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学厨与夜谈
雨隐村的天从来就没有放晴的时候。
黑沉的天稀稀疏疏的下着小雨，它们顺着泥泞的路径流入了一条晶莹的小河。
河水湍急，自视野的一端起始，匆匆消失在黑夜的另一端。
这样的河流在雨隐村内有很多，并不少见。
嗒。
湍急的河流被一一个白嫩的小脚丫踩下而溅起水花。
小楠凝神一抓，结果鱼儿将身子--扭，反而令小楠扑了个空，她只好有些不忿的对着鱼游去的方向喊道:“弥彦，抓住它，别让它跑了!
“包在我身上吧!”弥彦大喊一声，翘起屁股，直接朝着鱼游来的方向飞身扑去。
结果可想而知，弥彦半个身子摔进了河里，原本就被小雨沾染的衣服湿了个遍。
而他自己大大的脑袋则是和河床来了个亲密接触。
“啊啊啊!混蛋啊!”吐出一口水，弥彦气愤的看着那条灵活的鱼儿。
这时，一双手抓下，稳稳当当的把鱼拿捏。
手的主人是长门。
虽然他还没有觉醒，但是本来就是漩涡族人再加上拥有轮回眼的他，能力天生就和其他人出现了差别。
“给，小楠。”长门将那条足足有三十厘米长的鱼打晕后，递给了小楠。
“谢谢，长门真棒!”小楠原本因为鱼逃跑嘟起的小嘴，绽开笑靥。
“没.....”长门红着脸，挠了挠头。
“嗯，不愧是我认可的兄弟。”弥彦打着哈哈，用手臂勾住长门的脖子，说道:“今晚有美味吃咯。”
啪啪啪。
鼓掌声传来，紧随其后的是零约的声音:“做的不错，等等你们要好好学哦。”
“是，零约哥哥!”三小只站的直直的，出声回应。
...
依旧是那栋在雨隐村里也显得不是很特别的两层小楼。
楼的一侧此时灯火通明，带着菜肴香气的硝烟随着管道飘散到下着小雨的户外。
它们不断变化着，和雨水不断交合，拧着、搅着，早已彼此不分。
“小楠看好了，我教你如何去除鱼腥味。”零约-手拿着把铁制菜刀，一手将鱼按在案板上，开始教学。
“嗯嗯。”小楠瞪大眼睛，不想错过零约每一分每一秒的动作。
“弥彦，去把烟灶打开;长门帮我拿点生姜。”
“好的。”另外打下手的两小只，飞速按照零约的指示行动。
随后就是零约的个人刀工秀了。
那把看起来有些愚钝的菜刀，在零约的手中就如同一根画笔般，变得轻巧灵动。
银色的刀光快速闪动，配合着零约那双细长白皙手指的律动。
眼前的此情此景令人觉得零约不是在做饭，而是在做一-件高雅的艺术。
“这刀工，老师还说自己不是忍者。”弥彦看着眼前眼花缭乱的刀光，嘟着小嘴说着。
可能老师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站在最后的长门，开口替零约辩解了一下。
“不，我觉得老师可能真的不是什么忍者。”原本为了观看零约教学站在最前头的小楠，听到两人的议论，回头说道:“你们没发现，零约哥哥在解决之前忍者的时候，并没有用任何一个忍术吗?”
“这么一想好像也是啊。”弥彦回忆了一下之前零约和那两名根部忍者的对战，挠了挠头。
好像零约哥真的没有用任何一一个忍术，完全就是靠身体打赢了对方。
看来零约哥真的不是忍者啊。
等等...总觉得这个逻辑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还没等弥彦继续想下去，零约的声音又一次传进他的耳中。
“弥彦，别发呆。过去协助小楠做好汤底。
今天我们喝鲫鱼豆腐汤。
“好勒!”弥彦一想到鲫鱼豆腐汤的甜美，高呼一声，赶忙去小楠那里打下手。
“长门，你也来看看我怎么做的。”零约看了眼长门对他喊了一声。
“好的，零约哥。”长门脚步慢慢挪动，显得有些害羞。.
不过终于他还是抬起了头，那对紫色的妖异眼睛，与零约全白的双眼对视了片刻后，移到了零约手头的案板上。
“还是轮回眼帅啊。”零约心里感叹道:“也不知道现在葫芦里的查克拉丹药够不够我开启轮回眼。
暗自拍了拍自己腰间悬挂的葫芦，零约继续处理鲫鱼。
“小楠，你知道吗?鲫鱼处理是有技巧的。”看见小楠正在等待汤底烧开，零约开始教学:“我们刮去鳞片后，就从鱼肚处开刀，将内脏全部剖出，然后再将鱼鳃去掉，最后特别重要的是一定要刮掉附着在鱼肚内部的黑色粘膜。”
“嗯嗯。”趴在案头旁的小楠，认真的点了点头，搬来了把小椅子，接过了零约手中的菜刀，按照零约的方法开始将鱼解剖。
“嗯，不错。小楠学得很快。”零约点了点头，对小楠以示鼓励，然后转头对长门说道:“长门，你去帮弥彦放一下调料。那家伙，总是丢三落四的。
“好的，零约哥哥。”长门点了点头，跑去帮助不出所料，差点将酱油倒入鱼汤的弥彦。
四个人，就这么在这处略显温馨的小楼里煮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美食。
“小楠，没想到你做饭也那么好吃。”弥彦疯狂趴着自己陶瓷碗中的米饭，或许是因为吃得太快，许多米粒粘在脸上显得格外滑稽。
“哪里，是零约哥教的好。”小楠被心上人一夸，脸红红的低下了头，声音有些微小的呢喃着。
一旁默默无言的长门偷偷看了眼害羞的小楠后，继续吃着被零约强打进碗里的饭菜，紫色眼神中同样出现了别样的光。
...
...
雨隐村的夜是没有月亮和星星的。
无穷无垠的雨时时刻刻都在考验着这个村子的下水道系统。
感受着稀疏的雨水滴落在苍白的脸.上，散去了烟火气的零约就这么坐在屋顶上。
不管雨如何浸湿衣裳，也依旧一杯小酒，一碟小菜。
咔嘁。
是屋顶被踩踏时所发出的音节。
“长门，睡不着吗?”零约没有回头，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嗯，零约哥。”长门点了点头，应答了一声后，走到了零约的身旁坐下。
“吃点吧。”零约将自己的那叠小菜推给长门，又自顾自的拿出一个小杯子，将葫芦里发酵的酒倒了点，也递给了长门。
长门正要接过，但却拿了个空。“忘了，你还没成年，不能喝酒。我替你喝了吧。”
呃，零约哥好像也没成年吧。
长门在内心中抚了抚不存在的汗水，吐槽道。
“有什么事吗?”零约仰躺在屋顶，任由雨打湿清秀的面庞，转头对着长门问道。
“就是...就是...”长门低着头，绞合着手指，好似在纠结。
沉默了片刻，随后长门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的出声说道:“就是感觉现在的经历就像做梦一样。
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哪一天一觉醒来，发现我的世界里小楠消失了、弥彦消失了、零约哥哥你也消失了，最后到头来一切都消失了!”
此时长门的面庞雨水与泪水早已交织在了一起，无法分辨。
那双被誉为“仙人眼”的眼睛第-次流下泪光，好似上苍的无垠之水，纯净无瑕，不带一丝杂质。
见到长门低声啜泣，零约在内心中叹息了一声。
这就是战争所带来的后遗症。
这是需要用尽一生才有可能抚平的创伤。这是心灵的裂痕。
“长门，你知道吗?”零约喉头有些哽咽的开口说道:“原本我来自一个极其和平的地方，那里没有战争，人人都安居乐业。
直到有一天我来到了这里，我发现这里充斥着遗憾，充斥着愤怒，充斥着绝望。
我想要改变她。
但是我知道这是一个早已身负顽疾、苟延残喘的世界。
想要彻底改变她，微乎其微。
古往今来，有无数人倒在了一条所谓通往和平的道路上，虽然他们都失败了。
但是那些前行的英雄却会伫立在岁月的银河里，他们用自身的经历教导了我们如何不要走上错误的路。
长门，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去改变她，去改变这个世界。
那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不是梦，而是美好充实的未来。”
“真的吗?真的有可能吗?!零约哥哥。”长门擦拭去了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雨的水珠，那红色头发下闪着紫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零约，好似在探求、好似在确定。
“嗯。相信你的零约哥吧。我啊，看人超准的。”零约拍了拍长门的肩膀，又喝下了杯小酒，开口说道:“况且这个世界或许也是很美的，只不过她需要你用心体会。”
“美?”长门有些疑惑，他觉得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肮脏与罪恶。
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美吗?
在无数个雨夜里，他都会回想起自己父母的血就如同这雨隐村的雨般，溅到他的脸上，将视野染成一片血红后，因恐惧所带来的浑身颤抖。
“当然存在美。”零约点了点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嘴角一勾，说道:“别不信。我问问你，你就说你觉得小楠美吗?”
“......啊?....”长门原本哭丧的脸听完这个问题后，瞬间变得通红，比喝了酒的零约还要红，上数倍。
“哈哈哈哈哈!”
看到长门害羞的模样，零约大笑了起来，好似要除去这些天来来到这世界的压抑，好似要抹去这雨隐村的阴雨般疯狂。
而长门看着一旁有些“扰民”迹象的零约，虽然脸蛋依旧通红，但是嘴角的那一抹微笑却怎么也无法被抹去。
是啊，小楠真的很美
幼小的长门在心中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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