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为了孩子委屈自己
聂凛到时蒋京南跟阮怀玉都不在。..
只有荷荷一个人在病房中拼拼图。
他走到荷荷身边,揉着她的脑袋,“妈妈跟蒋叔叔呢?”
荷荷扬起细白的小脸蛋,如今面庞上都是健康的光彩,跟刚回国那几天是有很大不一样的,这要归功于蒋京南,不管怎么说,他的确是将荷荷养的很好。
很健康。
就连性子都被他养开朗了许多。
“妈妈跟蒋叔叔出去了,说要聊天。”
这个傻孩子,还不知道他们是为谁聊。
聂凛点点头,没有出去看。
难得他们二人时隔多年还可以心平气和地聊天,聂凛就不去打扰了,而是坐在荷荷身边,陪着她拼图。
趁着这段时间,刚好可以问一些真心话。
“荷荷是不喜欢跟姨婆在一起吗?”
荷荷停下寻找拼图的手,迷茫地回过头,像是没听懂聂凛的意思,聂凛又解释了一遍,“荷荷想要跟妈妈在一起,是因为姨婆对荷荷不好?”
这下她听懂了,所以摇了摇头,“姨婆好,但是我想妈妈。”
算起来,就连出国读书,阮怀玉都没有出面,荷荷快有半年没见到阮怀玉了,想念是一定的。
没有人体谅过她思念母亲的苦楚。
聂凛好似感知到了她的无奈,“那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好不好?”
“妈妈会麻烦的。”
先前阮怀玉试过,一边带剧团,一边照顾荷荷,带着她上学,但实在是来不及,就连放学都没空去接她。
有时要拜托聂凛或是纪青青过去,最后弄得两边都耽误,如果可以,阮怀玉是最想要将荷荷留在身边的人,送走无非是无可奈何后的决定。
跟蒋京南谈了半个钟头,两个人才达成共识。
回来时都是手搀扶着手。
阮怀玉推开门,看到聂凛在,下意识地松开了扶着蒋京南的手,他好似明白了什么,自己扶着墙,慢步往里面走。
这样未免是掩耳盗铃的举动。
聂凛都看到了,但装作看不到,“我还以为你们去哪里了,去这么久,就把荷荷一个人放在这里。”
“去聊点事情。”
聊的是什么,聂凛也是知道的。
他也想要尽快安顿好荷荷,这么小的孩子,从小到大没得到过太多完整的爱,五岁之前,不是在华人保姆那里,就是被阮怀玉放在碧春府。
后来好不容易到了身边抚养,秦棠礼又得病去世。
她实在太坎坷,太不容易。
“聊出个所以然了吗?”
聂凛问到了关键,阮怀玉看了蒋京南一眼,他亲自回答,“以后荷荷在怀玉那里生活,我负责照顾她,接送她上下学。”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下是聂凛不懂了。
这的确是奇怪的模式。
但为了荷荷,阮怀玉还是接受了,“就是他负责照顾荷荷,这样分担我的工作,我好一边工作,一边跟荷荷在一起。”
这样听上去还真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实际上是怎么一回事,聂凛是知道的,“那跟夫妻有什么区别?”
荷荷还坐在一旁。
“夫妻是什么意思?”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一句话出来,将气氛弄得很尴尬。
阮怀玉先站了起来,“我还有工作,晚上就要回去。”
“那荷荷是先留在这里,还是跟着你走?”
荷荷的去留好似没有人问过她自己,一直都是他们在安排她,没有人真正尊重过她自己的意见。
这次阮怀玉学会了询问,“荷荷想要留在这里陪蒋叔叔,还是先跟妈妈走?”
这句话是轻言细语的,没有其他的情绪,是单纯的询问。
荷荷眼珠子转了转,看向蒋京南,又看向阮怀玉。
在二者中选择,荷荷想要选阮怀玉,但有种种原因,她还是指向了蒋京南,“要跟蒋叔叔在一起。”
“真的吗?”
阮怀玉是不怎么信的。
她竟然会在妈妈和蒋京南之间选择了后者。
荷荷却是认真地点头,“真的,蒋叔叔康复后会带我去找妈妈的,对吗?”
这话是在问蒋京南。
蒋京南同样认真地点头,并且在荷荷面前半蹲下去,帮她整理凌乱的头发,“叔叔会带你去的。”
哪怕只是叔叔,一辈子都是叔叔。
蒋京南也一定会让荷荷跟阮怀玉一辈子幸福,无忧无虑。
这是他前半生亏欠她们的,后半生就算用命,也要补上。
-
陪荷荷吃了晚饭,饭后阮怀玉就要自己回去,聂凛看出了她的疲惫,提出跟她一起。
蒋京南是荷荷的父亲。
将荷荷放在这里,他们是放心的。
聂凛开车,阮怀玉靠在后排休息入睡,明天一大早还要带着去剧团去外地演出,她的休息时间有限,今天还是特意挤出来,来见荷荷。
可只要见到她平安无事,就是值得的。
中途车子停了一次。
聂凛将水递给阮怀玉,特地趁着这个时间,要跟她好好谈谈。
深夜漆黑,望不到底。
阮怀玉仰头喝了两口水,面容是憔悴而苍白的,被聂凛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有些许的不适应,“舅舅,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聂凛点点头,“是……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答应蒋京南这样的要求,这样一来,你跟他就更加牵扯不清了。”
擦掉了嘴角的湿润,阮怀玉缓了缓气,“怎么了吗?毕竟他是荷荷的父亲。”
“你这样,时间久了,更离不开他了。”
“那又能怎么样呢?”
放下了仇恨,阮怀玉一切都是以荷荷为先的,“过去的事情已经是过去了,再追究也没用,我现在只想要荷荷好。”
聂凛预感到了什么,如果以后真的按照这种模式生活,他们重归于好是迟早的事情。
“舅舅只是不想你为了孩子委屈自己。”
“怎么算是委屈呢?”
想通后,阮怀玉很开怀,“只要我把他当作免费的司机厨师,就不算是委屈,何况这么多年了,只要他对荷荷好,我没什么是不可以的。”
“那你不还是在委屈自己吗?”
“好了。”
阮怀玉将水瓶递回去,躺了下去,用毛毯盖住自己,“我不觉得委屈,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