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寻医
秦非真和纪云霞连夜逃了出去,本来金珠山那些人的死与他们无关,而且对方有偷袭之嫌,但是如今对方全死了,此事越发说不清,再加上那些人死的时候神魂尽失,与之前的死法一样,所以秦非真他们决定逃出去,先离开,再想办法查清楚此事,由于早些时候已经洗清了嫌疑,所以他们的离开并不算太难,到第二天早上时,他们已经到了一处叫小须弥山的山上,虽然名字有小,但着实是一座大山,大山好藏人,而且也多能人,所以秦非真他们选择了此处,此时朝阳初照,万物一派生机勃勃的气象,倒是让二人心情好了一些。
纪云霞一脸在意地看着秦非真背上的朱莹,她虽然也是急公好义的正道女修,但见秦非真背着这女子,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尤其是知道对方暗中叫人以神念偷袭他们之后。
秦非真他们赶到的时候,以为那些人全部死了,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这个朱莹居然没死,她神魂遭受重创,修为也只是中等,但她居然没死,秦非真觉得她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便将她带了出来,但纪云霞觉得倒不如将她丢在原地,那些和尚自然会救助她。
秦非真原本也是如此考虑的,他对普净大师还是颇为相信,但最近接连出事,对方使用的还是神念法门,南国寺的大师都是此中强者,但是居然查不出是什么问题,这不禁让秦非真对他们产生怀疑,所以秦非真决心亲自来查此事,这小须弥山之中,也有许多厉害的修士,秦非真便知道一位叫蓑笠翁的修士,也是神念修行的大能,若是能找到他,说不定便可以治好朱莹,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此间的事情或许比现在所见的还要复杂许多。
小须弥峰景色相当不错,层峦叠嶂,郁郁葱葱,也是一处宝地,其间修行访道的不少,大多数都是独行,也有修士过来闲聊几句,从这些人口中得知,这蓑笠翁深居简出,平素不知道居于何处,只初一十五在山上寒涧中钓鱼,如今离十五也没几天,秦非真与纪云霞便在山上收拾出一个住处,一边等十五一边照看朱莹。
这朱莹神魂十分虚弱,若是其他人,只怕早已死去,但她不知为何,竟是能撑住,秦非真他们也不明所以,纪云霞虽然不喜欢她,但照顾她也颇为用心,快到十五的时候,秦非真与纪云霞上了寒涧,在那里蹲守,一直不见人,到了十五深夜,寒涧之上,幽云重重,茫茫一片仿佛云海一般,景物倒也开阔,随着崖间风吹运动,云海波澜壮阔,月色明暗之间,已有一人盘坐于一处悬崖之上,手持钓竿,垂钓云海,此人整个人裹在蓑笠之中,看不真切。
此人修为应该极高,差不多与天地合同而化了,看来医治朱莹的事,要着落在此人身上。
「前辈,我们有事相求,能否请前辈医治此人。」秦非真问道。
谁知道那蓑笠翁坐于那处,浑然不觉,好像根本听不到他们说话一样,这些个前辈高人,都如此喜欢摆谱,秦非真见他装聋作哑,索性飞身而去,想要在那人近前再说一遍,他们所在距离那蓑笠翁大概数百丈,秦非真飞身而起,直渡云海,本以为须臾便能到那人跟前,哪知道连飞几次,那人好像依旧遥不可及,再望去,两人依旧是隔数百丈,秦非真则仿佛原地未动一般。
此乃幻术,若是有玄机镜在,秦非真应该轻易便能破解,但如今他没有玄机镜,一时间竟是无从下手,此时身边风动,纪云霞已飞身而起,秦非真于旁边看,只觉得她仿佛也投身于茫茫云海之中,但偏在此时,纪云霞身上流光溢彩,竟是将那原本变换不定的山风云色照的通透,周围一片明朗,纪云霞轻轻松松便到了蓑笠翁的身边。
她该是用了朝夕镜,此镜朝夕变换,能制造幻境,反过来也能破解幻境,看来她对这宝物的运用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纪云霞到了蓑笠翁身边,将先前的话又说了一遍。
「老夫隐居于此,便是不想被这些俗物打扰,这天下之大,这个要救那个要救,究竟又救的了几人呢,你救她一人,焉知又不会杀死千万人呢?」蓑笠翁问道。.z.br>
「她与一桩大事关系极为密切,若不将她救醒,只怕有些秘密便永远无法破解,还请前辈施以援手。」秦非真说道。
「一天到晚强求因果,见不得秘密,最后或许反倒适得其反,若是想要我救人,便须拿好处来,你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因果只在此处了结。」蓑笠翁说道。
「却不知前辈想要什么?」秦非真问道。
「我需要两样物事,第一件唤作知了虫,这虫生于这小须弥峰的崖缝之中,据说当年佛门大能为了证道以无上伟力将天外的小须弥峰搬来此处,这知了虫也从天外来到此处,这虫感受这无上伟力,因而获得了知前世因后世果的神通,我在此垂钓数十年,依旧无法获得,你要为我捉住一只,第二件事便是方才这女娃身上的那件宝物要交给我作为酬金,做成这两件事,我自然帮忙医治。」蓑笠翁说道。
秦非真心中暗骂,这蓑笠翁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做事却是市侩到极致,怎么不发挥一下助人为乐的精神毫厘不取呢,反而狮子大开口,这知了虫,他自己几十年都捉不到,自己又怎么能捉到,而那朝夕镜,是纪云霞压制野狐的一大关键,若是失去了,就算野狐不主动侵染她的神念,她自己怕也支持不住,南国寺的那些东西虽然重要,但与纪云霞相比,却狗屁不如,这朱莹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秦非真立刻便想喊出一句不治了,然后拉着纪云霞便走。
「我们治。」纪云霞说道,此时她身上灵光一闪,朝夕镜已然在她手中,她从容拿起朝夕镜,递了过去。