时候,惊呼出声:「李锋,你晋级四阶了?」
李锋就是李老的真名。
「托许小友和陆小友之福,侥幸得了机缘,一举突破四阶。」李老对着宗主拱拱手。
宗主欢欣道:「如此实乃我落云宗之福,阳临侯、镇海侯,你们既是李长老恩人,就是落云宗的恩人。」
倒是宗主身后,一位穿着金袍的长老,面色一沉。
片刻后,一行人抵达山顶。
向宗门大殿走去。
两侧树荫角落内,挤满了落云宗弟子。
某个祥云雕塑下,几个弟子,悄悄的看着这群贵客。
高高在上的宗主长老,如众星拱月般,围绕在贵客周围。
某位弟子羡慕道:「什么时候,我也能让宗主如此对待,就好了。」
后面一位弟子撇撇嘴:「这辈子侥幸成为三阶炼气士,能当上宗门执事,就是奢望了,还想让宗人如此对你?痴人说梦吧。」
「想想也不行吗?」先前说话的弟子,抱怨道。
有个斜发髻的弟子,靠在雕塑上摩挲下巴,略带疑惑道:「我看那个男子,似乎有些眼熟……」
他揉着太阳穴,使劲想了想:
「你们看那眼神,是不是和我们三年前那次,从那个小杂役看到的有点像……」
「呸。」同伴使劲撞了下他肩膀:
「自从三年前那次后,你总是神神叨叨的,至今对那个小杂役念念不忘,非说那个从河里捞出来的杂役,苏醒时的眼神,让你心寒,不就是巧合之下,杀了两三个马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