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赵阔
三人都已吃好,丫鬟们都将残羹剩饭端了下去。
“长济不在姑苏城内放声诗歌,竟然又回到京城还成犬子的先生,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李守中请赵阔边喝茶边聊天,李恕还是陪在旁边等着父亲和先生的训话。
一的孩子,能这么乖巧懂事的在一旁默默等着,还不露出一丝困意实属难得。
赵阔暗自点头。
“子乐兄之子,实属少有的人才。”
李守中听着赵阔的话,摇了摇头说:“人才?长济兄莫要抬高犬子,他还算不上。”
赵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放下,思虑了一会才将今天的学课告于李守中。
“今天的学课是《百家姓》,你我二人教育学生不下数百人。
你可曾听闻一的孩童在一天之内,听我念过一遍之后便可通读全文。
在快放课时就已全部通背下来,放眼天下不过了了。”
李守中摸着胡子的手,一下子收紧扯下了几根胡子。
李恕在一旁,背上已经大汗淋漓。
我怎么给忘了,我还以为是下课要考全文背诵呢!完了…
李守中调整好状态,不能失了礼数。
“当真?长济不可哄骗于我,让我白高兴一场。”
赵阔认真的说:“自然。”
“恕儿,过来。”
李恕走到二人面前,向李守中行礼又向赵阔行礼后,等着李守中问话。
“长济说的可是真的?”
李恕回道:“是。”
“嗯,你下去吧。”
“是。”
李恕退了出去,在外面侯着的贴身丫鬟和小厮见李恕出来,赶忙问道:“小少爷,可要我等抱回去?”
李恕摆了摆手,丫鬟和小厮跟在后面回了自己院子。
“子乐兄,为何不喜。”
“慧极必伤,我怕恕儿…”
赵阔闻言失笑道:“子乐兄,何时如此优柔寡断了。”
李守中呵呵一笑,道:“可能是我得子太迟了。”
“说起来,长济不在姑苏,为何进京啊?你不是说京城不如江南水乡诗情画意嘛?”
明显调笑的话语让赵阔也轻笑着,说:“此次进京是…”
手指了指上面,其含义不言而喻。
“本来打算来拜访一下老朋友,没想到你竟然喜得贵子。
兄弟我没什么本事,就只能帮你教导儿子了。”
李守中闻言神色微妙,看着赵阔是想问又不能问,暗暗忍了下来。
“长济莫要打趣我。”
老来得子听着也让人面红耳赤。
赵阔又说:“最近上面有意,让被撤官职之人大批复员。”
李守中抿了一口茶,说:“据说姑苏林家…”
“贾雨村,原系湖州人氏,生于仕宦人家。虽然才干优长,未免有些贪酷之弊。”
赵阔自说着不由得笑出来声,不知是笑人还是笑事。
李守中摸着胡子,略有忧虑。
“长济…你说这盐课御史林如海,倒是胆大妄为啊。”
赵阔自然也知道李守中怕什么,所以也沉默了一会。
“子乐兄,是怕连累宫裁侄女吧。”
李守中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的说:“这林如海本是探花郎,也是祖上世袭列侯,书香门第…”
“怎么会请这种人做先生…”
“而且他的妻子还是荣国公嫡女…”
赵阔放肆的向后一仰,靠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才说:“林如海是个高才之人,官场世故非常精通。”
“我偶尔也会去林府拜访,明里暗里试探过,倒是个装糊涂的好手。”
李守中闻言一愣,林如海官轻权重,做官多年。
在赵阔面前装糊涂可真是厉害。
还能让赵阔吃瘪,这真是李守中没想到的,摸着胡子笑了出来。
赵阔瘫在椅子上说:“有读书人的清贵,为官于民的清誉。
只可惜他周旋平衡之法,才真叫我无奈。”
李守中也是哑然失笑,原来如此,还以为也是个贪污纳贿之徒。
赵阔听见李守中的笑声说道:“你别笑啊,上面很中意林如海可惜…”
李守中沉思了一会说:“你是说……”
“不错,我几次拜访发觉林如海的身子一次不如一次。
原先还有一子,三岁时早夭。后育一女,竟然先天体弱。
就连贾敏更是元气大伤。”
赵阔冷哼一声道:“真真是不把圣人放在眼里。”
李守中咳嗽一声,让其打住。
赵阔漠然止住,两息后才开口说:“上面很喜欢荣国府的大姑娘。”
李守中好奇的挑眉问道:“何解?”
“上面有退位之意…”
李守中伸手将有些温意的茶杯端起来抿了一口,说:“这茶有些发烫。”
赵阔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说:“凉透了。”
次日清晨,李恕被丫鬟服侍着起床穿衣洗漱,然后出门请安。
“母亲。”
“恕儿来了。”
刘氏温柔的挥手让李恕过来。
李恕乖巧的坐在一旁,问道:“父亲为何不在。”
“子乐…你爹他一大早就去面见圣上了。”
李恕心中疑惑不已,为何去见皇帝,书里也没说过…
刘氏见李恕不知在想些什么,柔声说道:“先吃饭,待会还得完成课业,谨记赵先生是不可多得的大儒。”
李恕应道心中惊奇:大儒?世上几人称的上大儒,没想到父亲还认识这样的人。不愧是国子监祭酒。
二人安静的吃完早饭,刘氏让小厮带上一些糕点一块去竹院。
在竹院内的赵阔悠然的浇着院子里的花草树木,见李恕来了才放下花洒。
“见过先生。”
赵阔擦了擦手,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将帕子放回袖内,才让李恕起身。
“很好。”
赵阔看着面前,恭敬有礼不急不躁的李恕称赞道。
“今天学《三字经》可准备好了。”
“是,先生。”
但有一点让赵阔不喜,那就是李恕竟然装不会。
真真是无知小儿。
赵阔呵住正在背诵的李恕说道:“你若诚心求学,我必倾囊相授。你若玩闹藏拙,我自请辞离去。”
李恕心中大震,忙求赵阔原谅,并说他是诚心求学,绝不藏拙。
一天下来,赵阔真是不由的感叹的孩童学的如此之快。
李恕恭敬的说:“先生我想拜你为师。”..
“哦,为何?”
赵阔饶有兴致的摸了把胡子。
“先生与父亲是至交。”
“那又如何?”
赵阔将手搭在石桌上看着李恕。
李恕朗声说道:“先生大才,恕仰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