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父母
姜九让下人近身守着左初柔,而自己回到了栖梧阁等顾仕钧。
过了一个时辰,顾仕钧终于回来了。他眼下乌青,眼睛含有红血丝,一脸的疲惫和倦意。
姜九走到他面前,静静地抱住了他,给顾仕钧无声的安慰和关怀。
“还好吗?”姜九贴着顾仕钧的胸膛,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顾仕钧的劳累。
姜九也明白顾仕钧能来那么及时,也是因为想连夜赶回京城见到她。
顾仕钧低头细嗅着姜九颈间的香味,深深叹口气,声音有些低哑地说:“嗯,幸好臣回来的及时,要不然就是把徐达碎尸万段也解不了我的心头之狠。”
“对不起,我莽撞了。”姜九声音绵软地道歉。
“不怪公主,是臣考虑事情不周,没有给公主留下人手,以备不时之需。”顾仕钧吻了一下姜九的额头,低声宽慰她。
“臣本想让裴木明日一早让左大人携带夫人来顾府的,可听说公主已经吩咐好了?”顾仕钧抱着姜九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后退。
“嗯,今天太晚了,明日再让左大人夫妇来吧,毕竟初柔是他们的女儿。”姜九借着顾仕钧的力也一步步床榻移去。
“小九儿长大了,考虑事情全面了许多,”顾仕钧把姜九放在了床榻上,自己站着解开自己的衣衫。
“和相爷身边待久了,还是会学到了一些。”姜九打了个哈欠,声音困倦地说道。
顾仕钧上榻,搂住了自己想的小东西,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睡吧,臣一直都在。”
第二日左大人夫妇得到消息早早就来了顾府。
“相爷,夫人,左大人夫妇来了。”宋嬷嬷轻敲三下门,轻声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宋嬷嬷才听到顾仕钧低沉的声音,“让左大人夫妇在正厅稍等片刻!”
姜九也听见声音了,知道左初柔父母来了,赶紧打算起床穿衣服。
“这么着急作甚?”顾仕钧拉着姜九的手,不解地问。
“让人家等急了不好,有失主人待客之道。而且不知道初柔醒了没有,你也快起来。快点~”姜九不仅自己起来,也拉起床上慢悠悠的顾仕钧。
两刻钟后姜九和顾仕钧赶到正厅。
左千兆大人面色黝黑,还留有胡须,不过挺直的脊背和手背的刀疤让姜九知道初柔的父亲曾经是一名武将。
她的母亲左许氏穿着暗蓝色直领锦衣,脸上已有皱纹,但长的慈眉善目,端庄优雅,想必应该和左初柔一样,是性格温顺体贴的女子,可眼角的红痕显露出她很担心自己的女儿左初柔。
“拜见顾相,嘉兴公主。”左千兆夫妇看到顾仕钧牵着姜九的手出来,急忙下跪行礼。
“左大人请起。”顾仕钧低沉地声音在正厅响起。
“今早顾相侍卫来蔽府通知吾家小女在顾相养伤,把老夫和夫人吓得不轻,仔细一问才知道详情,臣多谢公主冒死救小女的大恩!”左大人说完就和夫人一起对着姜九行大礼。
“左大人,左夫人,快快请起,本宫与令女是手帕之交,自然不能见死不救,眼下还是去看看初柔吧。”姜九给宋嬷嬷使了个眼色,宋嬷嬷赶紧扶起左夫人。
“好,好。”
几人来到南苑,左初柔也刚醒过来,看到自己的父亲母亲站在自己的面前,左初柔心里觉得所有的委屈和酸楚都涌上心头,哽咽地说道:“父亲,母亲,孩儿不孝……”
左千兆和夫人看到自己的小女儿竟被打成这个样子,一时之间也是老泪纵横,左夫人趴在床边,声泪俱下地搂着左初柔哭道:“柔儿啊,是爹娘对不住你啊,把你许配给那个畜牲。”
左初柔没有说话,就只是不住地掉眼泪,左夫人用自己颤抖的手给左初柔抹眼泪,而同时自己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姜九看到这个场面就悄悄地躲在顾仕钧后面,果然父母最大的软肋就是子女,姜九已经没有了母亲,看到这一场面,不觉有些动容。
顾仕钧皱着眉头把姜九从屋里拉了出来,两人坐在廊下的栏椅上静静地沉思着。
“小九儿,以后我们生儿子吧。”顾仕钧转头,那双眼眸含情脉脉,真挚而热烈。面上露出浅浅而迷人的笑容。
“?”姜九不明白顾仕钧怎么突然说起儿子了,再说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给你个狗东西生孩子了。
“我害怕我们的女儿也会遇到不好的人,那个时候我们一定很心痛。”顾仕钧眸色愈浓,顿了一顿。
姜九听到后心里猛地一戳,低眸半天没有言语,只是用左手轻轻握住顾仕钧薄茧的手掌。
不久,左大人从屋里出来,在门口摸了摸眼角泛起的泪花,看到顾仕钧和姜九行礼问道。“顾相,下官失礼了,请问小女现在伤势如何?”
姜九起身,轻声说道:“头部被重物砸中,流了很多血,手臂骨折,身上还有许多未愈合的旧伤,需要静养。”
左千兆听完气的发抖,破口大骂道:“畜牲,畜牲,当初看上他做女婿,就是觉得他老实稳重,没想到竟然是个黑心的畜牲!”
之后眼圈通红继续叹息道:“初柔从未与我们说过徐达打她,也很少回家,她怕家里人笑话她,也怕给我们添麻烦,是我与她母亲忽略了她。”
“徐达现已削去官职,押入大牢,等圣上发落。”顾仕钧薄唇轻启,目光冰冷,脸上也没有刚刚熟悉的笑容。
这事非同小可,不仅仅只是徐达家和左千兆两家的事情,关键的是姜九被牵扯进来,顾仕钧不能自行把徐达处置了。
“那下官可否把小女接回家中,在顾相府中说不过去啊。”左千兆看到自己小女儿被打成那样,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左大人现在令女虚弱,不易坐马车和轿子,她与我夫人是义结金兰,情同姐妹,所以夫人与本相商量后,觉得令女可以在顾府养着妥当些。”顾仕钧的声音低沉醇厚。
两日后
姜炎身边的大太监亲自来顾府。
“给顾相请安,老奴宣圣上口谕,需要您和侧夫人,还有徐夫人一同入宫。”
“章公公,是出什么事了吗?还要本相夫人入宫。”顾仕钧把手里的狼毫放下,目光从容不迫,深邃漆黑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
“顾相,那徐达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给大理寺写信,说是顾相和徐夫人有奸情,九公主受了您的指使杀害了徐达的母亲,而他自己被顾相要杀人灭口。
他还有人证和物证,说是一切都是您干的,所以现在和你在朝堂上不对付的官员,都已经跪在御书房请求皇上彻查此事,还南州一个王法。”章公公离近几步,着急地说。
“王法?本相就是南州的王法!”顾仕钧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到极致。
“戚风,准备马车,通知夫人和左小姐收拾一下,去宫里面见圣上!”顾仕钧浅灰色的眸子透露着冰冷与杀伐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