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以后每个新年我们都一起过
这份承诺像是宣言，也像是告别。
或许是太害怕失去，人们才会反复确认，就像是在一起的情侣，总会询问对方是否还奇的目光，凑到她跟前，低声说了句。
“还活着。”
......
“我知道！！”
夏林夕有些迷惑，感觉唐羽像是在看着傻子一样看着自己，又压低声音反驳他。
可能是因为长期没人居住的原因，刚打开客厅的灯还有些闪烁，一会就好了。
刚走进房间有一股灰尘的味道，但是却并不潮湿。
屋内所有的家具都用白色的单子盖起来，唐羽走上前，一个个把它们都拆开。
夏林夕本想帮忙，但是被唐羽制止住，她只好乖巧地坐在沙发的一角，看着唐羽一个人忙忙碌碌地收拾。
*
“好了！你今天先住这个房间吧！”
夏林夕寻着声音，走进一间卧室。
卧室不大，一边的柜子上摆满了各种玩具模型，小床也是轮船的样子。
“这不会是你小时候的房间吧？”
夏林夕看见床头的那张照片，觉得有点眼熟。
“是呀，感觉怎么样？”
唐羽倚在门框上，环顾着房间，又看着夏林夕，有些骄傲地说着。
“没想到你以前还挺可床铺，换好衣服，静静站在卧室门口。
没一会，唐羽刚敲门，夏林夕就把门打开。
“嗨！早上好呀~”
可能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夏林夕显得格外热情。
“醒了一会了？”唐羽看见她已经收拾好床，挑眉问着。
“嗯......楼下大爷大妈太热情了，我被感染到了！”
这时候大爷的象棋正好落下，大爷铿锵有力的声音也传到。
“没睡好吗？”
唐羽向前走了一步，揉了把夏林夕的头发。
“没有，我很喜欢这里。”
“收拾一下，带你去玩雪。”唐羽弯下腰，在夏林夕额头上亲了一下。
“好！”
唐羽走后，夏林夕看着眼藏在背后的日记本，松了口气，又把它放回原处。
刚走出单元楼，唐羽就和小区里遛弯的大爷打着招呼。
“这不是唐羽吗？又回来看看呀！”
“嗯。”
“这小姑娘谁呀？你女朋友？”
“嗯。”
像是老小区的稀有动物，老人家的目光一直在唐羽和夏林夕身上，面对大家的问候，夏林夕只好礼貌地笑笑。
“他们都好热情呀！”
走出小区，夏林夕感受到了难得的自由。
“是啊，他们的子女都不在身边，每年回来我都会和他们聊聊天。”
“每年你都回来？”
刚走到马路边，夏林夕就感觉到一阵寒风钻进自己的大衣里面，她倒吸了口冷气，打了个冷颤。
唐羽正准备挡车，又往回走了几步，把夏林夕揽在怀里。
在郊区有一个山地滑雪场，唐羽去服务中心租了两套雪服、雪镜和雪板。
新年第一天，来滑雪的人很多，有成群的年轻人，也有父母带着孩子来滑的。
“会滑雪吗？”
帮夏林夕整理好装备，唐羽带上雪镜后，问道。
“不怎么会。”
夏林夕不擅长一切运动，小时候爸妈领着去了一次室内滑雪场，摔了几次之后就放弃了。
“我教你。”
唐羽拉着夏林夕，慢慢走到一片空地上。
不过放着夏林夕自己摔了几次之后，也就差不多放弃了。
还好有厚厚的雪服裹着，也不会摔疼，唐羽就站在一边笑着看她。
等她摔倒了，就过去扶一把，再等着她摔倒。
“不滑了！”
这一次摔倒之后，夏林夕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看着其他情侣都是男朋友一路护着，只有唐羽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
夏林夕抓起一把雪朝唐羽丢了过去，两个麻花辫也气得立了起来。
不过，唐羽倒一点不恼，看着夏林夕在撒娇，反倒是一脸享受的样子。
“你自己学不会还生气。”
唐羽走了过去，一把把她拎了起来。
“哪有你这样的，我才不要滑了呢！”
夏林夕又撒了一把雪朝唐羽扔了过去，又一个没站稳向前面扑倒。
“我教你？”
夏林夕趴在唐羽的胳膊上，懵懵地点了点头。
唐羽这才开始好好教她滑雪，夏林夕虽然运动细胞不行，但是模仿能力却还可以。
没一会就照猫画虎地自己可以滑一段路。
她站在一个小坡上，慢慢向下滑，山里的凉风吹过脸颊，眼前都是白蒙蒙的，真好看。
她慢慢张开双臂，感受着驰骋着风的自由，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放松的感觉。
突然，滑板突然撞上一块凸起来的小雪包，滑板改变了方向，夏林夕一下慌了神，自己也没法控制。
“夕夕！”
唐羽从后面冲了过来，眼看夏林夕就要摔倒，自己先倒在地上，把夏林夕紧紧护在怀里。
之后，两人端端直直摔进一边的灌木里面。
夏林夕懵了神，但还是慌忙地扶起倒在跟前的唐羽。
“怎么样啊，有没有摔到哪里？”
看着唐羽整个后背都磕在灌木上，她有些心疼地抱住了他，又检查着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
唐羽起身，觉得有些耳鸣，好像是后脑勺撞到了，还有点晕，他一只手敲了敲头。
“你傻呀，你要是摔坏了怎么办！”
夏林夕急得眼圈有点发红，趴在唐羽肩上，看他脑后有没有受伤。
“我要是摔坏了，你一辈子也别想离开我了。”
唐羽干脆趴在夏林夕怀里，用头蹭着撒娇着。
夏林夕有些懵，又一把把他推开。
“好啊你！你逗我！”
不过经过这么一下，夏林夕确实有点害怕了。
“还玩吗？”唐羽问她。
她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坡，更觉得下面像是一只长着嘴的猛兽。
从滑雪场出来，唐羽又带着夏林夕去往下一个地点。
“这是？”
在一棵大树前，夏林夕看着地上一小块立着的石碑。
“我妈妈就在这里。”
她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唐羽有些落寞的眼神，夏林夕上前拉住他的手。
“当年不知道把她放在哪里好，我就想起了，我小时候她常带我来这里看日出，我觉得她或许是喜欢这里。”
唐羽缓缓走向山边，下面则是一片枯木，白雪皑皑。
山顶上的风似乎更大，吹得夏林夕感觉脸好像要被撕开。
“你替你妈妈，选择了一个很好的地方。”
夏林夕抬眸，看着唐羽，却好像刚看到他冰冷的眼眸中，有一颗晶莹的泪珠。
曾经多少次，唐羽都在这样的雪天站在这里，看着远处白茫茫一片。
不同的是，现在即使是在大雪纷飞的季节他依旧感觉温暖如春。
他低头看向夏林夕，看着她睫毛上的冰霜，围巾上水汽......他终于在曾经黑暗无光的日自己，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希望和曙光。
夏林夕转身，轻轻走到石碑面前，伸手慢慢抚去上面的积雪。
“阿姨您好，我是夏林夕。
阿羽现在生活得很好，您放心吧。
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他，我们会经常来看您。”
唐羽低头，摸了摸自己颈上挂的项链，那枚曾经冰凉的戒指，如今也覆上了自己的温度。
两人相视一笑，在这大雪天，迎着寒风，寒冷却又温暖。
回去的时候，运气很好，买到了坐票。
两人并排坐着，夏林夕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
可能是前两天没睡好，又加上玩了一整天，刚上车没多久夏林夕就睡着了。
唐羽坐直了身子，一只手抚住夏林夕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
动车在山间穿梭着，窗外仍然大雪纷飞。
只不过，远处一轮橘色的太阳正慢慢向下沉落，一圈圈淡黄的光晕沾染着天际。
唐羽取出手机，不断调整角度，自拍了一张。
他小心翼翼生怕弄醒了夏林夕，他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天被夕阳染成橘色，夏林夕靠在他肩上轻轻睡着。
他轻轻理了理夏林夕散落下来的碎发，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笑了笑，又收了起来。
他从没觉得夕阳如此美丽，淡淡的光洒在他脸上，他突然面色沉重，好像心里的那片乌云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