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凉席下的秘密
冬天的黎明总是亮的特别晚，就在东方刚刚泛起红润的时候，环卫工老韩蹬着三轮车，从一间废弃的公厕门口经过。
三轮车的车筐里面放着一个旧款的收音机，收音机里面吚吚哑哑的，不知道播放的是什么地方戏。在这个年代，网络发达的不能再发达了，大概只有恐龙才听收音机，而老韩，就是那个恐龙。收音机是他在跳蚤市场买的，很便宜，买收音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可以敞开了听，不需要流量。
冰冻的路面，坚硬如铁。老韩一边蹬车，一边跟着收音机，慌腔走板的瞎哼哼，三轮车的轮子该加油了，也像唱戏似的，吱吱呀呀的，随着吞吐间的哈气，吃力的旋转。
就在这个时候，老韩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从公厕里面出来，那人东张西望，见四下无人，便竖起衣领，急匆匆的消失在了晨雾之中。
老韩心想：这么早，路灯还亮着呢，那是什么人啊？出于好奇，老韩也停下三轮车，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那是一间废弃的公厕，门口的牌子上有个编号17。都说那些废弃公厕设计缺陷大，公厕质量差，后续保障弱，但是老韩却觉得那间公厕建的蛮好的，甚至可以给农民工的孩子当幼儿园，只是因为天气太冷，以至于厕所里面的水都冻成了冰，根本没法使用。当然，在那么寒冷的天气里，厕所也闻不到什么气味。
突然间，嗷的一声，从公测里窜出一只黑猫，老韩躲闪不急，被吓了一个跟斗……
环卫工老韩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吐着哈气，他一眼看到，厕所墙角那块破凉席有些古怪，于是一边爬起身，一边试探着靠上去。破凉席在微微的抖动，就像是凉席下面藏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人。
老韩心里暗自嘀咕：“传说有个变态狂魔，时常在废弃公厕作案，难道说，刚刚从厕所出去的那个人就是……”想到这些，老韩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老韩是个老实人，胆子小，但是很善良，看着瑟瑟发抖的凉席，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儿，他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要不要掀开看一看？”
最终，善良还是战胜了胆怯，老韩壮着胆子，试探着掀起了破凉席的一角，但是立刻又放下了，手指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凉席被触动之后，抖动的更剧烈了，而且还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老韩轻声对凉席说道：“你不要怕，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救你的。”说罢，老韩第二次去掀凉席……
只见从破凉席的下面，不声不响的钻出一条小蛇，小蛇不是很粗，也不是很大，见到老韩便立刻竖直了身体，丝丝的吐着蛇信，毒液从牙齿喷出，紧接着，冲到了老韩的脚下，就在一眨眼之间，就把毒液刺进老韩的脚腕。
老韩大叫一声：“救命啊！”踉踉跄跄的，转身就跑，刚刚跑到公厕门口，就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一连好几天，老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各种联络方法都试过了，仍然不见回应，不知道老韩去哪儿了，也不知道老韩出了什么事儿。
直到五天之后，在一个红霞满天的黄昏，新来的环卫工鲍树，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将扫帚簸萁装到三轮车上，正准备收工，一转身就看到，斜阳的光芒打照进了17号公厕的大门。17号公厕的门是虚掩着的，在寒风中忽悠来忽悠去，门缝的地方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挡着门板，以至于门板关不上。
鲍树就想过去看看，把挡着门板的东西挪开，完后把厕所的门关好。
然而，鲍树刚刚迈上17号公厕的台阶，就吓了一跳，趁着明媚的晚霞，他隐约看见，挡着门板的，仿佛是一个人头。
鲍树哎呦大叫一声，疾步来到近前，只见17号公厕的门口果然倒着一个人，身体倚着门框，堆在门里面，只有脑袋垂在门框外面，正好挡住了门板。鲍树仔细一看，正是失踪多日的环卫工老韩。
“老韩，你醒醒，你这是咋滴了……”鲍树急切的摇晃着老韩的身体，然而，这一触碰老韩，老韩的身体失去门框的支撑，一头倒在鲍树的怀里，而且，那身体早已变得冰冷，肌肉早已变得僵硬，就像是从冰箱的冷冻室里拿出来的一块排骨。
鲍树啊呀大叫一声，以膝跳反射的速度，用双手弹开老韩的尸体，惊慌失措的跑出了厕所，一口气跑了几个路口，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脚步。
鲍树加入清洁队时间不长，之前一直在农村，哪见过这阵势，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就打电话给单位。一部智能电话少则四五千，多则上万元，鲍树哪里舍得买，他用的还是那种2G的，只能打电话的那种手机，即便是那种过时的手机，鲍树也不太会使。他费了好大劲儿，急的脑门都冒汗了，才拨通单位的电话。
单位同事听到消息后，让他赶快报警，鲍树也是昏了头，跟单位同事说：“哦哦，我知道了，那报警电话是多少？”
电话的另一头很惊讶，比听见老韩的消息还惊讶：“报警电话你不知道吗？110啊。”
“哦！哦哦哦……”鲍树自责的一派脑门：“我想起来了，对对对，是110，我这就打过去。”
鲍树拨通了电话，风风火火的跟警察说：“内个啥，老韩死了。”一句话出口，鲍树便呜呜的哭了，不知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害怕。
警察耐心的疏导鲍树：“你别急，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鲍树又费了好大劲儿，比扫十条马路还费劲儿，这才把案情跟警察说清楚。
刑警队重案组接到报警之后，第一时间赶到了案发现场。
办案警员拉起了隔离带，用塑胶袋装走了老韩的尸体。厕所里还剩下那块破凉席，那块破凉席仍然在瑟瑟发抖，尤其是警员们进进出出，弄出很大动静，似乎更加惊动了那块破凉席。
办案的是刑警队长江岚，就是之前经手变态狂魔案件的那个警长。他经过深思熟虑，才带领警员，合力揭开了破凉席。
霎那间，只见一群毒蛇从凉席下面一拥而出，仿佛金蛇狂舞一般，嘶嘶的吐着信子，喷着毒液，扑向了在场的所有警员。
警员们挥舞着手臂与群蛇奋力搏斗，但是很快，警员们就被毒液麻醉，东倒西歪的死在了厕所里。
刑警队长江岚身中蛇毒，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警局，用尽最后一口气息说道：“堡垒路，17号公厕，有……有……有蛇……”说完这句话，江岚就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