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章决定要走
好像是没有预料到分别来的如此之快,宁恒愣了愣,他垂下眸子,无视掉一旁的宁夜,眷恋地看着池枣枣:「小公主这么快就决定要走了?」
池枣枣愣了一下,然后迟疑地点了点头,她不是非要现在走的,但是都已经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家了。
更何况,现在朝堂最是闹得比较厉害的时候,父皇应该也是需要她的时候。
「你……」宁恒开口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在短暂的开口之后,又叹息了一声,忽然低下声音来,似是眷恋,又似是叹息,「好快,而且……」
宁恒的目光落在了池枣枣的脸上,余下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目光始终缱绻地盯着池枣枣,那种近乎于有些绝望而难过的悲哀萦绕在他周身。
池枣枣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某一瞬间愣了愣,一个怀疑在她的脑海瞬间滑过,但最后都被池枣枣给暂时遗忘了。
虽然不知道宁恒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但池枣枣其实本身是非常不介意的,更何况,池枣枣对宁恒的感官有些复杂,这种复杂不是有任何比较偏爱的情感,而更多的是一种欣赏。
虽说宁恒对宁夜做的事情让池枣枣不高兴,甚至有些恨他,可这些并不影响池枣枣对宁恒的欣赏,尤其是宁恒这种为了家国而有些悲壮的行为。
「再多呆一段时间吧。」宁恒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最后才勉强对池枣枣说,「之前你以瑞友的身份证在宁国呆着,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的地方让你……」
话都没有说完,宁恒忽然就自嘲地笑了一下,他有些失落地低下头来:「不过宁国如今现在的情况,其实也没有必要留你下来。」
池枣枣知道宁恒现在心态不太好,也知道自己的欺骗对宁恒来说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是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的。
「王爷,等宁国的情况好一点,我会和阿夜来做客的。」池枣枣顿了顿,然后笑了一下,「我还是那句话,我觉得王爷并不适合做一国之君,但……」
她粲然一笑:「但王爷虽然并不擅长帝王之术,容易被他人的言论而左右,为人也十分的心软,可您心中始终有子民,并不会沉溺于权利之中,也许,你会成为另外一个不一样的君王。」
宁恒受伤的心被她安抚到了,他低头笑了一下,眉目好似一下子展开了:「多谢。」
「等使团的事情都完了之后,我就和阿夜一起和使团回去了。」池枣枣将话题拉回来了,继续道,「所以……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好好的喝一顿酒。」
之前宁恒和池枣枣也喝过酒,但那都是花酒,而且在这个过程之中,池枣枣竟然半点马脚都没有露出来,想到这里,宁恒失笑了一声,由衷道:「关于伪装这一点,我是很佩服你的。」
「那倒不用……」池枣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感觉旁边射过来的视线沉沉的,还裹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冷意。
池枣枣在心里啧了一声,还未开口,果然就听到一旁的宁夜道。
「回去了。」声音有点沉,听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吃醋了。
池枣枣笑了笑,和宁恒说了再见,便转身去抓宁夜的手腕。
宁夜垂眸看着她,有点不高兴地说:「你们两个的关系看起来很好啊。」
「没有你和宁恒的关系好。」池枣枣如实说,「之前夜二说你之前在宁国的时候,宁恒对你十分的照顾,啧啧啧,我那个时候好一顿吃醋。」
宁夜微蹙眉头,有点不明所以:「他是我皇叔,为什么要吃醋?」
池枣枣一噎,总不能告诉宁夜她满脑子的猥琐,所以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她说:「我当时不知道啊,不提这个,你是不是应该和王爷聊一聊?」
宁夜沉默了片刻,侧头去看宁恒,神色有些不明。
他和宁恒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晚秋的风从二人中间吹过,王城的宫殿里一般来说都打扫的十分干净,但宁恒并没有浪费人力和财力在这些小细节上,所以宫殿的地面上铺着一层枯黄的枫叶,叶子被秋风卷起,从二人之间吹过。
一股伤感而深沉的气息淡淡漫起,时光从二人之间穿插而过,当初那个年轻的王爷和那个不懂世事的皇子依稀被这一阵秋风吹散。
「不用了。」宁夜转过头来,对池枣枣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很浅淡,莫名有一种淡漠的悲伤,「现在就很好。」
他们两人都是为了宁国的未来,但方向不同,想法不同,他们之间早已经越走越远了。
当初两人之间的感情密不可分,他们甚至在国破的某一段时间里,只有彼此,可随着世事的转移,随着时光席卷而去,他们之间早已经无话可说。
池枣枣叹息了一声,惋惜道:「那是你唯一的血亲了。」
「嗯。」宁夜抬手刮了一下池枣枣的鼻子,微妙地笑了一下,伤感依旧淡淡地挂在他的脸上,「以后我只有你了。」
池枣枣抬头,看着宁夜的侧脸,忽然觉得他这人如此的刚硬,无奈地笑了一下。
之后的几天里,一直都是使团在忙着和宁恒洽谈的事情,宁恒的那个五岁小儿子,到底是没有归属到他的名下,他并不觉得有任何的遗憾。
只不过,宁恒无奈地笑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这个情况,比较……难吧。
上次在晚宴上池枣枣和宁恒的对谈,让宁夜有一种微妙的危机感,之后无论池枣枣怎么说,宁夜都不肯让池枣枣再和宁恒私下碰面了。
池枣枣对此十分的无奈,但碍于现在宁夜的情况,所以尽管池枣枣无奈,却乐意宠着,并不在意他的占有欲,笑了一下说:「你怎么什么人的醋都吃啊。」
「你很欣赏他。」宁夜醋意十足地说,他抓着池枣枣的手,「以前你都没有对任何人如此欣赏,他囚禁我,那么长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