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将军他不疼人
察觉到夏宁出来后,他放下书卷,视线投来,嗓音透着一丝低沉的慵懒,「过来。」
再配上那一张俊逸的面庞,若是寻常女子怕早已把持不住芳心荡漾了。
夏宁轻咬下唇,娇笑的扭着身子过去。
还未在床边坐稳,就被一只大手摁住肩膀压下。
一句废话、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不曾有。
耶律肃来这儿就只此一事,从不会在其他事上耗费时间。
天旋地转,一室孟浪。
燃的烛火熄灭,声音仍未休止。
夏宁自认除了有一副好皮囊之外,还有一具倍儿棒的身子骨。
即便如此,也败在了耶律大将军的手下。
这一夜,是从未有过的煎熬,床品极好的耶律肃这一夜似是发了狂,她哭哑了一把好嗓子,眼泪流了又流,才求得耶律肃放过了她。
下一瞬她便昏睡了过去。
次日她睡到晌午才醒。
身侧早已冰凉。
耶律肃从不在她这儿过夜,这两年以来,素来就是完事儿走人。
两年前,他花了重金将她从青楼赎身,脱了娼籍,又替她置办良田入了贱籍,购入了一座院子将她养起来,成为他纾解的外室。
这两年的日子嘛,自然是比青楼里过得舒服。
不愁吃不愁穿,还不用应付各色恩客。
只不过……
夏宁扶着腰身艰难的起床,嘶嘶地倒吸着凉气,脸色一片煞白。
这个月耶律肃是憋疯了么,往死了折腾她。
她扯了一个外衫将自己裹住,又叫来丫鬟进来送水清洗。
洗洗刷刷了一个时辰才结束。
夏宁洗的一身干净,懒洋洋的躺在美人榻上,任由丫鬟进出收拾床榻。
昨晚的那些褥子被面是不能再用了,但也不能随意丢弃,通常都是由张嬷嬷打包送去外头焚烧厂烧了干净了事。
夏宁脸皮厚,今儿个进屋收拾的丫鬟买来不到半年,脸皮薄的很。
光是打包就臊红了脸。
低着头像个鹌鹑蝈蝈似的出了房门。
露出的一截脖子通红。
如此单纯可脾气的嬷嬷,下人不犯事,她将丫鬟们当成自己孙女疼让嬷嬷省心些。」
耶律将军养了个外室的事捂得严严的。
毕竟此事有碍他的名声。
院子地处偏僻,院里人口简单,除了婆婆,四个丫鬟都是签了死契、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外面暗处更有暗卫监视,如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
上回一个小丫鬟熬不住跑了,为防止她将消息外泄,将她拔了舌头发卖去了邻国。
这事小院里的人都知道。
夏宁自然也知道。
张嬷嬷听明白了,笑呵呵的福了福身:「那就多谢小姐体谅老婆子了!」
夏宁抬了抬扇子,似模似样道:「嬷嬷客气了,起吧起吧。」
主仆三人你来我往有说有笑,最后还是张嬷嬷惦记要去「销赃」,这才抽出了身去做事,梅开也忙着去做事。
偌大的屋子里又只剩下夏宁一人,睁着眼对着房梁。
若在平日,她还能打两套拳,写几页大字打发时间。
可今日她身上疲倦的很,只想瘫在榻上。
便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白日里睡多了,到了夜间睡意寥寥。
她要了一壶清酒。
送酒来的不是梅开,而是张嬷嬷。
梅开、竹立这两丫鬟是夏宁的人,死契都捏在夏宁的手中。
而张嬷嬷、兰束、菊团是耶律肃的人。
送完酒后,张嬷嬷不急着离开,夏宁捏着酒盅,嘴唇含笑的望她,「大人可是有什么话托嬷嬷转达给我听?」
张嬷嬷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却又碍于命令不得不说。
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蓝色瓷瓶,轻轻的放在桌上。
「大人交代下来,命小姐每次事后都服用一颗。」
夏宁脸上的笑意不减,「嬷嬷糊涂了,我这身子早已不能生育,吃这个药也是浪费。」
嬷嬷垂首,不敢直视夏宁,「南延门第森严,大人尚未娶妻,妾室、外室不得有孕。小姐年轻又常锻炼身子,若是出了事吃亏的只有小姐。」
原是如此。
往常耶律肃来时,她总像个美人玩偶似的坐着守着,昨日闲着无趣打了套拳,又特地涂了她从来不用的香粉,倒是让耶律肃以为她想强健身体怀上子嗣,这才送了药来以绝后患。
夏宁拔了瓷瓶的塞子,倒了一颗药丸就着清酒咽了下去。
快到张嬷嬷都来不及阻止。
「小姐——药丸哪能用酒送——」
夏宁一脸无辜的回道:「已经吃完了,怎办。」
张嬷嬷:……
夏宁反过来还宽慰她,「吃都吃了,你就别念叨我了,下回我一定用清水送服,可好?」
张嬷嬷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姑娘,不自觉的唇边溢出一声叹息。
夏宁继续笑道:「嬷嬷快别叹气了,哀怨使人衰老,要像我一样时常笑笑才好。」
她拈着小巧的酒杯,说的摇头晃脑煞有其事。
嬷嬷的不忍之意更甚,「姑娘……」
「嬷嬷不用这般怜惜我,」她轻含着酒杯,嗓音柔软,「如今的日子是我从不敢想象的自在幸福,全托将军之福,若能让将军安心,这药我吃的毫无怨言。」
她的眼神澄澈明亮,脸上露着柔软的笑容。
全然不是那惯会摆弄风情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