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车祸的商人
“少爷,过一两天谭家就会来人了,到时咱们就得跟着去帝都生活了,你有什么朋友可以这两天约着一起出去散散心,好好道个别。”实在是不想她刚失去最后一个亲人又面临陌生的环境,可是没办法,安家现有的财富太过庞大,安钦又未成年,要是不跟着谭家那就犹如小儿闹市抱金,不用多久就会让人吞噬殆尽。
谭家老爷子当初可谓是自家老爷子一手提拔的,这么多年也都多有联系,对于他的人品他还是信的过得。
最要紧的是,这是安钦小叔的遗嘱。
安钦回过神来,对着刘建国笑了笑:“不用,刘爷爷你知道的,我没有什么朋友。”
刘建国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庞,轻叹一声,没再说什么。
突然,车子停了下来。
“怎么了?”刘建国对司机问道。
“前面好像是发生了交通事故了,路被堵了。”小王回道。
“那换条路走吧,这都快中午了,时间也不早了。”少爷早上就没吃多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中午再不吃可怎么行。
小王看了看后视镜,“恐怕是来不及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前后左右都被堵了。”
管家朝车窗外看了看,确实是,今天是周末尽管这里离市区还有些距离,可车还是多到不行。看来是没办法准时赶回去用午饭了,他在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了掏,在安钦疑惑的目光中掏出几块小饼干和几块巧克力,然后一股脑的全塞进安钦怀里,“少爷先吃些小饼干垫一垫,你本来就瘦,这些日子折腾下来是更瘦了。”
安钦看着他慈爱的目光,最终还是拆开了一块巧克力,别说,这里的食物是真的很合她的胃口。想她一朝国师,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可是比起这些小零食来,山珍海味还是差些感觉,就这点来看,来到此方世界确实还是很不错的。
老鬼探进来一个头感慨道:“这老管家对你可真好啊。”
安钦没有理他吃着巧克力往窗外看去,他们的车很靠近事件中心,轻易的就能看清被交警围在中间的中年男人。男人显得有些狼狈,额角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伤痕,此时他正激动地在冲交警说些什么,车窗质量太好听不清,不过大约也能猜到一些。
将车窗摁下,果然。
“我都说了!我没有酒驾!也没有疲劳驾驶!是马路上突然冲出来一个孩子,我为了避让才撞上护栏的,怎么你们就是不信呢!”他拼命的解释,额头上更是急出了一层汗来。
可能是对面的交警见他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好,有意安抚道:“先生,您先不要着急,我们只是说让您跟我们回去看监控,并没有别的意思。”
“是啊,您看这大中午的,堵车堵得不成样子,我们先把车挪开,恢复交通秩序要紧。”
男人看着长长的车队,想到自己这几年来的三天一小祸,五天一大祸,有些颓然的低下了头,“好……”
“啧,真倒霉啊。”安钦盯着男子身上的阴气突然道,刘建国却以为她只是看对方出车祸觉得他倒霉,开口道:“也算是幸运了,只是撞上了左边的护栏,他要是往右边撞,这会儿119指不定就在河里捞车了。”
安钦若有所思的点头,可不就是幸运吗,被缠上这么久了,阴气都快要把人都淹没了还能活的好好的。
“刘爷爷,去帮帮他,然后把人带过来。”刘建国听到这话虽然惊讶,但是还是什么都没问就下了车。
“为什么要帮他?你既然能看得见我,应该也能看见他身上那浓郁的阴气,他明显是被缠上了,你……你不会是想说自己可以救他吧?”老鬼不确定的问了问。
刚刚管家下去的时候司机也跟着下去了,这会儿车里只有一人一鬼,所以安钦很好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她从一旁老管家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空白的纸,白皙修长的手指快速翻折,很快就折出一个类似平安福的东西来。
但老鬼知道,这玩意儿可比普通的平安福厉害多了。因为从东西折成后他身上的鬼气就开始乱窜,稍微靠近点还会感受到一股灼烧感,从他死后他就再也感觉不到痛了,现在热和痛是都感受到了。
“这……这么厉害的吗?”他的声音有些颤。
安钦翻看着手里简陋的除阴符,“厉害吗?没有朱砂和黄纸,就只能做个简陋的了。”说着她嫌弃的撇了一眼老鬼,“你不是死了很多年了,怎么这么的······没用?”
老鬼有一瞬间地炸毛,没用!?他居然说我没用!?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看着安钦手上的东西,他还是怂唧唧地道:“我……我虽然死了多年,但我可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鬼,当然比不上那些作恶的恶鬼。”
“好吧。”确实,说起来老鬼倒也不是真的没用,能不靠作恶获取阴气逗留人间这么久就已经很厉害了。
管家跟交警一番交涉,很快就将人带了过来。
“少爷,人带过来了。”
白恺知道车里坐着的才是真正帮他的人,可是当他听见这恍如上世纪的称呼的时候还是大为震惊。不是不知道华国最顶尖的一些世家还是会沿用以前的一些古老的称谓,可是他活了这几十年还真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听见。
他有些忐忑的跟着上了车,刚一坐定就见被老人称作少爷的少年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少年气质出众,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只是静静端坐着,就让人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要不是胸前别着一朵代表哀悼的白花,真就像是城堡里走出来去参加晚宴的小王子。
“你……你好。”
他双手放在两边紧贴着裤缝,开口有些局促,面对这样的少年,他是有些紧张的,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对方,忐忑于对方出手帮自己解决麻烦的目的。
车祸当事人走了,交通很快恢复,车子又重新动了起来。安钦近距离看了他一会儿,很快明白了他身上的阴气是怎么一回事。
“你好啊,不用紧张,相逢即是缘,送你一个见面礼。”说着她笑眯眯地摊开手掌,上面赫然是刚刚折的那枚除阴符。
白恺不知道这小少爷有什么目的,但看着对方的年纪以及那清凌凌的目光,还是迟疑的从她手上将东西接了过来。仅是触碰到的瞬间他就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少年。
就在刚刚,在他触碰到这折叠奇怪的白纸后,那种他很多年再也没有感受过地从身体到灵魂的舒适感让他想要流泪。从他第一任妻子去世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那种由内而外的阴冷感犹如附骨之疽,无论多大的太阳都无法让他感到丝毫的温暖。尽管他依旧会流汗,尽管他依旧会被晒伤。
他小心翼翼地将符拢在手心,颤抖地开口:“这……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七年了啊,整整七年,他几乎无时无刻都想要像现在这样驱逐骨子里的阴冷。可是哪怕是在梦里他还是冷的,甚至更冷。
这七年里,无论看多少医生,请多少所谓的高人,吃多少奇奇怪怪的偏方,毫无例外,全部都没用。
安钦只是笑笑没有回答他,是不是做梦他心里清楚得很。管家则是有些怪异的看着男人,又看了看他手上的白纸,表情渐渐若有所思起来。
白恺看着俊美的少年,此时只觉得这哪里是什么城堡里不谙世事的王子,这该是神秘莫测的高人才是。
“您是不是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求高……小少爷出手相救,只要白某身上有您看得上的您尽管开口。”本来想叫高人的,可看着对方过分年轻的脸庞话到嘴边又成了小少爷了。
他本来不应该这么轻信他人的,何况还是这么年轻的孩子。但是没办法,他身上的问题真的折磨他太久了,此刻重回人间的感觉又太过令他贪恋。
“你身上没有什么是我想要的。”安钦摇头道,至少目前来看她没有在他的身上看见什么对她来说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