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宫廷内硝烟四起
靳修轻飘飘地从岸边翩然而至,伸出手将倒在冰面上的商雪羡捞在怀中,神色间满是玩味。
“瞧,王枕多么招人爱慕?”
商雪羡心底一片冰凉,根本无心顾及他眸底的调笑,若是有可能,她真的想就此闭上眼睛,不去看着世间的魑魅魍魉、蝇营狗苟。
靳修也不在乎她的冷淡,低嗤一声瞥头看向满是惊恐的宫娥,三分冷意七分凉薄:“身为暗卫爱慕自己的主子,王枕知道你的心思吗?”
瞧着她牙关紧闭一声不吭,靳修一脚踢在她的脖子上,等人顺着湖面倒退了好一段距离,他才不悦地挑眉。
“和朕玩沉默,也要看你有没有那资格。”
宫娥一口血郁结而出,双眸含恨地望着靳修,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疼痛还是因为心中的憋屈。
“斩断手脚,打包后送给王枕。”
靳修并未在掖庭湖停留太长的时间,可他抱着商雪羡回到龙吟殿的消息却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一个转眼的功夫已经飘散在北魏后宫的角角落落。
就连素来不管闲事的东太后,对商雪羡也升起了一些兴味,命自己贴身侍候的嬷嬷亲往龙吟殿探视。
东太后的人刚走,西太后的人便鱼贯而入,盯着商雪羡的脸看了一会儿后匆匆离去,一时间倒是闹得人心惶惶。
龙吟殿的后罩房,商雪羡靠着引枕默默发呆,从掖庭湖回来后,她明显感觉到北魏宫廷的风云正在一步步蚕食着她,可她没有能耐做出反击。
“雪羡姐姐,该吃药了。”梅珞将汤勺递给她,见她的手臂活动自如,这提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曹掌监让姐姐去正殿侍候。”
商雪羡搅拌汤药的手指登时一顿,最终在梅珞的帮衬下挽发整容,托着并不是很和谐的身体在了冷月的照耀下朝着龙吟殿的正殿走去。
她走进去时,曹掌监和陆红妆垂手而立,靳修则坐在正中央的位置,手中捧着书卷。
“奴婢给陛下问安。”
微弱的烛光随着书页轻轻摇晃,俯身叩首的商雪羡并未看清帝王的神色,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他的心情极坏。
靳修挥手示意曹掌监和陆红妆下去,他自己则站起身踱步在商雪羡的身侧,静默地顶着她的侧脸。
“西太后说你是红颜祸水。”他蹲下身子摩挲着商雪羡的脖颈,“她想让朕砍了你的脑袋,送回南陈。”
商雪羡心口蓦然一紧,跪伏的身躯微弱的颤抖,她不怕死却不能在这个时候死。
“你可知汝阳王?”
“奴婢知晓。”
“汝阳王的生母窦太妃亲自挡了朕的路,想要让朕替她儿子讨还一个公道。”靳修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商雪羡的脸,“瞧,你在这后宫有多少仇人?”
虽然素未谋面,却已是生死大敌,这是商家女儿、王家宗妇的身份赐予她的劫难。
“朕已经允诺窦太妃,把你送给她当奴婢。”
“……陛下,奴婢想活着回南陈。”
商雪羡清楚孩子对一个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她若是落在窦太妃的手中必然活不长久,虽然她和汝阳王素未谋面,可只要她的血液里还流着商家的血就避无可避。
“那就得看你的选择。”
靳修从不掩饰自己对商雪羡的觊觎,只是他想要的是她亲自爬上她的床,而不是他用强,否则她和王枕的新婚夜便已经一锤定音,何须等到现在?
“奴婢愿意。”
四个字好似已经耗尽了她浑身的精气,那紧叩在地面的额头死死地垂着,好似再也抬不起来。
靳修像是色欲得逞的流氓,将人拉起来紧拥在怀中,手指从她的双眸轻轻抚过,声音说不出的蜷缩多情。
“朕喜欢你穿着嫁衣的模样。”
汤池中,商雪羡像是精致的木偶任由宫娥们折腾,陆红妆则静默地盯着那绣着双凤的红色嫁衣,直至套在商雪羡的身上。
“你可知道?若是让宫妃们知晓你穿着这身嫁衣承宠,或许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陆红妆的手慢条斯理地为她搭理着背后的青丝,瞧着铜镜中那张足够张扬的面容,最后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眼睛上。
“你应该庆幸自己长了一双和那人一模一样的眼睛。”
她说着手上忽然用了力气,硬生生将商雪羡头上的青丝扯下来几根,然后将木梳扔给了一旁侍候的宫娥。
“收拾一下,给陛下送过去。”
商雪羡不知道陆红妆的用意,可她能瞧得出她不喜欢自己穿这身嫁衣,若是有可能他也不想穿这刺目的鬼东西。
“替身吗?”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铜镜,里面折射着一双欲语还羞的剪水眸,“真是该死的孽缘。”
商雪羡心中和明镜似的,不管自己这双眼睛和谁得长得相似,她都应该跟她说一声谢谢,否则当初的新婚夜或许就是自己的魂归夜。
靳修执着卷宗斜躺在龙榻上,神色平静而沉闷,直至商雪羡执着团扇朝着他缓缓走来,他的眼眸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色彩。
疯狂、回忆、追念……庞杂的情绪令他扔掉了自己手中的卷宗,将商雪羡熊抱在龙榻上,一把将人推倒退掉她脚上的鞋袜,声音起伏不定。
“曹安,将朕的红木箱取来。”
垂首立在屏风外侧的曹掌监脸色顿变,脚底像是生了铅一般久久没能移动,直至里面传来了不悦的催促声,他这才慌不择路地去找靳修所说的红木箱。
靳修打开红木箱后,从里面取出来了一对玲珑精巧的铃铛,亲手系在她的脚踝处。
“喜欢吗?”
“……喜欢。”
商雪羡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装扮,她骨子深处还带着大家贵女的高傲,觉得脚踝系铃乃伶人所为,可她此时只能昧着良心说喜欢。
因为靳修的眼眸太不正常,她担心自己说了实话,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她的一句喜欢明显取悦了靳修,靳修眸色柔和了一些,放在她身上作乱的大手也没了之前的粗暴。
“以后侍寝的时候一直戴着。”他看似温和地去解嫁衣上的盘扣,声音却好似淬了毒似的,“这嫁衣,倒事比你之前那身好看多了。”
他像是恶狼剥着羊皮,明明饿得不行却使劲地捉弄,直至最后粉粉嫩嫩的一团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眸中的冷静才全然散去,只剩下原始的冲动。
他欺身而上一点点啃噬着她的理智,想要一探究竟却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惊扰。
“陛下,大公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