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糟心的穿越
头好痛!
薛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
旁边一个流鼻涕的七岁小孩儿激动的叫起来,“娘,娘,妹妹醒了。”
她有点懵逼,自己不是在风景区采风吗?
怎么突然到了这里?
画!
薛雯想起来,自己好不容易画完的一幅《日出云海图》被风吹走。
她去追画的时候,不小心坠下山崖……
这是穿越了吗?
“小玖!你终于醒了,我的儿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呜呜……”
柳氏还在洗衣服,手掌冰凉的抱着刚醒来的薛雯痛哭。
虽然是四月里,天不冷,可薛雯还是打了个激灵。
她眨巴了几下眼睛,看着眼前二十出头的俏丽少妇,心疼道,“娘,您太瘦了,别太操劳了好不好?”
柳氏心里一酸,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傻丫头,以后离你大伯家,二伯家远些,别跟他们两家的姐妹们玩儿。”
薛雯乖巧的应了一声。
她脑子里多了好些原主的记忆,原来昨日是大伯家的大哥薛理娶妻,原主是因为贪嘴就多拿了一块糕。
大伯家的二哥薛珺看见,不许她往家带,还说她偷东西,在推搡的时候,她被撞破了头,结果就昏死过去。
祖母莫氏,担心原身父母闹得婚礼不好收拾,就骂柳氏养出了个贼女儿。
原身父亲争辩了几句,莫氏就不依不饶,说薛崇德当着众人忤逆她。
大伯母火中浇油,说再大的事情,新人进门这天也不能闹。
薛崇德气得火冒三丈,大怒说自己女儿都流血流得快要死了,还不许吭一声,这是什么道理?
柳氏急着要给薛玖请大夫,莫氏一文钱都不想出。
最后拿香灰给薛玖掩伤口,还说她见了红不吉利,怕冲了喜事,要薛崇德一家有多远走多远。
就这么七嘴巴舌的,薛崇德一家被赶出大宅。
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原身就凉了。
薛崇德七尺高的汉子抱着女儿尸身痛哭。
最后找了个守林人的木棚安置薛玖的尸身,这是要去打棺材呢,结果薛雯穿越来了。
薛雯单薄的衣衫被柳氏的泪水蕴湿,她心里替原身不值,一块糕就要了一条人命。
一家四口被逼搬到草棚住,如今还要被莫氏说忤逆,这是想要逼他们一家人去死啊!
“玖儿醒了吗?”
一个憨厚的声音问。
“醒了。”
柳氏回答着。
薛雯一抬头,看到个面相很老实的男人,她本能的叫了一声,“爹!”
薛崇德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醒了就好,吓死爹爹了,玖儿莫怕,爹爹给你弄好吃的去啊!”
“嗯!”
薛雯弱弱的应了一声。
薛崇德心疼得不行。
他不是莫氏亲生的,他是莫氏的陪嫁丫头生的。
薛老爷以前在太医院当值,还是一个有名的太医。
只是因为他当值的那天,安国侯的小妾流产没保住,被安国侯赶出太医院,回乡后郁郁而终。
以前薛家生活优渥,莫氏也是大家小姐出身,因此薛崇礼和薛崇义都读了点书。
只因为薛崇德是庶子,莫氏对他百般提防。
只让他认识了一些字,就送去太医院做学徒,科举一途基本上是荒废了。
安国侯还在盛年,老爷子死的时候就叮嘱过。
安国侯不死,薛家人不许入京。
结果薛家老大薛崇礼的学业止步秀才,老二薛崇义至今仍然是童生,哥儿仨就薛崇德是白身。
下地种田的事情,全是薛崇德干。
夫妻俩个被当成仆役使唤,如今连儿女都被人欺负。
哥哥薛衍回来了,他衣襟里兜了一兜桃胶对柳氏说,“这个补血,给妹妹熬粥喝。”
柳氏擦干眼泪,把薛衍头发上的枯树叶子摘掉,“乖,苦了你了。”
桃胶可是好东西,活血化瘀,美容养颜,又养生又能美容。
薛雯眼珠子一转道,“娘,我不吃这个。”
“这个可以卖钱,有了钱,爹爹就能读书考状元,中了状元就再没人敢欺负我了。”
薛雯的话让薛崇德哭笑不得。
“乖玖儿,考状元可没那么容易呢,爹爹只认得几个字,四却没正经读过。”
“考嘛,考嘛,爹爹,你考个状元回来嘛!你背药典都能背得精熟的,考试很容易的嘛。”
薛雯鼓着腮帮子撒娇。
薛崇德很心疼,他觉得女儿这是被大房家的孩子欺负怕了。
自己虽然也有科举资格,可是想要参加科考并且考中,可真不是那么张嘴说说的事情,难呢!
不过,有功名在身上,和没功名在身上,确实不一样。
昨日薛雯被大房的二小子推倒撞破头。
大家都跟睁眼瞎一样,只看到大房娶媳妇,都瞧不见薛雯头破血流,快要死掉。
对那些族人来说,还不是因为薛崇礼身上有个秀才功名,可以见官不跪,田地免税。
沾了人家的好处,自然要偏袒着。
薛崇德看着女儿惨白的脸,心说,为了这个家,我得考一考试试!
“好好,爹去考科举,爹去做状元,玖儿好好养伤,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好!”
薛雯不管薛崇德是不是敷衍,答应我了,就必须做到。
她从床上跳下来对薛衍说。
“哥哥带我去采桃胶,咱们拿去镇上卖钱给爹爹买纸笔,等爹爹考上状元,我们就不用看人家脸色了。”
柳氏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说,“你这得是对你爹多有信心啊。”
“必须考中,我要当官小姐,才不要被珺二哥骂贼丫头。”
薛雯哼了一声,拉着薛衍往外面的桃林走去。
柳氏松了一口气,看着空荡荡的木棚问薛崇德,“她爹,咱们今晚怎么办?”
薛崇德想了想道,“今晚先在这儿将就着,我还有些私房,从大宅搬出来的时候,偷偷塞在被褥里,本打算用那些钱给玖儿请大夫的,她既然没事儿了,你就先收起来。”
他又说道,“大哥,二哥都是不擅劳作的。”
“家里如今坐吃山空,咱们搬出来也好,你就不用再一日三餐伺候那边了。”
柳氏脸上露出幸福的神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